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末晖和刘绾回了英国,刘子沫也回到了刘家。尚宅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便无端地空了下来。刘加伟三天两头地飞日本,留在尚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骆香怜怀念除夕夜里,那个热闹非凡的晚上。婚礼在A市最大的教堂,西城区的标志性建筑圣约翰大教堂里举行。曾启梅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进行最后一次确认:“走吧,我们去看一看,到时候那些鲜花怎么布置,还要好好规划一下呢!”骆香怜提不起兴致:“书轩会安排好的。”“喂,拜托,姐姐,这也是你的婚礼啊,你怎么能够这样冷淡呢?走啦走啦,你每天呆在尚宅都不累吗?一会儿还要去拿伴娘礼服呢,不知道改好了没有。”曾启梅永远活泼而天真,有她在的地方,不必担心会冷场。“我看一下天爱……”骆香怜拗她不过,只能答应下来。换上了毛衣和长裤,外面是一件羽绒大衣。{ }“咦,上次尚大哥给你买的那件貂皮的,可以穿出去秀一下啦!”曾启梅把她的衣柜打开,直接替她拿出华丽的貂皮衣服。“不用了,又不是参加什么隆重的场合。”骆香怜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羽绒服最实用,既轻又保暖。”“可是穿起来像是笨熊啊!”曾启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永远不会穿羽绒服。”“还好啊,现在的羽绒服不像以前穿着那样笨笨的……”骆香怜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还算蛮修身的。“走吧,跟天爱说声再见,我们就出发。”曾启梅挽着骆香怜的手,走进了婴儿室。毫不意外,尚天爱睡得正熟。羊脂白玉一般的小脸蛋上,双颊透着红色。眼睛闭阖,长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微微上翘,让他的脸像一个美丽的洋娃娃。玫瑰花苞一般的小嘴,仿佛还在吮-吸着什么,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也许他在梦里,在吃着什么好东西,那样的姿态,像足了一个笑容。“老天,真想把他抢回去。”曾启梅低下头,把脸凑过去和尚天爱的脸碰了一碰,“看到了天爱,我真想立刻也生一个。”骆香怜好笑:“可以啊,你休了学,就可以替书亭生一个了!”她原本是随口开的玩笑,谁知道曾启梅却眼睛一亮。“对啊,这个主意太对了!”“啊?”骆香怜一下子有点呆愣。“你想想嘛,书亭和尚大哥是兄弟,我和你也是姐妹。据此可证,我和书亭的孩子,一定会和天爱一样可爱。”“还没有结婚……你就想得这么远啊……”骆香怜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上大学的时候,最多也就憧憬一下爱情,生小孩的事,似乎没有放在自己的人生计划里。曾启梅也未免太性急了一点吧?“不远啊,我过两年就大学毕业了,然后就可以嫁给书亭,再然后就可以生孩子了。不然的话,也可以先上车后买票啊,免得书亭推三阻四,其实他年纪比我大多了啊,怎么反倒我比他更着急呢?”“他还想再玩两年……”“我才不会允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呢!”曾启梅神气地哼了一声,“等我大学毕业,书亭也快三十了,他还想拖?”“再过两年,他才二十九。”骆香怜忍笑地替尚书亭辩白。“反正也差不多了,三十而立,他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曾启梅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嘟起的嘴,细看还有几分酷似尚天爱的。“书轩已经找到人布置了,我就说我们这一趟是白来的吧……”骆香怜看着教堂里一对新人夫妇,甜意慢慢地晕入了心田。听着新郎和新娘的回答,短短的三个字,竟像是一生的承诺。“我愿意。”她在心里默默地应和了一句,回头发现曾启梅一脸的感动。“在想什么呢?”她牵着曾启梅的手走出了教堂,刚问了一句,就看到两个彪形大汉迎面堵上了她们的路。心里一沉,骆香怜握着曾启梅就想回身逃开,却发现后面的路,也已经被堵死了。“你们想要干什么!”曾启梅的字典里,却没有在这时候翻开“害怕”的一页。“有人想请骆小姐去做客。”大汉们的话,说得低沉而含糊,像是不得已才开口似的。曾启梅摇着头:“不去不去,我姐姐哪里都不去。”“曾小姐也在的话,不如一同去吧。”一个做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骆香怜背脊一寒,慢慢地转回头去。面前妆容姣好的女子,果然是董家琪。“好了,要她们乖乖地去做客,那是不可能的。”董家琪讪笑着,打了一个手势,骆香怜就觉得后脑勺被猛地一记重击,只来得及看一眼曾启梅,就陷入了昏暗之中。昏倒前,她还来得及做了最后一件事。一只耳环掉落在水泥柱子的边上,针尖指向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