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劝也劝不住吧,看着站在那里眸子微咪,淡淡的眼神里自含有一种坚毅和倔强的冷清一,楚夜辰点点头,“好。”扭头吩咐小丫头拿了件披风给冷清一披上,最后在那低垂了头的铁卫面前走过,擦身而过时他脚步略顿冷声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前面带路。”“世子爷请,少夫人请。”因着樱桃几个都在外头,冷清一身边自是没有丫头随侍。再说,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会带个拖累?几名侍卫在前,把楚夜辰夫妻拥在中间,一行人径自向府外行去。月色清冷,楚府寂寂,整个盛都沉浸在夜色的静溢之中。踩着一地的秋霜,冷清一恨不得一下子飞过去。在府里又不好使用轻功,以前只觉得一逛就没的府邸此刻在她眼里只觉得大的让人生恼,没事干嘛把府邸修的那么大啊,房子多院子大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府门口的小厮远远看到有人过来,待得近前赶紧行礼。“世子安,少夫人安。”此刻谁还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啊,还是管家心善,随在后头说了声,“起来吧。世子爷少夫人要出去,你们好生守好门,有什么事请侍卫去给世子爷传信……”“小的遵命。”站起身子的几个小厮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布满了狐疑。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之前隐约听到什么小少爷小小姐的,不会是两位小主子真的出事了吧?停在府门前,看了眼楚夜辰,“哪边?”“城西,清悦客栈。”哦,城西,清悦客栈……不过城西她知道,清悦客栈在哪?正想着呢,楚夜辰已经牵了她的手,“走错了,在这边。”脸色微微一窘,冷清一自鼻孔发出个唔字,夜色掩去她眼底的讪色。抬脚,随着楚夜辰往西行。只是两人没走几步便停了脚,身后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楚世子请留步。”两人同时扭头,身后,一人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们。看到他们停步咧嘴一笑,“请问,前面的可是楚世子?”楚夜辰眉头微皱,“正是本世子,你是……”“属下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意给楚世子送封信。”“给本世子送信?你家主子是哪个?”心头猛的一跳,眼前这人好像看着有点眼熟,可细想却又没什么印象。脑中飞快的转着,楚夜辰的双眸却是死死盯着对方,“信在哪?”“信在此,世子爷请过目。”男子双手平举,缓缓推出,他的掌心中一封信四平八稳的旋空而起。轻轻的朝着楚夜辰飞来。信还不曾至,入鼻便是一股浓却不俗,更是浓的让人赏心悦目的香气。这信是女子所书?冷清一眼眸微挑,望着对方的人划过一抹利色。同时对身边的楚夜辰也多了些许恼意——若是因着他,而让两小遭的这场风波,若是和对方口里的主子有关。她绝不会轻易罢休的!似是发觉身侧冷清一的心思,楚夜辰伸手握住冷清一的手,轻轻的握了下。另一只手平伸,下一刻,那信静静落在他的掌心。“你家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回楚世子的话,我家主子说了,请世子过目后给个答案,让属下好回去交差。”那人始终离着楚夜辰等人一两米远,说话不急不缓,不亢不卑。籍着头顶淡淡的月色,冷清一清楚的看到信封下角落着的芍药花!香而不艳,浓而不落下俗……字迹吧,嗯,疏狂中透着几丝娟秀,怎么越看越是女子所为?冷清一的脸就有点黑,欲甩开楚夜辰的手,“你自个看吧,我去找舒哥儿他们。”“一一。”轻轻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却透出几分说不出的意味。看的冷清一微怔,接着就大怒——靠,是他在外头找惹的野女人上门了。她还没发火呢,他这是什么眼神?楚夜辰已经三五两下撕开了信,信很短,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唰的就黑了下来。“你家主子真的来了盛都?”“回楚世子的话,我家主子说了,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和你家主子说,本世子最近都没空,过段时间也没空。”楚夜辰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铁青了,瞅着对面的男人咬着牙一个个的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另外你告诉他,小心别玩的过火,烧到了自个,玩火者**可就不妙了。”“这个,属下会转告我家主子的,只是世子爷,您当真不去么?”“不去,而且我也不会见他的……”“即是这样,那属下告退。但愿楚世子您别后悔才好。”男人眼底奇异的光芒一闪,拱手行礼,朝着楚夜辰夫妻两人诡谲的笑笑。而后,淡淡的点下头,转身扬长而去。只是在他转身的当,不知似有意还是无意,一枚玉佩悄无声息的划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下被放大的愈发清晰。可他却似视而不闻的一步步走远,直至彻底溶入夜色之中。“哼,若是想去你直管去,没人拦着你。”终于忍不住啪的甩开了楚夜辰的手,冷清一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嘴里说着不去,可看看他都在做什么?望着人家的下人都不舍得回魂,人虽站在这里,怕是心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怒极反笑,冷清一勾唇,眼中布满不屑,“楚夜辰,你若是不放心你的佳人儿你大可前去赴约,舒哥儿纤姐儿是我的儿子女儿,自有我这个当娘的去找她们。至于你,”她撇了下嘴抬脚往前走,“之前你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几年,他们也照样活到了现在,如今你不理他们的生死,自有我这个当娘的护着她们……”“一一。”楚夜辰看着脸色不善的妻子好笑又好气,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却又有点恼她这样的话,她怎么就这样的不信他?但此刻明显冷清一动了气,他要是再多说,怕是真的要吵起来了。压下心头的恼意,他深口气,“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那个人,一言难尽,咱们还是先去找纤姐儿和舒哥儿要紧,等找到他们我再和你细说,好不好?”“哼,不是最好。”警告性的瞥他一眼,敢背着她在外头有女人,阎了他!感受到那一眼,再想想刚才妻子望过来的方向,楚夜辰后背冷嗖嗖的。“主子,少夫人,这玉佩怎么办?”“赏你了。”冷清一撇了眼楚夜辰,带着几分堵气。“多谢少夫人……”“咦,不对,拿过来让我看看。”侍卫的话没说完,楚夜辰眼角余光瞥了下,猛的一怔,继尔脸色猛的一变,劈手自那侍卫手里一把夺了过来,“让我看看这玉佩。”不等冷清一勃然大怒,他已经伸手拽住冷清一的手臂,“一一你看,这玉佩是不是今个儿早上舒哥儿佩的那枚?”“你说什么?”冷清一也是脸色大变,自楚夜辰手里拿过来只扫了眼眼底布满阴霾。瞅着楚夜辰的眼神好像要杀人,恨恨的道,“楚夜辰,现在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谁,要是她敢伤了舒哥儿纤姐儿,我连你都不放过!”主冷清么。“一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苦笑一下,楚夜辰摇了摇头,望着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妻子有种不知该如何启口的神情,苦恼的摸下鼻子,“这事我算是说不清了,这样吧,走,我现在带你过去,即是舒哥儿纤姐儿在他手里,这一趟怕是免不了的。”“哼,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愧心事,让人家找上门来,还牵连到自己的儿女。”“……”星月西斜,不知何时夜空中一层浓重的乌云掠过。给整个夜色添了几许压抑。某处小院,灯火幽幽,院中石桌上,摆满各色精致小菜。一壶酒温的正好,香气扑鼻。炫黑色衣衫在灯影下散发出神秘而尊贵的气息,有男子一手支颌,一手执酒盅浅啜。vgdh。蓦的,男子若女子般的修长五指轻举酒盅,朝着某处虚虚一抬。慑人的双眸中光华流转,璀璨若星,红唇微掀,慵懒一笑。“有贵客亲临,不亦悦乎,一别甚久,楚世子别来无痒乎?”“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我儿子女儿呢,你把他们怎样了?”“即来之则安之,楚世子何必心急,陪我饮一杯?这位便是楚少夫人吧,楚世子好福气,娶得美娇娘呢。”微微一笑里邪气尽显,薄唇微勾,似是根本没听到楚夜辰的怒问,笑意盈盈,懒懒散散中自有种令人逼视的高华贵气。“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怎么会呢,楚世子向来铁石心肠,我又怎么敢奢望楚世子能放我一马?”“你赶紧把舒哥儿他们放出来……”“好呀,不过你陪我喝两杯?”“你……”冷眼旁观,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冷清一额头黑线一点点布满。眼前这人生的是好看,甚至比她都美上五分。可终究是男的吧,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好像是个深闺怨妇,在抱怨情人?换了别的地方哪怕是楚夜辰呢,她估计都会觉得有趣。可是现在……对不起,她没心情理会这些乱七八遭的。手腕微扬,流银环便欲甩出去,只是下一刻,手僵在半空中。等等,她刚听到什么?“谁不知楚世子向来心冷,如花待公子可是痴心一片,海枯石烂,磐石无转移也,如花千里迢迢前来寻找世子,难不成世子连陪如花喝杯酒都不肯么?”看着对面那张泫然欲泣堪比女子,不,是比女人还要美上十分的脸。冷清一嘴角直抽,手脚冷意嗖嗖涌上来的。眼前这人脑子傻了?等等,不对,莫非,是个断袖,且是个断到自家夫君身上来的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