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芊芊果然没有来找雪澜的麻烦,不过倒也没有像雪澜想的那样焦头烂额地查凶手,而只是到各位夫人那里坐了坐,问了些有的没的,好一副运筹帷幄的淡定模样。她淡定,雪澜比她更淡定,不管背地里怎么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面上都是那一片风和日丽,就装呗,其实谁的心里都没谱,比的就是深藏不漏,看谁能淡定地过谁。这期间,离都坊间传言,住在云府的神医“见死不救”虽然性情古怪,但是他的弟子宅心仁厚、妙手回春,一时之间,前来求医者几乎踏平了云府的门槛,而神医弟子不分贵贱、照单全收,对付不起诊金的普通百姓义诊赠药,高超的医术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当然这传言指雪澜命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柳向欣的父亲柳城慕名而去。柳城果真是救女心切,备了大礼去拜会神医,却没想云澈一反常态,当场就严词拒绝了他,正值一头雾水之际,冬月跑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诉说柳向欣的病情,并且在“无意中”透露了雪澜和云澈关系,柳城果然在第二天就踏进了漪澜院的大门。柳城不愧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了,自是有几分城府,这中间的猫腻儿也看出了一点,本是有求于人,态度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急切,言辞间也老辣狡猾的紧,雪澜也险些被他糊弄了去,要不是对方无意中漏了底,她总有一番手段也撂不平这老油条。雪澜本无意让柳城为自己办事,因为柳城根本不会听她一个地位低贱的侍妾吩咐,她只想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还,她相信柳城自己就可以判断。当天下午,雪澜就把云澈请到了王府,让他给柳向欣诊脉。云澈当场施了诊,并且开了三张不同的药方让人去煎,柳向欣服了药开始上吐下泻,接着便头痛欲裂,最后痛苦昏倒,柳城虽气却一个字也不敢说,没想柳向欣醒来以后人却清醒了不少,尽管有些恍惚,但是柳城已经千恩万谢,几乎要把云澈当成菩萨拜了。话分两头说,雪澜那边进行的一方风顺,任芊芊那边也风生水起。十天时间还没过半,她先是把矛头对准了吟香园的如秋夫人,玉莺没有画眉的本事,也打听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如秋被关进了王府的水牢,没有一天就全盘招供,说那日小青被抓包是她设计的,可是日前太妃服用的药却不是她做的手脚。离在天知道了以后当即便将如秋杖毙了,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该告一段落,如秋是不是真的凶手都不重要,反正任芊芊已经脱了罪,其他侍妾们也该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料到,任芊芊就是跟这事卯上了,誓要找出下毒谋害太妃的真凶,而这一次,找上了刚进门不久、刚死了姐姐的阳春夫人。雪澜乍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沉,半个月来第一次走了漪澜院。“芊芊夫人,你说我下毒谋害太妃,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何以肯定是我干的?”说话的女子声音柔柔弱弱地,正是阳春。此时,常乐居内,离在天坐在主位上,阳春和任芊芊则站在下面两相对峙。雪澜则坐在离在天的一边,那个位子平时都是给王妃坐的,不过现在被她给占了。“王爷,妾身说了,早膳前的一刻钟是太妃服药的时间,而王府用每天早膳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经过妾身的调查发现,事出的几天阳春夫人早膳前都不在房里,而且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干嘛了,若不是有意隐藏行动,王府这么多下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看见她的。”任芊芊说话中气十足,透着必杀的决心。“真是好笑,每天早上起来散步是我多年的习惯,可以说风雨不误,至于去了哪里,我独自散步就是图个清静,当然是去人少的地方,没人看见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我非要往人多的地方扎,让全府的人都知道我有晨步的习惯吗。因为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就说我去下毒,芊芊夫人也未免武断了。”阳春也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好,就算这个说的通,那在煎药的炉子下发下的这条手绢是怎么回事?”任芊芊说着便从一边小青端着托盘上拿起一片破烂的布料,“阳春夫人,这条手绢虽然烧掉了大半,但是留下了一个绢角,上面绣着的‘阳春’二字还清晰可见,你不会不认得吧。”离在天眉头一挑,没有说话,雪澜则在等着她们之间辩出个结果来再说。“哈,芊芊夫人,你说这黑乎乎的一团东西上有两个字,还清晰可见?我怎么只看见一个?哦,好像是有点像‘春’字,不过这院子里有多少女人名字里带‘春’字的,你怎么能肯定就是我呢!还是你先入为主,亦或是想故意栽赃?我与你无冤无仇,平日也老实本分,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任芊芊冷笑了一声,道:“你休得再狡辩,这绢子上的‘阳春’两字明明清清楚楚,虽然那个‘阳’字少了一半,但是想来王府里也没有‘日春’这一号人物,不是你还有谁。”“芊芊夫人,就算你说的对,这绢子上的确绣的‘阳春’二字,可那又怎么样?”阳春问地有点咬牙切齿,别看她平日里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柔弱模样,说起话来却凌厉的紧:“仅仅是一条绣着我名字的手绢,在煎药的炉子下发现了它,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是一条普通的绢子,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不是别人把这两个字绣上去的,为什么不是别人从我那里偷的?!这王府里哪个女人不会女红,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用不到一刻钟就能完成,可就这一刻钟,就能完成一个阴谋,陷害一个人让她万劫不复!”任芊芊一语顿塞,还没想好怎么措辞,阳春便抢辞道:“我倒还想问问芊芊夫人呢,这条手绢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一开始你没有找到,现在反而找到了?炉子能有多大,灶台有多大,整个厨房才多大的!芊芊夫人你带着人手,不会搜两遍才搜到吧。如果你一开始就找到了这条绢子,那又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既然你认定了是我,那为什么还要去查如秋?”“阳春,你什么意思!?”“哼,我没有什么意思,倒是芊芊夫人的意思,阳春不明白。”“你!王爷面前,你竟然如此狡辩......”“王爷,你可要给阳春做主啊......”阳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此事绝不是阳春做的,阳春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太妃啊,且不说芊芊夫人拿出的那条帕子是不是阳春的,就算真的是,阳春也绝对是冤枉的,还请王爷明察......”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妾身也请王爷明察。”任芊芊倒是没有跪下,而是朝离在天福了个身。离在天看着两个女人,目光来回了片刻,最后落在了任芊芊的身上。雪澜的眼光也在两人身上打转,心想着,螳螂捕蝉,那谁是螳螂谁是蝉呢?............................................呜呜,掉收收,涨涨,然后又掉~~~~(>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