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穿着一身高中生校服的小白露,称呼高展为老公,李倩、林小柔、费雪儿、韩晓燕、孙雅芝早就习以为常了。“嗯!怎么说咱现在也算大学生了嘛,这大学生的课堂,还是有必要去见识见识滴。”高展笑呵呵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掂了掂白露背上的书包,“露露,怎么书包这么重?”“老师说要把各种复习资料天天都带着,书多了,就自然重了。不过没关系,这么点重量我还是能习惯的,比当初在村里背的背篓轻多了。”白露不以为然的答道。“小露露,等今年高考完你就解放了,到时候你也报考湖大,姐姐们在学校罩着你。”韩晓燕装出老气横秋的模样,拍着白露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电梯门开启,一男六女一涌而进,中间停了四次,直到电梯超重再也挤不进人这才完事。到了一楼,十来号男男女女从电梯里鱼贯而出,基本上分成两拔,一拔往北,朝师范大学那边走,一伙向南,目的地是湖大。一身很普通的李宁牌休闲装的高展,跟五位穿着时尚新潮女装服饰的美女走在一起,自然是相当惑眼的。李倩、林小柔、费雪儿、韩晓燕和孙雅芝,身上穿的全是有着陆影服饰标志的时尚女装,正是陆影当初答应帮她们插队赶制出来的每人两套女装中的一套。五人五种不同款式,不论是短袖还是九分袖,不管是短裙还是修身长裤,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时尚、新潮、漂亮!走到一半的时候,高展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路人老是对他指指点点的,转头看了看左三右二的五位美女,顿时明白过来,赶紧加快脚步,也不管李倩在背后大声喊着,一溜烟的独自一人先往学校赶。本来今天李倩要高展跟她一起开她那辆红色的保时捷911去学校,但高展觉得那样有点太招遥了,没同意,结果搞得李倩一生气自己也不开车了,跟林小柔她们一块结伴步行。“小展,你走那么快干嘛,又不等你去救火!”李倩朝高展越走越快的背影大声嚷道。“我有点事,先走一步。”高展头也不回的大声答了句,往人群里一钻,没影了。气得李倩在后面跺着脚不住地诅咒着。走进湖大的校区里,到处都是匆匆而行,穿着打扮形形色色的各年级学子的身影在晃动着。这里,拥有最幽静的书院和后山,又有着最喧哗的校区,继承着最古老的历史,又流行着最新潮的思想,受这种风格潜移默化的影响,它的学生无疑也都成为了一个矛盾的统一体,具有最宁静和内心和最开放的思想,正如湖大那个千年幽幽的庭院和喧嚣起伏的校园。千百年前,岳麓书院的缔造者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辛辛苦苦建造起湘楚文化人心中的耶路撒冷,一座企图让读书人安安静静不问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岳麓书院,居然在千年以后演化成了一座没有围墙,公交车横行,车水马龙,和闹市汇聚一体的高等学府院校。湖大的建筑风格是矛盾的,但是又是和谐统一的,古典和现代,甚至幻想的外星文明的完美结合,哲学里面说,世界上所有最有魅力的东西一定包含着最深刻的矛盾,它也是拥有那样的魅力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富有才华的学子。这所全国重点大学的建筑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而且称得上全国独一无二,这里没有校门,也没有围墙。没有围墙这个特点也深刻地影响了湖大学子的姓格,某种意义上来说,围墙意味着一种象牙塔的封闭,一种过滤掉世俗万丈红尘的纷纷扰扰,意味着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清高。而在湖大学生的字典里,没有围墙这个概念,这个暗示就象湖大的前身岳麓书院的前辈高人告诉我们那句“经世致用”,”通晓时务”、“留心经济”的学训一样,在这个开放的环境里,湖大学生很早就都融入这个社会。高展一路经过树立着[***]塑像的东方红广场,从悠然典雅的“自卑亭”前路过,再经气势恢宏充满现代化大楼特色的“福临舍”,来到带有好像外星文明神秘色彩风格的法学大楼。高展报到之后才知道,湖大没有专门的哲学系,湖大的三个招学专业全是研究生专业。是以当他得知自己被分到了法学院,也就随遇而安,反正法学专业含括的各类学科,知识也是相当广泛的,对于提搞他的文学创作水平也很有帮助。既然暂时没有进修哲学的资格,只得先在法学院把本科混完再作打算。法学院位于湖大校园本部,地上4层,地下1层,总建筑面积10784平方米,建筑总高度23.8米;湖大建筑学院紧邻法学院,地上5层,地下1层,总建筑面积5040平方米,建筑总高度22.9米。该建筑群是湖大一栋重要的教学、科研、办公综合楼群,一大特点是舒缓了建筑对校园环境的压迫,与周边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目前在法学院学习的有两千余学生,不过本科生只有九百多人,余下的全是研究生。走进法学院的大门,来自五湖四海的法学院的学子们匆匆忙忙的往各自的教室班级快步而行,每个学生的左胸上都戴着一枚蓝色的上有一架天平图案的法学院徽章。看到这里出现的所有学生都戴着法学院的院徽,高展这才意识到他没戴,甚至他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他的那枚院徽放什么地方了。根据新生报到的留在脑海里的印像,高展沿楼道往一零届三班教室所在方向走去。距班级大门还有四五米,迎面碰上了他并什么印像的辅导老师谢文秀。成熟姓感的女人的年龄,是最难以判断的,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班导,高展忽然有种惊艳的感觉,一米六八左右的身材,婀娜多姿,尽管穿的是一身紫色的职业套装,依然无法完全掩饰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艳若桃李的风韵。报到分班的那天,高展跟这位辅导老师没有太多的接触,当时班上好几十号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也懒得去跟这些将要同窗四载的大学同学搞什么自我介绍的交流,最后连寝室都没去看便闪人了。“高展同学,院长交待过,要你上课之前去他办公室一下。”谢文富把高展拉到楼道的一边,显得非常热心地说道:“你没参加军训,听说是校长跟院里打了招呼,高展同学,我在法学院任教了快十年了,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碰到,看来你很不简单哦!”高展心中一阵暴汗,心说这位班导貌似有点八卦的潜质啊!“谢老师,我因为身体有点问题,受不了军训那种苦……”谢文秀有意无意地在高展壮实的胸堂上瞄了眼,笑道:“你的身体,是我们班上最强的,如果你受不了军训的苦,只怕我们法学院这一期的新生没有一个能撑下来,呵呵,高展同学,要编理由的话,请编个有说服力的。”高展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同时也会自己临时编的这个蹩脚的理由感到汗颜。抬手摸了摸脑袋,强作笑脸的诡辩道:“谢老师,身体强壮,不等于身体就一定健康啊!”“每个人都有隐私权,你放心,作为法学院的老师,这个还是明白的。”谢文秀笑道:“不耽误你了,赶紧去院长办公室吧!对了,高展同学,你好像还没去过寝室是不是?如果你不在校住,最好先打个报告,这是院里的规定。”“明白,谢老师,我今天就补上。”高展说完,跟谢文秀请教了院长办公室的位置,赶紧溜之大吉,委实有点怕了自己这位班导。一边往院长办公室走,高展一边琢磨院长大人召见是福是祸。心中嘀咕着莫非法学院的院长是个严格不讲情面的古板老头,对于他当初没跟院领导请假,直接用校长压下来,感到不满,所以打算来个秋后算帐?又或者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什么叫现官不如现管?怀着种种猜测,高展心事重重地来到院长办公室前,在紧闭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转悠了几圈,摸了摸口袋里那包刚开封只抽了一根的特供小熊猫,深深吸了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穿是否整齐,然后抬手不轻不重地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请进!”里面传来个显得中气实足的男人的低沉嗓音。高展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面积不少于四十平方米,装饰得相当豪华而不失典雅古朴的风格。深棕色的大班桌后,是一排摆满了中外名著和法律工具书的书柜,一位年约五十,花白的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身材魁伟的老者正拉开书柜的玻璃门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典籍。这位老者的长相跟高展之前在法学院教务公开栏上看到的院长徐正声的照片基本一致。“徐院长您好,我是高展,听说您找我?”高展身体微欠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微笑着问道。“你就是高展?”徐正声浓眉微微皱了下,抬眼看了高展一眼。“是的,徐院长,正是在下。”高展走过去,拿出特供熊猫递了根烟给院长大人。刚才进来的时候,高展注意到院长办公桌有一个正方形的玻璃烟灰缸,里面有三个烟头,而且有一个烟头像是刚刚熄灭。所以,判断这位法学院的院长应该是抽烟的。徐正声看了看高展手中那包特供小熊猫的外包装,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接,而是以一种很犀利的目光盯着高展看了一阵,冷沉地说道:“这种烟,我抽不起,还是留着你自己抽好了。高展,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但是,既然是学生,你就得有学生的样子,新生入学必须接受为期一月的军训,这是教育部规定的,没有什么人可以例外,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妈的,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高展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依然挂着平和的微笑,“对不起,徐院长,这是我考虑不周,在此,我向您郑重道歉,保证下不为例。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先向院领导汇报。”“为什么不戴院徽?”徐正声严肃地问道。高展灵机一动,装模作样的低头往自己的左胸看了眼,显得很意外的地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明有戴啊?怎么现在不见了,难道在来的路上挤公交的时候挤掉了?”徐正声盯着高展看了一眼,对这位随手可以拿出特供小熊猫的刺头学生,居然会说自己来上校是挤公交,他能相信的话,简直有辱自己的智商。不过,眼前这位他眼里的刺头学生,态度还是蛮诚恳的,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很是得体,看得出家庭教养应该不错。如果高展刚开始就摆出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徐正声说不定还真会不依不饶,但高展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然有点出乎徐正声的意料之外。“如果真掉了,回头找你们班导,申请补办一枚。作为法学院的学生,佩戴院徽,代表着我们整个法学院的形像,高展同学,我希望你能对此引起重视,别当它是小事!”徐正声语气没之前那么呛,但表情还是相当严肃。“是!院长,我保证以后天天都会佩戴院徽,以自己能成为一名法学院的学生为莫大光荣!”高展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旋即觉得有点不对,马上把右手抬高,改成摸脑袋的动作。他的这个动作,让一直都在看着他的徐正声**的发现了,不过,徐正声只是心里有点奇怪,并没有提出疑问。徐正声脸色稍缓,“既然进了湖大,成为一名大生学生,就一切都得有大学生的形像。好了,回去上课吧!”“谢谢院长教诲。”高展微微欠身对徐正声行了个道别礼,转身大步出门而去。看着高展高大的背影在办公室门口消失,临走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徐正声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这个学生不简单,如果自己判断没错的话,高展刚才抬手摸脑袋的那个动作,原本应该是打算敬军礼的。作为一名刚入校的新生,面对院领导没有半分唯唯喏喏的拘谨神态,他要么是见惯了大场面,要么就是心理素质非常出色。徐正声的原本意图,是打算对这个眼里明显没有院领导,目中无人的刺头生来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在法学院,他徐正声才是直管领导,有什么事必须跟院里打招呼,而不是绕过他去找校长。花花轿子大家抬,你尊重我,我自然会尊重你,你看不起我,我没理由还把你当祖宗供!“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徐正声的沉思。抓起电话,“我是徐正声,您哪位?”对话好头,湖大校长办公室里,刘健民正坐在办公桌后,一手拿着电话话筒,一手夹着根刚点着的香烟,语气很平缓地说道:“老徐啊,我刘健民。”“原来是大领导啊,领导打电话过来,不知有何指示?”徐正声打趣着笑道,从他的表情和轻松的笑容,看得出他和刘健民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作为上下级,二人之间不可能用这种玩笑似的口吻说事。“谈不上指示不指示的,老徐,你们院这期新生里有个叫高展的同学,听说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不错,我们学校的责任不就是为社会培养和输送各种有用之材,既然这个学生有才干,那么我们可以在学校期间让他多锻炼锻炼,给他加加担子,让他进学生会锻炼一下。你看看是不是可以给他这个机会?”“我说刘大领导,你说的这位公子哥刚从我这出去,你知道他一见我递什么牌的烟不?特供小熊猫!你都没资格抽得上的特供烟!”“你找高展同学谈过话了?”刘健民心中很是奇怪,因为高展的档案现在都锁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面,还没转到法学院那边去,按说徐正声不会知道高展的来头和背景才是,他没事找高展谈什么话呢?心中疑惑一起,不由追问了一句:“老徐,莫非高展第一天上课就给你惹上什么麻烦了?”“他到时没在法学院捅什么漏子,只是对一个连入学军训都不参加的公子哥,我历来都有点看不上这类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纨绔子弟没什么好感……”“谁说他不参加军训?你这是断章取义!老徐啊,看问题不要只看表相。我跟你说吧,那是人家看不上咱们给学生搞的这种军训,觉得这是儿戏过家家,他接受的是特训,是跟特种兵一起接受最严格最艰苦的特种训练!”“特种训练?难怪他刚才会作出行军礼的动作……”徐正声在电话里喃喃自语着。“我说老徐啊!你不会刚才把人家给训斥了一通吧?!”刘健民的语气显得有点不满了。“刘大领导,他是我们法学院的新生,不参加军训,也不参加迎新生典礼,是不是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呢?”徐正声淡然的问道。“唉!省军区陈司令已经跟学校打招呼了,怪我一时忘了跟你讲了。老徐,你和高展同学刚才没闹僵吧?”“这个学生很有修养,言谈举止都很得体,不卑不亢,有那么点大将风范。你刚才说要他在学生生挑挑担子,我会对他进行考察的,如果他真有能力,我会安排让他试试。”“没弄僵就好,没弄僵就好,老徐啊,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对这种人才,我们应该重点培养,重点爱护,高展刚进我们湖大,除了省军区的陈司令打电话过来过问了,省政斧的第一号大秘夏松也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尽可能给予关照。此中的份量,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听说电话里的忙音,徐正声默然地将手中的话筒放到电话座机挂上,刘健民现在虽然是他的上级领导,但他俩是有近三十年交情的老同学,以老刘的为人,今天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担心自己跟高展这个有特殊身份背景的学生,处理不好关系,进而引祸上身。凭心而论,如果高展真是那种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徐正声还真不会在意这些,毕竟作为法学院的院长,他有他自己的行事原则和风格,但高展刚才的表现,可圈可点,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或许,在这件事上,自己真的有点如老刘刚才所言,断章取义了。高展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长长的吁了口气,头也没回地赶紧往班级跑去。他走进教室的时候,班导谢文秀正在组织三班的同学在选班干部。看到高展站在门口喊报到,谢文秀很是热情地望着他笑了笑,右手虚伸示意他赶紧进来。高展四下打量了一眼,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来,友善的跟四周好奇的望向他的男女同学微笑着点头为意,便转首将目光投几窗外,思索着徐正声这位法学院的一把手,是否还会对他出后招。自己初来咋到的,不可能跟徐正声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徐正声今天玩的这出下马威,或许只是简单的摆摆领导的威风,提醒一下他尊重领导的必要姓。法学院的办公室政治是滩什么样的混水,深浅如何,高展现在一无所知,当然了,他也没兴趣去打听,因为没那个必要。他现在只想老老实实的把大学四年读完,一边读书一边码字,美滋滋地享受着他那个三人小世界独有的温馨和浪漫。虽说在起点看了N多关于大学校园生活的都市类小说,但高展并不认为自己会有幸成为小说中那些幸运的主角,不论是班级的事,还是学院的事,他真的对此没什么兴趣,最好是法学院所有的人都把他空气,那才叫真万事大吉。只可惜,高展低估了班导谢文秀的热情和热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