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衣袍猎猎,霍的卷起一道劲风,砰的一声就把梅惜重重摔了出去。地板上铺有厚重的地毯,梅惜知道自己的骨头没有断。可袭上身的痛楚却甚似于骨断筋裂——二皇子竟然把她摔了出来?嘴角一丝殷红渗出,袖中双手用力的攥起来,咬着唇,她倔强的抬头。“梅惜没有服侍好爷,爷罚的好!”长长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道月芽形的血痕,梅惜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现在的她不能退,不能晕不能倒!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她得再次被送回红帐!犹记得那天在红帐醒来时心头的惊恐和惧意,她甚至想到了咬舌自尽。可她却活了下来。是心头的恨让她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经过了头天几个男人的上门骚扰,她被单独的丢到了一个屋子里。其先是不解,后来就渐渐的想通了:是二皇子!即是他没有对自己死心,那么,她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天终于来临,她被二皇子的人带了出来。可是,二皇子这样一番的折腾,图的不就是她的身子?为什么事到现在却……她巧妙的,恰到好处的在恭敬里显出些许倔强,以其能谋得眼前这男人些许注意。“梅惜哪里做的不好,还请爷教训。”“教训?”头顶上的男子终于开了口,阴柔而懒淡,带着种天生就有的居高临下的傲然和霸道,看着屈膝跪在地下衣衫不整的女子,二皇子的心情蓦的轻快不少,便是这些天来朝中那些压在心头的事让他时刻不得松懈的心思仿佛也消去不少。勾了腰间玉带缓缓的把玩着,二皇子低低的笑,半响方止。而后,有低柔阴冽的声音响起,“你还不配本皇子教训。本皇子只是嫌你脏!”不配……嫌脏……这一刻,梅惜的身子摇摇欲坠,脸上血色皆无。极轻的咔嚓一声,是她把自个的指甲给掐断的声响。红唇紧咬,她凄楚的笑,“爷……”“你这会最好别和我说话,不然,我会想掐死你。”二皇子挑了下眉,朝着梅惜投去一抹笑,而后,似解释又似自语,“本皇子最讨厌我的女人沾上别的男人气息,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你的手被男人碰了么?剁了?”“你的腿被男人摸了么,砍了?”“你的身子,被男人搂过吧,你说,我是该把你拖出去赏给别人呢,还是该如何?”“爷息怒,爷,梅惜是清清白白的……”“本皇子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不许哭。”一声厉喝,令的梅惜身子微颤,却成功止住了她的哭腔,榻上,二皇子满意的勾唇一笑,径自对着外头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好生的收拾干净,别让爷闻到有其他男人的半点味道,不然,爷把你们一个个都喂狗吃!”“奴婢遵命。”四名绝色女子乖巧屈膝,其中两名看向梅惜,“梅姑娘,请吧。”“多谢几位姐姐。”面上嫣然一笑,心头却是布满涩楚:梅惜,你也有今天呵。身后,响起的声音陡的让她身子一僵,却又瞬间挺直了腰板,袅袅婷婷的向前行去。二皇子说,“顺便,别忘了找人检查一番,爷要的可是她的处子之身!”这句话成功的勾起梅惜心头的恨火——在酒楼若非冷清一不救她,她岂会落到这般地步?还有那个婆子在她私处翻来复去的检查……那样怜悯却又不屑的眼神,她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吧。想不到事到如今,她还要再受一次!可是,她不会后悔的。即然屈辱受了,那么,接下来她要的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所受的这些都统统还给那个女人。她会让她尝尝千人骑,万人枕的味道!楚府——冷清一听着水莲的回报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下去吧。”打发了水莲,就着炭盆烤了下手,冷清一方笑咪咪回头看向楚夜辰,得意的挑下眉,眸子里尽是神彩飞扬,“怎样,我赢了吧?”“是,是,为夫的输了。不过娘子,你想为夫如何呢?”“不知道,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还真的是没想好,当时不过是顺口一说,这可是赌注,轻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嗯,所以,她得慎重想想才成。身侧,楚夜辰微微的笑,“要不,罚为夫今晚给娘子暖床如何?”“你想的到是美。”翻个白眼,看着他一脸的悲怨,冷清一失声而笑。最近一来楚夜辰忙的很,二来她还因着上回的事赌气,便直接让楚夜辰睡了软榻。估计是忍不住了吧?不过她才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眸光轻转,她起身向外走,“不和你说了,明个腊八,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如何。”“娘子,为夫……”楚夜辰黑着张脸欲起身跟上,却被门口的小厮给拦下。“爷,周先生求见。”“让他等着,就说爷有事。”他今天就不信了,一一再气也是女人,不都说女人的心最软么?今个儿就是缠也得缠着一一答应让他今晚一起睡。空守着娇妻却不给碰,甚至只能睡旁边的软榻。这种滋味他是打定主意不要受了!“爷,周先生说有急事,请您即刻过去呢。”“就说爷病了,病的快要死了。”“……”小厮翻个白眼,这样的话他敢说?前头正走着的冷清一扑的一笑,摇摇头转身,“即是周先生找你,定有要事,还不赶紧去?我要去厨房,难不成你也跟着?”君子远庖厨!可是……晚上的‘幸’福更重要,某人咬牙,一个字。“跟!”“好了好了,长松赶紧服侍你家爷去前院,我等你回来用晚饭。”“那就这么说定啊,娘子一定要等为夫。”“等。”冷清一敷衍般的点点头,顺便挥手让他赶紧走。楚夜辰黑了脸,扭头带着杀气的眼神狠瞪向小厮,“周先生最好有要事,不然,爷先缝了你的嘴!”他好不容易偷了半天的空,缠着一一把气氛活络了些,还没说到正事呢,这个狗东西就来坏他好事!看着前头走路都带着怒气的主子,小厮一脸的欲脸无泪。呜呜,又不是他要来的,是周先生非让他马上来请人。关他什么事嘛。真是的,爷现在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前院。书房。楚夜辰已恢复一脸肃然,落座后小厮捧了茶退下,书房只余两人。“周先生这么急着找本世子,可是有要事?”“请世子您先看看这个。”“这是什么?”漆黑的双眸中透出的是肃杀的冷,这是他一惯在下属面前的模样,长眉微凝,他看向被周先生缓缓递来的几页纸,眸中疑惑掠过,“这是……?”一目十行扫过,楚夜辰握着纸张的手微滞,眸中有抹复杂掠过,却是快的连周先生都不曾发觉,轻轻的把手中纸放下,他抬眸,“原来是这件事呀,我己经知道了,你放心,我和父亲心中有数。”vzok。“即是主子知晓,那是在下的冒失。”毕竟他刚才所呈是关于老国公的,若是当真追究起来,以下犯上是跑不了的。“无妨,下不为例。周先生可还有事?”“属下告退。”待得周先生走出书房,门阂上,端坐在椅子上的楚夜辰身上涌起股浓浓的冷寒。使得连书房的气温都跟着降了又降,成了冰窟般的存在。不带半丝温度的眸子自那几页纸上掠过,他用力的一拳捶在书桌上。砚台笔墨纸哗啦滚落一地,外头小厮惊呼,“爷……”门才开了条缝,便被他一个茶盅砸过去,“给爷滚出去,不许进来。”整个身子似脱力般靠坐在椅子上,楚夜辰眸子紧闭,掩去其中的诸般复杂。脑海里却回荡盘旋着刚才看到的那几行字——镇国公自府中西南产业调黄金五万两,东北总铺调白银十万两……级别为最高机密,而且是私调!甚至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瞒的死死的。若非周先生把这个消息送到他面前,他怕是还被蒙在鼓里。一瞬间,楚夜辰想起以前管家们在他面前偶尔的抱怨——府中的进项是一年比一年少了。连那些铺子们的生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收入是越来越少。当时他听了不以为意,现在……楚夜辰猛的摇摇头,似是要抛开脑中这些乱七八遭的想法。可有些事有些念头却似发了芽的小苗,被一场春雨或是一场雪浇灌一下。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一如此刻的楚夜辰,越是不想去想,脑子里的念头好像发了芽般的疯长着。赶不走,拔不掉,驱除不了。而且,之前诸般看似不入眼的小事都一桩桩似被放大了般在他脑海里回旋起来。父亲从不曾主动回府……父亲曾言,只要朝中战事一天不平,他将以天下为家。角头皇摔。父亲驻守西疆二十余年,如今又是第五个年头没回家了吧?连着三年年年私调府中银两,又是这么巨大的一笔。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