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飞舞飘似花,真情斑斓美若画。桃花簌簌宛转下,暮雨潇潇如倾沙。轻翻岁月容颜换,白了蒹葭,瘦了年华。自那日离去,柳蝶漪一直将自己囚在闺房,抱着双膝,缩在床头,望着窗外柳絮飘飞,神情也跟着远去。难得的空闲,当真要感谢那帮被马蜂蛰的面目全非的秀女。要不是她们,皇后也很难批准给秀女们的假期。不用学走路,不用学说话,不用听老嬷嬷唠唠叨叨,不用见一张张涂脂抹粉的脸,不用步步惊心,不用勾心斗角。边关烽烟再起,太子,四皇子,七皇子,十皇子自是陪王伴驾,出谋划策,为君王分忧。种种加在一起,倒给了柳蝶漪一个很好的调理时间。慢慢地舔拭着自己的伤口,慢慢地消化着悲伤,凄凄惨惨戚戚,也莫过于此。一场春雨过,天气更添几分寒凉。可是柳蝶漪始终固执地穿着那日的白色裙衫,那上面还残留着桃花的芬芳,和他的味道。将小脸埋在衣袖中,深深地吸一口,贪恋地再吸一口。嗅着嗅着,眼泪就会不打招呼地流下来。也不用锦帕拭泪,任由新的泪痕淹没旧的泪痕。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柔软、感伤、而又颓废。侍候柳蝶漪的小宫女秀秀,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因为她尝试过,即便磨破了嘴皮子,依旧徒然。冷了,给她披上衣裳,再回头时,那衣裳已然滑落在了地上。屋里的温度很低,去不允许点炉火,反倒要不分昼夜地开着窗户。明明冻得浑身颤抖,嘴唇发白,却固执地在寒风中倔强。端上去的饭菜,没动,凉了,再去热,又凉了,还是没动。热了也是徒劳。就这般不吃不喝不言语,抱成一团缩在床头,整日以泪洗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神伤?秀秀很想知道答案,每一次话到了嘴边,看着她半梦半醒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给咽了下去。就算是问了,也是徒劳——这个主子,不发彪,不泼辣,不刁蛮,没有其他小主一般的趾高气昂,不会颐指气使。却比之其他的小主,难伺候千倍百倍,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对这个小主而言都是徒劳,再徒劳——秀秀曾去西厢房找石俊双求救,可是这个大小姐似乎比自己更加的无能。那石大小姐刚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房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然后是石俊双花枝乱颤慌慌张张神情狼狈地夺门逃出的画面。秀秀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石俊双,对上石俊双那双狐媚大眼,徒劳,还是徒劳——不过是一个人的长叹,变作了两个人的和声。悲伤,在寂静中流淌,在落寞中升腾,在忧郁中结痂——就这般撑了三日三夜,柳蝶漪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身子从**滚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蝶漪小主!”正在擦拭灰尘的秀秀尖叫着冲过去,却有一个人,抢先一步,将昏死过去的柳蝶漪抱了起来。他的眼神,流淌出的悲伤,是秀秀所不曾见过的。“主人——”秀秀低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