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蝶漪静静地端坐在桐木椅子上,旁边药碗散出的淡淡气味让她禁不住娥眉轻蹙,而又双目微红。一缕纯白月光,将她笼罩其下,素白的衣衫周边泛起莹莹的白光,圣洁得像个天使。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天使,用一碗沾满毒液的浓汁,刚刚结束了一个正在萌发中的幼小生命。不是不锥心,不是不心痛,那个地方宛似装了一台绞肉机,将她绞得血肉横飞。夜,如浓墨般,倾泻而下。李修文单觉得后颈一痛,肢体随即变得僵直再也动弹不得,竟是被人封了穴道。邪魅的声音浮动在薄薄的夜色之中,“你可曾漏了马脚?”李修文虽是低眉顺眼,但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分明写着怨毒二字,倒是仗着有这夜色打掩护,“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呵呵”阴冷冷的笑声撒过,黑影里飘出一抹清逸洒脱的身形,薄唇是永远的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坏笑,“干得不错!”李修文冷冽的唇角也随即勾出一弯浅笑:“事情办妥了,不知石统领是要赏还是要杀?”“李大人,可曾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话之间,唇边的那抹邪笑陡然光芒大作,一柄寒光自石俊泽手中闪现。刀刃折射着清寒的月光瞬时寒光大绽,映亮两人刀削般英俊的面庞。生死一线间,李修文淡然地闭了双目,卧蚕眉却并没有舒展。婉柔……刀刃切肤,血丝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淌着。痛!怎么会痛?浓黑的卧蚕眉越蹙越紧,在眉心处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以石俊泽的功夫,当是一刀毙命,刀法之快,痛的讯息照理还来不及传达给大脑,心脏便会失去跳动的权利,可是——他怎么会痛?爽朗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地传入耳膜,李修文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石俊泽那张笑靥倾城的英俊脸庞。那笑声如同魔法,让李修文产生了,月光在石俊泽年轻而朝气的脸上跳着芭蕾的幻觉。“为什么不杀我?难道我还有别的用途?”李修文满脸的问号和疑惑,要不是被封了穴道,他当真要扑过去一把揪住这混小子的衣领,好好地质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