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在天带着雪澜回到了关着雪家女眷的地牢里。雪澜站在栏杆外面,看着姐妹和姨娘们震惊又充满希望的眼神,想起自己想在这幅鬼样子,觉得异常无力。目光落到一个小小的身体上,雪澜的目光变得很温柔。“云月怎么样了?”她问,但是不知道在问谁。雪盈抱起昏睡中的云月,“烧一直不退,恐怕......”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雪澜知道,烧了半个月,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既是救下来脑子也一定烧坏了。“让我进去看看。”离在天一挥手,马上有人来打开牢门。雪澜走进去,蹲下身接过云月,抱在怀里轻声唤着,云月却没有任何反应。“阿澜,你怎么会......”雪盈看着雪澜的侧脸,很难想象她可以对自己的样子无动于衷,她记得雪澜是很紧张容貌的。雪澜没理她,转头看向离在天。“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离在天挑眉一笑,凤眼环顾四周,最后定在一个角落处。大步上前,一把扯起蜷缩在地上的女子,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把她头拎到自己眼前。“啧啧,雪家的女人真是个个美貌,尤其是这一个。”离在天自小生活在皇宫里,见多了倾国倾城的女人,此时眼中也不觉闪过一丝惊艳,眼前这个女子,任何词句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自负如雪澜也要靠胭脂水粉修饰几分,而这个女子不施烟粉竟然如此惊采绝艳,经霜更艳、遇雪尤清,离在天脑中不禁浮现出她样子,端庄的、活泼的、羞涩的、大方的、温婉的,每一种都那么完美。“你......你要对雪颜做什么?”雪盈惊恐地看着离在天。“雪颜?原来是南瑶的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离在天邪佞地一笑,手上又用了几分力,雪颜吃痛,怨毒地看着他。离在天一把把她丢在地上,转头看着雪澜。“雪颜姑娘的美名可是震惊五国,连本殿下军中的士兵都倾慕不已,你说我们也打了一年的仗了,让你的好姐妹去慰劳慰劳他们可好?”据他所知,雪家的子女关系是极好的,他就不信雪澜真是刀枪不入,拿她的亲人下手,看看这个女人还敢不敢嚣张。“你想把我们送去军营做军*?”雪澜面无表情地问,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不......”随着雪颜惊恐的尖叫,牢房里的女人一下子哭开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求饶。离在天但笑不语。雪澜低下头,紧抿着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泄露了她恐惧的情绪。好半天,她才轻轻地开口:“随便你。”她不知道离在天在想什么,但是她不会去他,因为不会有用的,最后她们依然逃不掉千人枕万人尝的命运。离在天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简直狼心狗肺、铁石心肠!“来人,将这个女人丢到军营去!”离在天大手一样,轻易就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不,不要——!”雪颜哭喊着,有两个侍卫架起了她,她拼命地挣扎,但是一点用也没有。“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带着几分请求,雪澜拽了拽离在天的衣角。离在天嘴角扬起一个淡淡地弧度,心情好了几分,她终究还是求他了。挥了挥手,侍卫们马上知趣地停了下来。雪澜放下云月,走到雪颜的面前,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脑后,抱住了她。“我知道会很痛苦的,是我没有用。”雪澜感受到怀里女子不安的颤抖,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抬起手,温柔地擦了擦雪颜的脸,“别哭了,都不漂亮了。对不起......”雪澜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两行清泪湿了她的衣服,久久不动。离在天突然意识到什么,疯了似的拉开了雪澜,雪颜倒在地上,胸下插着一根长长地发钗,脸上有着解脱释怀的笑容。肋下第二根和第三份肋骨之间,直戳心脏,一击毙命,真准。雪澜趁着拥抱她的时候拔下了雪颜的发钗,然后又将其插/进了她的胸膛,而雪颜竟然没吭一声。离在天趔趄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不不不,他没想的,他确实有心送她们去做军*,但是没想要她们的命。满室的女人都傻了,雪盈疯了一样扑向离在天,“你这个恶魔,是你,是你!是你逼死雪颜的,你这个天煞的魔鬼!!!”离在天动也不动,任她在自己身上撕扯捶打。他现在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雪澜,她竟然刚烈成这样,是心太狠,还是本无心?她杀了人,女人杀了人就不是女人了,那他还要喜欢她么?他习惯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可是他发现雪澜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够了!”一把推开雪盈,他拽起雪澜的头发,毫不怜惜地把她拖出了牢房。“为什么!”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离在天愤怒的嘶吼:“为什么要这么做!?”雪澜不说话,她的心理空荡荡的,钗子进入雪颜身体时的感觉还残留在手上,她好似听见了心脏被穿透的声音,扑哧地一声,那么细微,却像一道诅咒回荡在她耳边,久久不散,扑哧、扑哧、扑哧.......“啊啊啊——啊——”抱头尖叫,别再响了、别再响了!!雪颜,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是为了你好,那样的日子你受不了的,干干净净地死,好过满身污秽地活,我保护不了你,只能放你解脱......不要怨我、不要怨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话啊!”抬手就是狠狠地一记耳光,雪澜被掀翻在地,捂着左脸狠狠地瞪着离在天,耳朵里缓缓流出一行鲜血。“你!”他还好意思问她?要不是他要送阿颜去做军*,她就不必死了!就是他,就是他!她要杀了他!!猛地扑向离在天,却被离在天侧身闪过,雪澜整个人扑在他身后的桌子上,“唔——”腹部撞到桌角,好痛,好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肚子像要被戳穿一样,只能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你......你还要吧?”看着雪澜痛苦的神色,离在天发热的头脑微微有些清醒。他终究还是不忍心,慢慢挪到她身边。十指、紧握,今天,她杀了人,一个是自己的亲人,另一个,将会是自己的仇人!“啊——我杀了你!!”抄起桌上的水果刀,雪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离在天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