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绾在电话里,一再保证刘子沫没有什么大碍,骆香怜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我看刘……”曾启梅看了一眼骆香怜,不情不愿地加了一个称呼,“刘伯伯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不然的话,姑姑也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了。”“那可未必。”骆香怜虽然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多多少少还是明白自己的性格承自谁。像刘绾这样的女子,必然是外柔内刚的。看上去,似乎六神无主,从来没有主意,一直在等待着别人给她下决定。可是,如果她想要坚强的时候,绝对有足够的勇气,用自己单薄的双肩,去挑起一座大山的重量。“我想去看看爸爸。”骆香怜在尚书轩回来的时候,忽然很郑重地要求。“不行,你才出院了几天,勉强能下地走两步,就想长途跋涉?”从尚宅去医院的距离,那叫“长途”吗?骆香怜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时无语。“你担心你爸爸?”尚书轩问。“人非草木,焉能无情?”骆香怜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爸。 我迁怒,是因为他让妈妈吃了那么多的苦。”“不是他,是方如莺。”“在我看来,都一样。”骆香怜垂了眸,“如果不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方如莺也犯不着去对付妈妈,是不是?在没有完全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之前,就来招惹妈妈,本身就是他的不对嘛!”“你爸爸……”“按照开始的说法,爸爸早就应该出院,而且已经能够行走自如了!可是,居然到现在还逗留在医院里,我想,他的伤势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轻吧?”“嗯。”“到底怎么样了?”骆香怜有点气结。“肋骨被撞断,倒不是什么……主要是肺部的那个穿孔,有点麻烦。不过,还不至于危及生命,所以也就是在医院里治疗。”“我不大懂。”骆香怜茫然摇头。“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如果你喜欢看球赛,就会知道有些足球队员,甚至在争抢头球的过程中,会在赛场上遭到这样的伤害。 问题只不过在于,你父亲的年纪不能和身强力壮的足球队员相比而已。”“很严重?”骆香怜小心地问。“还好。”尚书轩回答。“难怪妈妈很少回尚宅来,可是这样日夜不分地照顾爸爸,她的身体……吃得消吗?”“放心吧,有请特别护士轮班照料的。不过……也许这样一来,你爸爸和妈妈复合的机率就大得多了。”“这两天可以出院了吗?”“是的。”尚书轩很快地回答,“所以,你不用去看望他。再等一阵子,你的身体强健一些以后,我陪你去。”“那……好吧。”骆香怜无奈地答应了下来。睡到半夜,骆香怜却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除了几个亲人,一般都拿不到他们房间的电话号码。所以,骆香怜的心脏一下子就揪紧了。尚书轩早就接了起来,从脸色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直到放下电话,才皱了皱眉:“你爸爸……”“爸爸?”“嗯,是,爸爸。”尚书轩迅速地换了外出的衣服,骆香怜也焦急地坐了起来,“书轩,带我一起去。”尚书轩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吧,一起去。”骆香怜急忙拿过了一套休闲衣,尚书轩在外面替她披上了一件皮草。“外面有点凉。”“嗯。”骆香怜不去在意穿的什么,紧张得手心冒汗,“爸爸他怎么了?”“去看了再说。”尚书轩不肯详说。不过,从他与刘绾通话的时间来看,两个人也没有多少句话可说,可能情况并不明朗,所以尚书轩才三缄其口吧?但刘绾既然直接打电话给尚书轩,刘子沫的情况,肯定比较严重了吧?一路上,骆香怜惴惴不安。汽车在医院门口嘎然而止,尚书轩绕过了车头,替骆香怜打开车门,一把捉住了她想撒脚就跑的身子。“你是产妇,给我慢一点儿。”他的语气,是不容辩驳的命令。“我……”骆香怜被他禁锢在怀里,只能收住了脚步。不过,步子还是尽可能地跨得很大,尚书轩这一次没有再阻止。尚书轩直接把骆香怜带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刘绾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手术室冷冰冰的大门外面,脸埋在膝上。“妈妈,怎么加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骆香怜奔了两步,挨过去握住了刘绾的手。只觉得一阵寒气,透过了骨髓。刘绾的手,像冰一样冷。“子沫在手术……”“怎么还要手术?”骆香怜大吃一惊,“妈妈,你为什么一直骗我说爸爸很好?”刘绾把脸埋在了手心里:“病情一直很稳定,我们本来准备明天就出院了。”“那怎么会……”骆香怜心里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