刘子沫显然有些失望了,他的身材已经有些微微发福,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气宇轩昂。骆香怜想,难怪刘绾明知道他有妻室,还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扑过去……一顿晚餐,吃得很不是滋味。除了尚书轩语调轻松,刘子沫和骆香怜还是沉默的时候居多。“给香怜一点时间,DNA结果出来了,再让她认你吧。”尚书轩微笑着说。刘子沫连连点头:“是的。”“当年……我后来去找过绾绾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那时候她已经大腹便便,我查过医院的记录,可是始终没有她的名字。我以为……她回了英国。”刘子沫用小匙搅拌着咖啡,低沉地解释着当年的事。“她没有回英国,只不过是用了另外一个名字登记。”骆香怜轻轻地接口。“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我后来还去查过出入境的记录,同样没有她的名字。”刘子沫诚恳地看向刘末晖,“我不知道,绾绾原来是刘博士的女儿。”刘末晖对于这个男人,从心底里缺乏好感。他的女儿,就是因为他,才会滞留不归。“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剑桥大学的科研人员,刘先生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刘子沫尴尬地微红了脸,虽然如今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但面对着尚书轩和刘末晖,还是觉得压力重重。一个是商业巨子,刘家的那点产业,在他的眼里根本是九牛一毛。一个是科学巨匠,接受过英女王的亲自接见和授勋。骆香怜到底不忍心刘子沫受窘,只能挑起了话题:“我们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我真的不知道绾绾会……当年,是我误会了她。”“误会?”骆香怜很**地抓住了问题的中心。“当时我以为她推了莺莺……哦,方如莺是我太太。”刘子沫解释着,额头沁出了一抹细汗。{ }莺莺、绾绾……骆香怜好笑地扬起了唇角,这个父亲,倒还真是左拥右抱……“当时,我答应了绾绾,会离婚娶她的。可是,那天我在她租住的楼下,看到她推倒了莺莺,所以就质问了绾绾两句。”“后来呢?妈妈就……”骆香怜急切地问。“莺莺的尾椎被推得骨折,我送她去了医院。”刘绾又不是什么大力士,居然推个人都能推成骨折?别说尚书轩,连骆香怜都觉得意外。“当时,莺莺痛得脸色发白,所以我没有细想,就忙着送她去医院。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安顿好了莺莺,回去找绾绾,却没有找着。再后来,房子也退了租,她像是从空气里蒸发似的,再也没有了踪影。”“所以,你以为她回了英国,是吗?”刘末晖冷冷地问,“明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我……对不起,刘博士,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因为我刚刚和莺莺谈妥了离婚的条件,所以对她,我是觉得歉疚的。”刘子沫赧然地低头。骆香怜意外地掀眉:“您当时已经和……刘伯母谈好了要……离婚?”“是,我们说好了,雪莉归她,因为我和绾绾,还将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刘子沫叹了口气,“后来,我觉得绾绾一推之力,不可能会有这么大,但是莺莺的尾椎确实是骨折了,据医生的说法,她的尾椎可能特别脆弱。我想,绾绾不是存心的。”现在才来替刘绾开解,似乎有点晚了……骆香怜自嘲地想着,看着眼前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后来,您和刘伯母没有离婚……”骆香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因为绾绾一直没有找到,莺莺求我,看在雪莉还年幼的份上,还是继续这样过了。她向我保证过,只要我找到了绾绾,就立刻签离婚协议书。其实,我们这些年,一直相敬如宾,也就只是维持表面的……”刘子沫苦涩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我想回去看看妈妈。”骆香怜心神不宁。“加伟在呢,醒了会通知我的。”尚书轩胸有成竹地安慰。天越来越黑,就像是刚研开的墨汁。“我们去看刘绾吧。”刘末晖首先站了起来,“也许就该醒了。”骆香怜求之不得,刘子沫却对着骆香怜伸出了手:“香怜!”“我……”骆香怜下意识地躲向尚书轩,刘子沫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这么多年来,我根本没有关心过你。”“您……一直对我很好。”骆香怜低头叹息,“我跟雪莉回去的时候,您和伯母,都待我很好。”虽然,那只是把她当成是女儿的好朋友,但这样的好,骆香怜却一直记在心里。她看了一眼刘子沫,终于还是默默地与尚书轩十指相扣。现在,她已经有人要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