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冷啊——你个臭婊子贱货!有种光明正大着来啊!”左季冻得牙齿直哆嗦,两条光溜溜的毛腿抖成一团,身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冰。娇生惯养的世家少爷哪里经受过这种折磨,当下就去了半条命。一阵清脆的拍手声响起,凤幽穿着厚厚的狐皮袄子,手里还捧着热乎乎的烤地瓜,搬了张凳子,坐在左季面前不远处开始享受:“嗯,好香好暖和,好吃。”“臭婊子!我警告你——啊!”左季话还没讲完,头顶又是一盆冰水倒下,这会儿里面竟然还夹杂着冰块,左季辱骂人的话转了个圈儿,简直就是哀嚎着挣扎,越挣扎锁链越紧,很快手脚都被勒出血痕。凤幽站起身,走到左季面前,伸手抬起他的脸,十分温柔地问道:“左哥哥,来告诉妹妹,那根真正的笛子,到底在哪儿?”左季颤抖的身体顿了一下,不可遏制地狂颤起来:“凤家的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爹说的对,你们都是狼子野心,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放在哪里的!”“哎呀哎呀,这里周围都是乱葬岗,死了就把你喂野狼,或者干脆把尸体挂城墙上?”凤幽拍拍左季的脸,狭长的凤眼满是狠厉,“本小姐不认为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左季恶狠狠盯着凤幽,咬牙切齿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如果你真是凤家三千金,怎么可能会自毁声誉来达到目的!你是不是,是不是九千岁那里的人?!”“哦?”凤幽有些意外左季提到“九千岁”,她抿了抿嘴唇,并不否认,“没错,我是他府上的人。”心下腹诽,哎呀九千岁可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背下黑锅了,不过放心,这个黑锅,不会超过明天。“哈哈哈哈——”左季狂笑,“九千岁又怎样!很快就不是了!凤家也不会活过明天!我既然敢在这里告诉你,就不会怕任何不利左府的状况出现!你若是真杀了我,天黑之前父亲见不到我,凤锦蓝立刻就会死在牢中!”“哎呀,我真是好怕呢。”凤幽抿嘴笑了笑,“我只对那根笛子感兴趣,告诉我它在哪里。”“休想!”左季忍着巨寒,这会儿倒是拼出一副有骨气的模样。凤幽眨眨眼,把凳子往回拖了些,几乎是坐到门口了。她掏出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然后拍了拍手。哗啦——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水当头浇下,左季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再也不复方才的倔强,抖抖索索从紧咬的牙关里迸出几个字:“蛇蝎……心肠的……臭女人……”“还挺有种的嘛。”凤幽只觉得把这恶心人的家伙折磨成这样,不久前受的气发泄了不少,她兴致盎然地继续审问着:“这水嘛,也不是开水,放心,现在是不是感觉有点暖和了?你看,我也不舍得让你受委屈,只要你乖乖告诉我那根笛子的下落,我就立刻放了你。”左季本来就冻得够呛,一大盆热水浇下来,真叫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皮肤像是被剥下来一样,疼得让他视线模糊,本来坚定的意志力开始缓缓动摇。还没等他缓几口气,一盆冰水再次浇下来。惨叫声再次响起。如此往复几次后,左季终于气若游丝哼着:“住……住手……”凤幽眼前一亮,终于起效果了!她转动锁链的机关,把左季身上的锁链松了些。这个被折磨成样子的男人不会再有力气反抗,只要她再施加一点点力,她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至于左季所说的自毁声誉,她冷冷一笑,毁一时片刻就能绊倒左家,这生意半点都不赔本!她可不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沉寂了几年,前世骨子里被何箫浸染的商人本色逐渐显现。只要茶道不在意这点小细节,她也并不在意。“说吧,别想糊弄我。那根笛子是真是假我能分辨得出来。实话告诉你,那笛子做得再精细,下面的那只小骷髅,可做不了假哦。”凤幽蹲下身,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东西,慢慢在左季眼前展开手心,“看,这才是真的。”一颗黑色的小骷髅头赫然躺在凤幽手心,猩红的双眼发出诡异的亮光。左季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不可置信的抽气声,那骷髅散发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父亲二十年来每日都会仔细端详的东西!他惊恐地盯着凤幽,嘴唇颤抖:“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是他给我的。”凤幽明白左季并不知道她说的“他”到底是指谁。她坏兮兮地摇了摇那小骷髅,“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这东西是你父亲心上人的,不过嘛,你父亲是单相思呢。你一定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对不对?啊,这可是大瑾皇朝二十年前的一个秘密笑话呢,嗯,没错,他是个男人,就是把你父亲扒光挂城墙的那个。”“你——”左季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吐了口血,气得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凤幽及时给他输了点内力,顺便给他喂了颗药丸。凤幽松了口气,这点小小的“回敬”足够成为压垮左季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是可怜,瞥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凤幽顿时觉得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大哥比眼前这个家伙顺眼不知道多少倍。“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左未央跟你左季,可是有不同选择的。要是他真考虑到你这个亲生儿子,也就不会这么多年瞒着你这件事了吧?他根本就不爱你。如何?要不要试试看,仕途坦荡,可是有很多种方法的哦。”凤幽轻缓的语气像是带了魔力一般,逐渐把左季心里最黑暗的一面拔了出来。父亲只跟他说过这是先皇御赐给他的笛子,根本就没提过其他!身体的极度疼痛和精神上的双倍大家,让左季忽然就对左未央产生了疯狂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