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疯从此便住在了张山海家,跟张山海睡同一张床。自此每天天亮的时候,张家山多了一番风景。大清早,不管刮风下雨,在张家山生产队的晒谷坪上,总会有一个小屁孩指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那里练武功。“腿要站直,挺胸,眼睛看着前方。腿抖啥子抖?”小屁孩跑上前,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但是没想到这小伙子虽然脚有些发抖,但是对于这小屁孩却依然如同铜墙铁壁,小屁孩原想将小伙子踢翻,没想到人没踢动,自己在地上滚了几滚。小屁孩正是张山海,张山海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狠狠地看着张山疯骂了几句,“狗日的。”张山海想了下,好像不是对方的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是郁闷的看着对方。“嘿,山海。你这个当师傅的咋不上去练练呢?”生产队的人笑道。在他们眼里,虽然张山疯稍稍恢复了神智,但是依然不是很清楚,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小屁孩摆弄。“我练啥子练?我练的跟他不一样。”张山海没好气地说道。张山海练的确实与张山疯不一样。张山疯炼体,而张山海炼气。用刘道南的话来说,炼体始终是外道。但是张山疯已经过了年纪,没办法再进行炼气,即使炼气也不会有太多的进展。所以只能炼体。旁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以为张山海不过是在作弄张山疯而已。但是张山疯却傻乎乎地让任张山海摆弄,对于生产队的人来说,不过是增添了一些劳动之余的乐趣罢了。谁也没有想到,张山疯正是以这种傻乎乎的方式发生着蜕变。刘道南之所以让张山海训练张山疯,一是看中了张山疯有着超出一般人的资质,另一方面,这张山疯比较听张山海的使唤也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张家山人终于知道了自己错得有多么厉害。开春的时候,农村到处要耕田,需要大量的水。但是这一年,春雨一直姗姗来迟,于是水库的水变成了碧云公社所有农田需水的主要来源。公社为了均衡利益,各个大队分了日子放水。而到了生产队则是安时间段来分配。张家山生产队是彩云大队水渠的最末端,这尾巴水可不是那么好放。上游的一些生产队由于在分配时间段没能够将所有的农田放好水,所以他们就想从下游几个队的分配时间里来偷水。所以,轮到那个生产队放水的时候,所有的劳动力都得出动,每个口子都得有人守到。即便这样,依然还有一些不自觉的人想方设法来偷水。由于水路较远,张家山生产队的每个人只能够守一个区域,于是总是会有一个时间段,一些口子没人看守。一些打着鬼主意的人就会趁机用锄头在出水孔那里开一个小口子。张山疯负责手王家山生产队的一段,这家伙跟别的人不一样,他来回不停的跑。王家山有个练家子,叫王豪,在彩云大队横行霸道出了名,由于一般人一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般人都有些畏惧他。前面几个放水的时候,即使看到他在排水孔那里做手脚,也不敢言语,只要不是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他碰到了张山疯。张山疯从那里过的时候,便听到排水孔那里水声潺潺,走过去一看,居然被人开了一个小孔。张山疯连忙用石头堵住。走了没多久,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竟然又被人开了口子。张山疯将口子堵上,也不声张,偷偷地躲在附近的树丛里。“狗日的,老子开的口子,居然有人敢堵上,是不是活腻歪了?”王豪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用锄头直接排水孔全部打开。不过才从水渠下上来,立即感觉到脖子上凉飕飕的。张山疯直接拧着他的脖子将他从水渠里拖了上来。“狗日的,放手,不然老子宰了你!”王豪像野兽一般吼道。张山疯却不做声,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得王豪眼冒金星。鲜血顺着王豪的嘴角流了下来。“堵上!”张山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说完将手中的王豪扔进水渠。虽然已经到了上春天,天气依然有些寒冷,水里更是冰冷。王家山生产队在附近劳作的人也慢慢围了过来,不管王豪有理没理,总归是王家山的人,要是在王家山的地盘给一个外人揍了,那就是打了王家山所有人的脸。张山疯的眼神让王豪有些心惊,但是王豪可没这么容易被制服。以王豪与自身武力值成反比的智商,自然不会去思量能不能搞得过。再加上,看到附近同生产队的本家们都围了上来,胆气自然猛的生了出来。“堵你妈,老子弄死你!”王豪居然丧心病狂地舞着锄头冲了上来,准备一锄头将张山疯挖成两截。围上来的王家山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完了!要出人命了!“别啊。王豪你个蠢猪!出了人命,你还不得填命啊!”王家山的人慌忙呼喊了起来。但是哪里还来得及。王豪的锄头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击向张山疯。张山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但没有闪避,反而直接迎了上来。在锄头马上要挖中张山疯的头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谁也敢看那脑浆横飞的一幕。但是,下一刻,却出奇的安静,没有张山疯的惨呼,也没有头被劈裂的脆响。所有的人一睁开眼睛,都愣住了。只见张山疯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锄头,而锄头的另一端,王豪两手抓住锄头,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无法将锄头夺回来。张山疯猛地发力,一只手居然直接将锄头夺了过来,失去了锄头的王豪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扑到在张山疯的身前,被张山疯一脚踩在了地上。“他是张山疯!张山疯!”王家山生产队有人将张山疯认了出来。张山疯在彩云大队的知名度还是比较高的。“疯子杀人不犯法吧?”有人说道。“狗日,你瞎说个啥?你想害死王豪啊!”张山疯仿佛听见了一般,扬起锄头直接朝着王豪的头部挖了下去。王豪才扭过头来,便看到锄头向自己挖了下来。“我的娘啊!”王豪立即魂飞魄散,裤裆里立即感觉到一热,居然尿了裤子。“嚓!”锄头在碰到王豪的头部前却发生了小小的偏移,深深地挖进王豪头部下的土里,挖出的泥土溅了王豪满脸。“我勒个娘哎!幸好这疯子手偏了,若不然,王豪这下子怕是见了阎王了。”张山疯踢了王豪一脚,“堵上!”王豪一骨碌滚下水渠,再从水中派起来的时候,全身湿透,在水中瑟瑟发抖,像一只落水狗一般,却顾不上寒冷,手脚并用,慌忙将排水孔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