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计划打乱液氮冷冻槽沉重的盖子慢慢地合上了,工作人员将液氮输入阀门的调到最小,用最短的时间向冷冻槽里注入了一点点液态氮。连接到冷冻槽上的温度探测装置计数猛地下降下零下二十几度,接着飞快地上升,最终停留在零上七八度的样子,接着缓缓地回升到九,再到十。透过盖子上的观察窗,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活死人挣扎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但仍然在活动。“开盖!”肖云河吩咐一声,沉重的盖子慢慢地滑开。一股凉气直扑到众人的身上,不过很快空调就把温度调了回来,活死人的挣扎也从慢到快慢慢地恢复过来。一个研究员拿着红外测温装置按下开关,看了看屏幕上的读数说:“教授,活死人的体温恢复到三十一度了。”“室温呢?现在是多少度?”钱教授追问了一句。研究员用测温仪对着墙壁按了一下说:“二十六度四。”钱教授看着杨威说:“活死人也是恒温的!”他又把目光转到肖云河身上,“活死人是恒温,那么为了保证体温,它们必须消耗更多的能量!”“是不是只要温度降下来,活死人存活的时间会短得多?”肖云河觉得自己的心脏泵出的血液在不断地增加,脸红脖子粗。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冷冻槽里的活死人身上。“用它试验!”钱教授和肖云河异口同声地说。“盖上盖子,把温度保持在十度左右一个小时!”肖云河说。杨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黑太阳七三一。“注意观察,如果看活死人不行了就让温度升高点!”钱教授补充道。“用不用再搞个解冻实验?”杨威突然插了一句,“有的电影漫画里冻了一个冬天,开春雪化了还能动弹。”钱教授和肖云河同时把头对准了杨威。钱教授先开口说:“不可能,肌肉细胞冷冻后,结冰的细胞液会胀破细胞膜,活死人的确不算人了,可它们的身体组织结构基础仍然是蛋白质和细胞!”杨威立即反驳:“有些动物可以在冰里冬眠,它们的细胞液结冰时只会结成细小的冰晶,保证细胞膜不被撑破!什么时候天气转暖就会醒过来!”他学的就是生物学,虽然没见过这样的极端生物,但至少听说过。“用这个试验!”钱教授一指工作台上准备切割成片的活死人。“它是用液氮速冻起来的,冻结的细胞液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撑破细胞膜!”肖云河马上提出不同意见。钱教授说:“我知道,这样更好。如果这个活死人解冻之后没活过来,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它活过来,就模拟自然冷冻的速度重新冻一次!另外解冻也要在室温下,最好是低温条件下!”如果环境温度与活死人本身的温度相差过大,很可能导致解冻不均匀,以至原本能够复苏的活死人完全死亡。肖云河一指冷冻的活死人,大声命令:“马上准备一间隔温室,把它送进去!要小心!”除了监视冷冻槽的研究人员外,其他人闻言立即动了起来,先是跑出去一个通知准备恒温解冻室的,接下来戴着手套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托起冰冻的活死人慢慢地往外挪。活死人从液氮里拿出来到现在只有三六分钟的时间,现在它比一尊玻璃雕像还要脆硬,一旦掉在地上非摔成碎片不可。钱教授苦笑着拉住想跟着走的肖云河说。“老肖,赶紧让军区抓紧时间再送些活死人来,七个活死人连一天的实验也没够用,咱们对活死人的了解不足,设想的实验项目还是不够啊!”单独的实验得出的结论并不能说明具体问题,必须成组成组的实验取得不同个体的实验数据后互相对比,实验才具有一定的广泛性,也只有这样的实验数据才是严谨可靠的。肖云河叹息说:“可不是吗,本来还以为七只活死人怎么也能挺过这两天,回头我再给军区打个电话。”他的眉头紧锁,冲杨威点了点头,出了“切片区”。钱教授紧随其后,同样愁眉不展。唉——杨威心底长叹一声,慢慢跟了上去。他也在部队里呆了一段时间,他们俩个人在这儿说得轻松,可命令送到部队里,小兵不知道得跑多少腿,费多大劲,冒多大险才能把活的活死人弄回来。活死人可不像老虎什么的还能用麻醉弹,这几只活死人说不定是学着西部牛仔,用绳子套回来的。恒温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根本不必准备,直接调好温度就能用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冷冻的活死人托进去放在地面上,一齐松了一口气。杨威呆在外面看了看墙上挂的温度计,里面的温度只有零上四度。用液态氮冷冻起来的活死人,在只有四度的环境下慢慢解冻,想必是个慢工细活,恒温室的门锁好之后研究人员就全走开了,只剩下监控镜头忠实地记录着室内的情况。这下子原本的研究计划被钱教授彻底打乱了,不少研究人员无所事事,留下几个人之后大多数人跑到实验室的其它地方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确实伸不上手的人才能离开实验室休息——毕竟消毒一次麻烦得要死,谁也不想出去之后再被叫回来。杨威又被钱教授拉着看各种实验,包括各种抗生素对病毒的影响、活死人血液的挥发性、分离出来的病毒培养等等稀奇古怪的实验。令钱教授失望的是这些实验都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杨威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外行根本不够门槛儿高,根本不可能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他掌握的情况本来就不多,基本上已经掏空了。突然间杨威的脚步一顿,他竟然看到了白旭——她穿着一身常见的病号服呆在一间玻璃隔间里,神情平静地坐在**,身上没穿任何防护装备,杨威心里虽然猜出一二,可还是迟疑地问:“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