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依回到长史府中,进了休息的院子,却不见顾子墨和冯宝宝。心里顿时慌了,直到入了夜,这才发现那两人在屋顶之上。顾子依无法,只得叫轩辕景然送她上了屋顶。顾子墨和冯宝宝并排躺在青瓦之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直视着那头顶上方的夜空,看那眼中的神彩,仿佛那浩瀚的夜空才是他们渴求的一方净土。此时夜凉如水,但是他们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因他们体内都积聚着怒火,无法发泄,无处排遣。皎洁的月亮撒下淡淡余晖,照应在他们两个的脸上,却了无生机。一阵微风袭来,紫衣红衣衣袂蹁跹,觥筹交错,似演绎着醉生梦死。那两个人就那么躺着,仿佛两具尸体,在这弱弱微风中逐渐化蝶而去。看着这样一幅画面,顾子依的心被揪的生疼,这是最在乎她的两个人啊,却此刻如丧失了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俯拾不起。猛然抓住胸前衣襟,全身忍不住轻颤起来。她想不出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未来会怎么样?如果,她们真的一去不会,她还会如昔日那样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么?她的种种行径,就是建立在他们的极度宠溺之下,可是却为了日后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她,顾子依,却一步一步的将她们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呵呵,一切都是她、顾子依!错了,是真的错了!“噗——”一口鲜血就这么从顾子依口中吐了出来,人也跟着倒了下去。“依依!”轩辕景然大骇,忙扶住顾子依大叫。对于此番情景,那两具“尸体”只是木然的互看了一眼,片刻,那空洞的眼神这才蹦出神彩,似乎已经找到了活人的气息。“依依!”“姐!”异口同声的话语,两人皆是满脸惊恐,猛的起身,朝顾子依冲去。顾子依此刻已经虚软的被轩辕景然抱在怀里,看着那嘴角的血迹,顾子墨和冯宝宝皆内疚的要死。顾子依全身都在颤抖,轩辕景然想带她下去,可她不同意,只是紧盯这顾子墨那担忧的脸,苦笑道。“墨墨,对、不起,是我无能,护不了你!”“姐,是墨墨不好!墨墨不该让你担心,是墨墨的错……是墨墨……”“丫的,说什么废话,赶紧给她看看怎么回事。”冯宝宝在一边哽咽的打断顾子墨的话,顾子依这才被轩辕景然送进屋内的**。顾子墨给她搭脉,才刚将手搭上去,顾子墨就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再三摇头,眉头紧皱。“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什么不可能?”不理会冯宝宝的话,顾子墨只是皱着眉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顾子依的另一只手上,照样搭在脉搏的所在地,只是——还是没有!!!顾子墨双肩一垮,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看见他那个死人样子,着实吓坏了冯宝宝,只见她眼更红了,大骂道:“丫的,你干坐着算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依依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吐血?”顾子墨没有回话,只是一脸凝重的问躺在**的人。“……呃,姐,以前有人给你搭过脉么?”“嗯?”顾子依先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回答:“我来到这那么久,就只有离霄搭过我的脉。”“师兄他……他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么?”“没有啊。怎么了?我的脉像有什么问题吗?”顾子依不解,心情也随着顾子墨支支吾吾的话而变的沉重起来。“丫的,墨墨,你到底想问什么?你直接告诉我们依依到底怎么了?”一旁的冯宝宝早就听不下去了,只是看到顾子墨那越来越黑得脸,顿时觉得好像要出大事了,莫不是她得了什么大病吧?“姐,我姐她……她……”顾子墨支支吾吾就是无法开口说出那个事实。“她怎么了?你磨蹭个什么啊?快说,急死我了。”冯宝宝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忙催促道,但脸上却比任何人还要担忧。“我姐……她……”“墨墨,你实话实说,我顾子依没什么扛不住的。”顾子依心里也在打鼓,被顾子墨那断断续续的话折磨的仿佛凌迟一般。只是,她不就因为伤心,吐了一口血么?真的有那么严重么?怎么他的脸色仿佛死了爹娘一般?轩辕景然只是在一边看着,双拳紧握,手心已经出汗,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顾子墨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只是,顾子依出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脸上还是那痴傻样子,蹲坐在床边。顾子墨一听她们都这么说,只是站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她们,一字一句的道:“我姐、她没有脉搏。”“什么叫没有脉搏,只有死人才没有脉搏。”冯宝宝以为他是风言风语,骂道。“是啊,只有死人才没有脉搏!”顾子墨叹气低语,但那个背对着她们的背影却在轻微颤抖。死人?!!!冯宝宝愣住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所以根本没有脉搏吗?难道——是因为她穿越过来的原因?想到这,冯宝宝忙冲到顾子墨面前,拉高衣袖,将手臂伸到顾子墨面前。“你看看我,是不是没有脉搏?”顾子墨依言搭脉,接着见他点头,冯宝宝这才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有脉搏,可顾子依却没有?难道顾子依早就死了么?怎么可能?她明明好端端的跟她们在一起。冥想间,只见顾子依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我是一个死人啊。”她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死了也倒是干净。“丫的,你就不能少自我嘲讽一番么!”冯宝宝狠狠的瞪她,亏她现在还笑的出来。“我这是自娱自乐,搞不好我一死了,就可以回去了。”顾子依坐起身,靠在床板上,笑道。“死什么死?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现在是已经死了,也没见你回去。丫的,那么久,我们竟然是跟一具尸体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