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大门照了进来,打在一个素白的身影上,好像这个女子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所有的人都醉了。无可厚非的,艳无双很美,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令人窒息、令人心碎。是心碎,因为她看起来那样脆弱,不同于女子的娇柔,也没有悲伤,像是把上好的水晶摔在地上,散发着璀璨却破碎的光芒。找不到什么美丽的词句来形同这个她的样貌了,只是这个动人的女子,其实已经毁了吧。雪澜无望地想,心也跟着泛疼起来。这样的女子,连她都要忍不住沉醉,何况是男人呢。素手一翻,凭空多出一支白玉箫,一曲《醉东风》自她的唇下飞出,低回婉转、凄怨动人,让人一听便心生伤感、悲从中来。只是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下演奏这样哀怨的音乐,这个艳无双当真会煞风景,恐怕是她对离在天无声的控诉吧。当然了,艳无双的情绪如何在座的显贵们不会去理会,他们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子上,目光“锐利”的好像能透过她的衣服看见她赤/裸的身体一般,那妙曼的曲线、玲珑的腰肢和丰盈的柔软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至于其他的一概入不了他们的眼、进不去他们的心,就连离在天,看着艳无双的眼神也暗了几分。这样纯洁的、又一碰即碎的女子,其实更让人有一种想玷污、毁灭的**。全场,只有*棠和女人们没有沉醉在她绝世的娇颜中。一曲过后,四座鸦雀无声,艳无双盈盈一拜,莲步飘到*棠面前,跪下身来将白玉萧放于桌上,芊芊玉手持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奉到他的面前,“无双敬云公子一杯。”美人如斯,是男人都不会拒绝。四座有羡艳者、有嫉妒者,都在等着*棠的反应。可是*棠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艳无双,眼中有着淡淡的温柔。你也是这世间无奈漂泊的灵魂么······然后,他伸手,持起桌上的玉箫,用丝帕沾了点酒水在萧嘴处擦了擦,轻轻地置于唇下。不同于艳无双的哀怨,他的箫声更加悲凉,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雪澜有一瞬间的充愣,心底克制不住地颤动,眼眶一酸,几乎落下泪来。“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口中呢喃着众人听不懂的词句,艳无双恍惚地望看着*棠,又像是看着别的什么。在座的人有些懵了,不明白这位大贵客玩什么把戏,怎么突然吹起萧来了,而且还是真么悲切凄凉的调子。啪、啪、啪,三声击掌,朝着声援望去,离在天正抚掌赞叹,“好曲、好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云兄果然才艺过人,本王佩服、佩服。”*棠淡淡一笑,“王爷过讲了。云某只是偶有自娱,今日听得无双姑娘演奏,一时兴起便卖弄了一下,让诸位见笑了。”“云兄又过谦了。”俊目一扫,举起酒杯,“今日我们齐聚再次乃是缘分,诸位不必拘谨,尽管畅饮。”说着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艳无双静静地做到了*棠的身边,一个劲儿为他劝酒,只是这回*棠并没有拒绝,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好像喝白开水一样。离在天特意从东池进购的上等美酒佳酿,出了名的香醇浓烈,就是千杯不醉也禁不起这个喝法,果然不多时,*棠就露出了些许醉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下还趔趄一下,艳无双本欲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按回了坐上,有些蹒跚地去解手了。雪澜一晚上都在寻么着怎么跟*棠单独说上几句话,这回见他出了门,便也借口要出去透气。离在天怎么能看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想起宴会前的两人的眉来眼去,本就心中有气,这会而当然是不让了,死死地搂着她的腰,霸道地让她给他斟酒。一阵胸闷,宴会进行到现在,已经是乌烟瘴气,有些客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和那些侍妾们亲热起来。看着下面那些糜烂的场面,雪澜胃中翻腾不已,加上离在天身上浓烈的酒气,实在受不了了,哈下腰就开始干呕。离在天一看急了,起身就要抱着她走。雪澜一把推开他,“别碰我,你身上酒味太重,我自己回去。”离在天皱皱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自己能行?画眉,好生扶着夫人,回去记得找太医来看看。”这大半夜的,上哪找太医?雪澜也不惜搭理他,搀着画眉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