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金盒内所有的花瓣都扔尽,月夜才幽幽地返过身来,睨着她冷笑:“你们白家早晚有一天会如这香炉,在花瓣燃尽之时成废物一个!”‘砰’的一声,是香炉摔落在雪芙脚边的声音,他的表情在那一声巨响中骤变,残忍嗜血。雪芙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好大一跳,香炉撒出的灰尘脏了一地。那娇艳的牡丹图腾也为之失了色彩,被片片黑色覆盖上。雪芙没有移动丝毫,依旧跪在原位,轻轻昵喃:“皇上恨白家吗?雪芙也恨......。”白家!除了给过她生命外什么都没了,却又在需要的时候将她送入深宫,迫她面对这脾气变幻无常,无情无义的月夜帝!她的话语轻轻地撞进月夜的心间,却并不足以让他有丝毫的反应。而是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道:“白家公然与朕作对,朕定不轻饶,哪天见着了你父亲大人,劝他别太天真了,自云月国存在以来,就未见过哪朝相国当上皇帝的!”原来他都知道!他不傻!白相国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还是这个月夜帝太过精明了?雪芙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白羊,被一只凶恶的大灰狼虎视眈眈着,只要稍稍一动,就很有可能被啃得不吐骨头。[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只狼。她半张着嘴,微微喘息着,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才不过是第一天而已,她就撑不下去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不,应该说她玩不起!“朕会让你们白家一个一个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仿佛看不到她的痛苦,声音如鬼魅身在她耳边潦绕,就像判官最后为死罪之徒下判!就在她越喘越严重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通传声,那声音很尖很细,她却没能听进去。隐约知道了是皇太后与玉妃娘娘到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平静下来。转了个方向对迈入殿中的贵妇人施礼:“雪芙给太后娘娘,玉妃娘娘请安。”“起来吧。”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又听玉妃给月夜帝行了礼,她不知道自己该退出去还是该听皇太后的话起喀。思虑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从了旨,从地上站起身子。抬头之际,她见到了当今朝皇太后,一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妇人!皇太后亦在打量她,随既转向月夜,含笑道:“这雪妃长得倒标志,不愧是白相国养出来的女儿,毅,你倒是福气了。”月夜只是冲雪芙投去淡然的一暼,并未吱声,倒是旁边的玉妃听了大感不高兴。咬咬唇,计从心生地冲到大殿中间,弯腰拾起那只被月夜甩于地面的香炉,道:“何人这般胆大,既把皇上给惹急了,真是罪该万死!”一边说着,一边将香炉摆回桌面上。雪芙明了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是在针对她而说,垂下头,她硬着头皮向月夜和皇太后告退,然后匆匆离去,离开这个大殿。“毅,我说你这脾性也该改改,莫动不动就摔东西杀人。”皇太后扶了小宫女的手坐在上座,表情和蔼,笑容温暖。皇太后是前朝的正宫皇后,亦是太子生母,太子于三年前的那一场夺位之站中惨烈死去。皇太后伤心了一段日子,一个妇人家却又莫可奈何,只好认命!月夜在另一侧坐下,并未答言,玉妃体贴地行至他的身后,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的肩头捏捶。小拳头尚未落下,便被一只大掌轻轻一拔,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自是不敢惹月夜不高兴,乖乖地退回皇太后身边。皇太后一早便习惯了他的脾性,也不等他发话,继续说道:“毅,皇后人选定下来了么?”立后,是她这一年来催促过最多次的事情,玉妃却很一回都很认真,也很期待地等着月夜的回答。只是每回都注定失望,因为月夜的心思丝毫没在家事之上。这回亦是如此,月夜只是随意地说了声:“尚未决定。”不想皇太后不高兴,如是紧接道:“北国那边动荡不平,南宫家族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安份,随时都有可能起兵造反,母后,请恕儿臣无法顾及立后之罪。”“国家安康乃头等大事,自是要全心以对,只是立后异不算难事,你只用一句声,一切揭由母后去处理。”皇太后说道。月夜面带微笑,语气诚恳道:“立后虽非难事,却为大事,段不能草率决定,母后放心,儿臣会好生留意的了。”话已说至此,皇太后已无话可说了,无奈地噫叹一声怅然道:“皇上要真将此事摆放心头才好。”月夜的这句话她已听过太多遍了,每一次都说会留意,却从未真正留意过。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唯有重新被点燃的香炉发出滋滋的细响。那扑鼻的香气,是由于萝玉花片太多的原因,整个人就仿若被关入了一个花香世界。皇太后受不得这浓香,用丝帕在鼻间拂拭了一下,命身后的婢女把香炉灭了。这开口说道:“我听说南宫家已经派出了使者前往宁城说和,皇上不打算以礼接见吗?”“对方派出的是皇四子,我云月自然要以礼相待了。”月夜冷冷一笑,笑得不怀好意,仿佛又有待宰的糕羊在等待着他的捕食了。皇太后被他这副危险的气息惊了一惊,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快速得谁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