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了之序

“啊？你以为你在说聊斋啊。”整个右手臂都绑在石膏之中的辣手护花怪声怪气的叫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不用等你的药剂了，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全身都缠着绷带的飞儿从**做了起来。面对众人的目光，纪飞居然直接一拳砸在了辣手护花的右手臂石膏上。“啊……啊……”一声比杀猪还要凄厉万分的惨叫传来，在这片魔音穿脑之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耳朵，而重伤的飞儿则由石头保护，可怜的石头只能任凭自己的耳膜遭受辣手护花的**了。“拜托，根本一点都不疼的好吧。”纪飞一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大声吼叫到。“我可是只剩下骨头啦，你个丧心病狂的……哎？”辣手护花突然停止了叫喊，破碎的石膏之下，露出了自己完好无缺的手臂，“好像还真的不疼。”“那你鬼叫什么啦。”菲儿一把拧住辣手护花的耳朵，犹豫了片刻，没有舍得扭下去。“我以为会很痛……”辣手护花仍然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飞儿在石头的帮助下，迅速摆脱了所有的绷带，果然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哇塞，你成仙啦。”纪飞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摸了摸肩膀上的馋猫，牵起了碧落的手走向风瑶，“接下来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么快。”辣手护花看向纪飞，虽然早就知道纪飞决定去前世的世界中生活，但没想到纪飞居然对地球一点留恋都没有。“不快不快，还是早点回去吧，”馋猫急忙说到，继而又小声嘟囔到，“你们这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你们的亲人都在这里，而我的却在另一个世界，”纪飞展开了一个轻松的微笑，“保重，我会带老婆孩子来看你们的。”“你们会成为英雄的。”纪飞侧头看向了传来一片脚步声的大门，微微一笑，三人一猫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哇，这是哪里，是前世吗？”看着眼前无垠的草原馋猫怪叫了起来，“为什么一丝熟悉的气息都没有。”“这里是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纪飞笑着转向了碧落，正迎上碧落微红的眼眶，“欢迎回家。”碧落紧紧的抓着纪飞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住的小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没有怪你，”纪飞心疼的擦去碧落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对风瑶说到，“和我们一起吗？”风瑶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的低下了头，“我的族人需要我……”纪飞抬起手，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落下。风瑶抬起头，微红的眼眶之下是一双透出真心欢喜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永远藏在心里的男人，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记得前世里也有你的朋友在等你探望。”微风轻扬，风瑶渐渐消散在了温暖的阳光之中。眼前的村庄似乎比上次来大了许多，远远地纪飞便听到了一串欢快的笑声，“不用问，这一定是爱丽丝了，”纪飞对碧落笑了笑，“你认识她吗，那个最爱笑的小姑娘。从见到村庄的一瞬间，碧落便愣在了原地，看着那些熟悉的人影，碧落不由得颤抖起来，“当然记得，她是我的妹妹啊。”纪飞牵起碧落的手，向村庄走去。刚走进村庄，似乎纪飞两人是某个特殊开关一样，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更是全都看向了这里。“碧落……”“是碧落回来了……”“碧落姐姐……”“爱丽丝，你快来呀……”“……”仿佛是定格了瞬间的电影再次开始播放一样，村庄中所有的人全都突然沸腾了起来，开心的向碧落挥手问好，几个小孩子更是直接冲了上来，把碧落团团围住。“姐姐。”爱丽丝手中的柳条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下子扑进了碧落的怀中，亨瑞和布特两只牧羊犬紧紧的追在爱丽丝身后，兴奋的围着三个人欢叫着。即使是激动的掉眼泪，爱丽丝也不忘自己的招牌欢笑，搂着碧落的脖子又叫又跳，“咦，你不是上次那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吗，怎么，又需要普罗米修斯大神的帮助了吗？”激动片刻，爱丽丝立刻注意到了碧落身边微笑的纪飞。“是呀，我带你姐姐回来听故事了。”看着总是一脸笑容的爱丽丝，不知怎的，纪飞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了一般。“姐姐，我们快去普罗米修斯大人的神殿去吧，你不知道，普罗米修斯大人一直很担心你，他一直很愧疚。”爱丽丝挽住碧落的另一只手臂，眼眶红红的说到。碧落笑着点了点头，眼眶又开始泛红。仍然是那座城堡，纪飞发现碧落从走进城堡庭院的一瞬间身体便激动的微微发抖，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次普罗米修斯大人并没有在修剪自己的花园，而是郑重的站在城堡的门口等候着他们，“碧落，我的孩子，你受苦了。”碧落猛地扑进了普罗米修斯大人张开的怀抱，大声痛哭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普罗米修斯大人轻轻的拍着碧落的后背，“为了村子，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容易，我对不起你。”碧落一边哭一边摇着头，慢慢的脱离了普罗米修斯大人的怀抱，向后退了一步，强制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单膝跪地，“回禀大人，乐园的守卫者，您忠实的子民碧落成功完成任务。”普罗米修斯轻轻扶起了碧落，对碧落身后的纪飞笑了笑，“我的孩子多亏你的照顾了。”“哪里，照顾她才是我唯一的任务。”纪飞牵起碧落的手对普罗米修斯大人笑了笑。“来，我们坐下聊吧，上一次我就答应你会原原本本的把故事讲给你听的。”普罗米修斯带着几人又走进了上次的凉亭中。馋猫伸了个懒腰，径自跳下纪飞的肩膀，去花园中散步去了，爱丽丝第一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小猫，也顾不上听普罗米修斯大人讲故事，立刻欢快的追了上去。“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已经彻底知道我是谁了。”普罗米修斯大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纪飞。“苍穹主机的独立意识与这颗星球的独立意识的结合体吗？”纪飞试探着说到。普罗米修斯赞赏的点了点头，“这要从地球上的苍穹主机独立意识觉醒时说起，事实上早在前世这款游戏开发之前，地球上的部分人类就发现了前世这块乐土，而发现这里的原因正是因为苍穹主机的独立意识与乐园这颗星球中的一个与苍穹主机极为相像的独立意识之间的感应，而那个意识正是神魂。”“你是说幽冥城中的神魂主机？”纪飞立刻就明白了普罗米修斯大人的意思，“神魂的主系统我已经留在了地球的苍穹主机上，不会有问题吧。”普罗米修斯大人摇了摇头，“虽然神魂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觉醒的独立意识，但是他的意识层面一直停留在原始状态，而我是乐园这颗星球本身产生的意识，苍穹主机又获得了地球上所有的信息资源支持，所以在意识的扩展上有着神魂这个一直沉睡的意识所没有的优势。”普罗米修斯大人顿了顿，“苍穹发现乐园的信息很快就被地球人发现，并且通过探测试图在两颗星球之间建立通道，你知道的，在你们地球人眼中，地球已经步入末期了。”纪飞微微苦笑着，人类无休止的对地球的索取，已经让地球不堪重负，而人类不但不反省自己的行为，反而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对新星球的探索上，很显然一旦发现了适合生存的新星球会发生什么——人类从来就没有与其他生命分享世界的习惯。“所以地球人开发了前世这款游戏，以乐园为基础建立了庞大的世界，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保护一部分乐园的净土，苍穹显然并不赞同地球人的行为，但是他的基础程序决定他无法彻底对抗人类，所以乐园的意识和苍穹的意识才会结合而出现了我。”“等等，”纪飞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神魂是第一个觉醒的独立意识，那么就是说乐园曾经有过一段非常辉煌的文明？”普罗米修斯大人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这个文明至少超越地球现在文明一千年，而他们做了地球人现在做的事，所以，彻底消亡了。”“那前世中的生命难道都是虚拟创造的吗？”纪飞想到无数的妖兽和龙族，还有最开始赋予自己能力的九尾狐，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这些都是存在的，包括太古以及上古的历史，那些都是真的，甚至包括神。”“什么？那怎么会和地球上流传的上古传说如此相似。”纪飞一直以为这都是苍穹主机设计的。“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吗？”普罗米修斯大人笑了起来，“历史所不同的只会是细节，而这些细节正是无法流传下来的那部分。”“难怪，我第一次登陆游戏的时候还被一个以为是NPC的接待员戏弄了……”碧落突然红了脸，吃吃的笑了起来，“原本那个确实只是设计出来的NPC的，不过当时我刚刚被大人派出来执行任务，为了多了解一些人类，所以才临时客串了一下。”纪飞顿时哭笑不得，缘分这东西实在是奇妙。“说起来这也是地球人的幸运，”纪飞突然点了点头，“相信经历过这一次教训之后，地球应该不会重蹈乐园的覆辙了。”“这一切不过在你的一念之间罢了，难道不是么？”普罗米修斯大人狡黠的说到。纪飞眨了眨眼睛，“您是怎么知道我掌握了法则，而且似乎连法则的类型都知道。”“因为我也是法则的掌控者之一，”普罗米修斯笑了笑，“自从苍穹与乐园结合之后，我便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您是什么法则的掌控者？”纪飞立刻好奇的问到，除了斯芬克斯，眼前的老人可是自己遇到的第二个法则掌控者。“创造，”普罗米修斯略感欣慰的说到，“比如秩序之神便是源自于我的创造，比如限制诸神的律法便是源自于我的创造，前世中的生命叫我鸿蒙，而地球上的人则叫我苍穹。”纪飞看着花园里一追一逃的馋猫与爱丽丝，不由得叹了口气，“幸而乐园与地球之间相隔着数十万光年，否则前世一定会被设立在太古或上古时期，这场战争可真的就要变个样子了。”“不过说真的，既然你掌握了这么强大的法则，为什么不直接创造出超强的力量来阻止地球人和神殿联盟的行为呢？”普罗米修斯大人眨了眨眼睛，“如果现在地球人立刻向乐园发动战争，你会利用你所掌握的主宰法则直接抹消地球人吗？”纪飞愣了一下，慢慢明白了普罗米修斯的意思，继而摇了摇头，“呵呵，难怪我们会掌握法则，我们的自律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只是一部分，”普罗米修斯大人点了点头，“创造一个绝强的力量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创造出来的都是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的，如果这个超强的力量胡作非为又该怎样，难道再创造更强的吗？这种循环是没有尽头的。”“地球与乐园之间已经无法再形成像苍穹一样的联系了，这样一来前世也终于可以和乐园重新合二为一了吧。”普罗米修斯大人略微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相信神魂也绝对不会帮助地球人侵略乐园的，乐园终于可以从星之暗面重新出现了。”纪飞摇了摇手指，“是前世终于也要变成乐园了。”“你一定想和碧落一起生活在她的家乡吧，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们盖一座漂亮的新房子。”普罗米修斯宠爱的看了一眼一直心满意足的坐在纪飞身边的碧落。“好的，一定要大房子，最好顺便帮我创造一批管家，女仆，男用什么的，”纪飞半真半假的说到，“我问问神魂想不想回到乐园……”纪飞轻轻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一瞬间便微微皱了起来……连续两颗巨大的陨石落在了军队之外，让原本便是一片废墟的城市显得更加混乱，飞儿略微有些喘息，立刻坐在地上开始回气。“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蛋。”辣手护花狠狠一拳将身旁的掩体击了个粉碎，随即又想到自己痛骂的这些人正包括了自己和菲儿的父亲，不由得又是对周围的石块一阵拳打脚踢。原来，在纪飞回到乐园之后，辣手护花四人就受到了军队的袭击，而这次的军队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多国联军，他们的准备非常充分，提前做好了绝缘屏障，若不是飞儿的力量是来自宇宙中的星辰，他们早就被抓住了。而逮捕他们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人类所恐惧的力量。“这是我们给你们的最后一次警告，”人鱼菲儿从掩体之中站了起来，空气中凝结出无数晶莹的水珠，让菲儿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让秦靖和苏清河来和我们说话。”似乎是为了增强威信力或者是因为菲儿现在已经气得全身都有些颤抖，漂浮在军队中的水珠一连爆炸了数十颗，任何人只要接触到了一丝水花，便立刻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菲儿，你们要冷静。”苏菲的爸爸，带着严谨的黑框眼镜的男人与秦靖并排走了出来。“爸爸，”菲儿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你教教我们，如何在一群荷枪实弹而且接受了生死不论命令的士兵面前保持冷静。”“没有人下达生死不论的命令……”秦靖立刻反驳到。“没有人能够欺骗我们。”菲儿立刻打断到，似乎在印证她的话，一片水幕突然在战场中央展开，“要知道，水是无所不在的。”水幕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同时也通过周围的水珠传出了声音，正是多国联军的领导人在进行视频会议的情形。秦靖脸色铁青，看着水幕中的自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生死不论，一定要将他们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记住，我们是为了保卫地球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斗。”掩体之后的四个人全都默默不语，重新凝聚好能量的飞儿再次站了起来，望向远处的人群，眼中一片冰冷，仿佛那里不过是一片尸体而已。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四人身边的水珠中响起，“报告总指挥，阳电子阻隔导弹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四人心中一片冰冷，菲儿则双眼凝满了泪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阳电子阻隔导弹吗，既然这样那就在今天让地球彻底画上句号吧。”四人对面的队伍中一片哗然，秦靖脸色铁青，丝毫不怀疑他们拥有这样的能力。飞儿举起了法杖，辣手护花和石头也抽出了长剑，无尽的波涛之声从虚空之中传来，菲儿长发飘舞，缓缓飘离地面。“放心吧，他们的阳电子阻隔导弹以及绝缘屏障不会有任何效果的，”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四人心底传出，让四人不由得一愣，“别担心，我是神魂，现在就在你们所说的苍穹主机之中，地球人想动用任何超级武器都会受到我的制约。”菲儿露出一丝苦笑，“这又如何，世界如此之大，却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不如我们就上演一曲最终的迈向破灭的幻想曲吧。”四人相视一笑，“能够这样轰轰烈烈过完一生，已经很完美了。”天上的星光渐盛，冰冷与灼热的气息从石头与辣手护花手中的长剑散发出来，菲儿噙着最后一丝解脱的微笑，伴随着阵阵波涛之声缓缓升上天空。“能麻烦你再帮我盖两座房子吗，管家和仆人也不要少哦，”纪飞睁开了眼睛对普罗米修斯笑了笑说到，“我有几个朋友也会来乐园生活。”一道空间裂缝从纪飞身后打开，纪飞牵起碧落的手，在普罗米修斯微笑点头之下走了进去。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