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明迎了出来,拿着两份报告:“恭喜你,香怜,刘子沫先生,果然是你的父亲。”骆香怜转过了头,看着刘子沫一脸的惊喜,嚅嚅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香怜,你真的是我和绾绾的女儿!”刘子沫的声音,是真正的兴奋,“老天开眼,我终于又得回了一个。”想到刘雪莉背负着那些名声,现在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一个角落,骆香怜的心有些疼。侧脸刚看向尚书轩,后者不甘愿地点了点头:“好,我帮你找她。”骆香怜松了口气,想到刘雪莉,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奇怪的感觉,就更深地涌了上来。病房里,开着一盏小小的灯。骆香怜凝神着刘绾的睡容,只觉得深藏的感情,像是陡然地乍泄在初熟的季节里,心里绽开了希望的蓓蕾。刘子沫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刘绾的,却在刘末晖冷冽的目光里,又缩了回去。“对不起。”他涩然地道歉。房间里弥漫着浓稠且冰冷的气味,骆香怜觉得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所有的事,其实已经差不多揭开了面纱。手心微触,就碰到了往事的脉络。然而,还有一些事,需要等待刘绾的确认。尚书轩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如果能够让刘绾完整地叙述出怀孕前后的故事,那么对于两个月后骆香怜的分娩,就更多了几分把握。刘子沫的心情,尤其的激动。骆香怜发现,他的手指,在不可遏抑地微微颤抖。房间里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落,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等待,都怀里复杂的心情。刘绾终于醒了过来,三张脸几乎同时凑了过来。轻轻地转动着眼珠子,刘绾的目光,依次从眼前的脸上掠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绾已经泪流满面。“子沫,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抽泣地哭着,让骆香怜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心酸。至少,他们把人找对了。骆香怜松了口气,看到刘末晖伤感地看着面前相对而泣的人。( )“爸爸!”刘绾忽然抬起头,对着刘末晖伸出了手臂。刘末晖愣了一下,才颤微微地回答了一声:“哎!”“对不起,爸爸!”刘绾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刘末晖又惊又喜,抱住了她扑进来的身子,不断地抚着她乌黑的发辫。“绾绾,你记起来了?”“是。”刘绾沙哑着嗓子,然后把脸对上了骆香怜。“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她颤颤的睫毛,像是飞舞在风中的蝴蝶。“是,妈妈。”骆香怜泪盈于睫。透过朦胧的泪眼,骆香怜看向刘绾的眸子,清澈得几乎能够一眼看到底,不再是往常的迷惘。“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刘绾又哭又笑,“天哪,我多么不负责任!”“不,不怪你的,妈妈!”骆香怜一遍遍地反复安慰,“那时候,你已经没有办法负责任了。而且,你看,我过得很好。”“子沫,我没有推方如莺。”刘绾忽然收住了泪,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只是一场她自演自导的戏。”“自导自演?”刘子沫吃惊地反问。刘绾不再像初醒的时候那么激动,她的手指,放在被子的皱褶间。“是,我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她,只是全神戒备她来推我。”刘绾仰起头,“我只想保护好我自己,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骆香怜眼睛一热,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指尖。“可是……”“她只是表演了一场苦肉计而已。”“但是这个谎言太容易被拆穿,我不信她会这么蠢。如果你不失踪,我只要找到你,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刘子沫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刘绾的眼睛里,露出了嘲讽的神色:“因为她有把握,让你找不到我。”刘子沫激动地凑向了她:“绾绾,她对你做了什么!”刘绾看了她一眼,忽然偏过了头:“只不过是买通了人,绑架了我而已。”“绑架?不可能,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尚书轩悠悠地插了一句:“我想,这是可能的。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妈妈也不会失踪这么久!”骆香怜心有灵犀地接了下去。“那……她把你绑架到了哪里?”“我不知道,是在一个很荒凉的地方,我只能看到有大片的田野,想必是郊外或者农村吧。”刘绾努力地回忆,“我在那里被限制行动,听到两个绑匪在争执。那时候,我的情况不太好。”刘子沫的眼角,居然地跳动:“情况不好,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心情焦虑,我持续地头痛和失眠。”刘绾叹了口气,“我明明是想保持平静的心境,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小生命,要依赖着我。”她说着,看向了骆香怜,眼睛里的温柔,让骆香怜心里一暖,热泪盈眶,却只是叫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