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你不要说这些,我不要你还,只要你好好的,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为我做任何事了……我答应你……所以你要好好的。”萧景激动的将他抱在怀里,见他血越流越多,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断断续续的声音早已让萧景发狂,同时也让顾子依心里无比复杂。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萧离从萧景的剑下救了她,她原本该恨萧离的,可是如今却恨不起来了;但是那么多次的欺骗、背叛,她也很难原谅他。所以,她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俯视着那个紧紧盯着她的冷颜。“呵呵……小景,第一……次我可以……这么……没有负罪感……的叫你。”萧离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顾子依看出来了,那个笑容就跟鸿灵那天一样,是在身前对生活做最后的告别。萧离的手伸在半空中,用那带着最后的有点奢望的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原本触手可及,但是顾子依却没有伸手去拉,直到萧离苦笑着说了一句。“只希望……下辈子,不遇……卿来……不遇君!”话音刚落,顾子依想去拉,却发现,那双修长白皙、骨骼分明的手就这么垂了下去。哈哈,不遇卿来不遇君!顾子依笑出了眼泪,嘴里一直叨念着萧离的最后那句“不负卿来不负君!”不遇卿来不遇君!“卿”指的是顾子依,而“君“自然指的的是轩辕景然了。萧景瞬间就明白萧离的意思了,也为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如果当初不利用萧离的愧疚感逼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那今天这个悲剧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只是现在就算后悔也没有用,萧离是真的彻底摆脱他了,这对他来说应该算的上是一种解脱吧。萧景将萧离的身体在地上放平,这才又将剑直指那个一直在喃喃自语的顾子依。“别以为萧离为你挡了这一剑,本王就会放过你。今日,本王说过,是你的死期。”话音刚落,剑就直刺到顾子依胸口,瞬间,那青绿色衣衫被鲜血给染红,仿佛绿叶丛中一朵盛开的月季花,红的艳丽,亦红的嗜血。顾子依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剑,剑根本没有穿过身体,但是她却朝前走了两步,眼里竟是绝望与悲凉,但是嘴角却荡漾着笑容,灿烂的犹如繁花似锦。“你……”萧景只是怔怔的看着她那如花笑靥闪耀的熠熠星光,无法再吐出半个字。“萧景,你若今日不能杀了我,他日,我也会杀了你的。所以……刺深一点。”说这话时,顾子依还是在笑,心脏处传到全身的痛苦已经被绝望给掩埋磨灭,这个人,就算这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所以,就算死了,她也要笑,而不是让这人看到她的脆弱与心寒!此刻她的嘴角不停的在流血,红色的血液顺着下巴脖子滴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静谧中却是深深的悲凉……那穿透身体的剑,在那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冷光,映衬出那剑上沾染的鲜血更加刺眼……超前再走了一步,她微微抬头,被可以看到这无情人的下巴,她在笑,笑她的有眼无珠。抬手抚上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她嘴角一勾,表情放肆。“呵呵……真好!这个世上终于有比我顾子依更残忍无情之人了……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终有一天,你,也会如我一样,有这般……结局。”沉重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顾子依浑身仿佛抽干了一般急速变冷,但是她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靠在眼前执着长剑的男人身上。“呵呵……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戏谑的语调慢慢消失无音,萧景那趴在身上的身体在慢慢的往下滑,他终是放下长剑,没有支撑,那身子便跟剑一起倒在了地上,冷眼瞥了一下地上的人,无情的话早已随动作脱口而出。“来人,将顾子依的尸体弃于乱葬岗。”外面“轰!”的一声雷鸣,突然便下起了大雨,在这阴冷的夜里格外的萧瑟。只是,魔天域内设灵堂,送萧离回影煞国;而魔天域外,乱葬岗,尸体满山都是,却只能作为野狗的三餐。……顾子依醒的时候,看着周围全是尸体,还有森森白骨,吓的倒抽了口凉气。低下头,发现此刻她就躺在一些开始腐臭的尸体之上,脸上更是便的惨白。随即又想到一个让人惊悚的问题,她怎么没死?明明萧景那一剑是直穿心脏插过去的啊,怎么会没死呢?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正不停的提醒着她,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只是……为什么她没有死?难道……难道是因为她没有脉搏的跳动吗?所以她根本早就是一个死了,就算别人杀了她,她还是可以活过来?对于这一事实,顾子依惊讶不已,但也痛苦不已。没一会,她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一阵腐臭的尸臭味猛的窜入鼻腔,胃里的东西开始翻搅,承受不住,她便趴在旁边开始吐了起来。就算没有东西可吐,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仿佛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才甘心。“萧景,你,够狠!……连我死了,都不肯放过我的尸体,就这样弃之荒野,任由野狗吞噬殆尽,你,够绝情!”一边吐,她对萧景的怨恨就越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直到吐的华容变色,全身虚脱,她这才慢慢的开始爬离这些尸体的中心位置,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她花了三天三夜,才从乱葬岗爬了出来。期间不知道吐了多少回,昏过去多少回,但是只要她能醒来,她就一直在爬。只因为她心里有个信念,那就是——报仇,她要找萧景报仇。她要让他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不能轮回!靠着强大的信念支撑,她爬了出来,与其说她爬了出来,不如说她是爬到半路上,便从陡峭的那个地方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一条马路的正中间,当看到自己终于摆脱那全是尸体的山岗,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