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分析和转卖

董小川并不是一个喜欢拉党结派的人，但任何一个工作，只靠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合作，几乎是所有的工作必须的。公务员之间相互称呼都用的是某某同志，为什么要叫同志呢？同志从字面上就能解释为志同道合，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能成为同志。在解放前，如果相互间的战友能叫上一句“同志”就意味着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然而几十年后，同志的意义就大大的降低了，相互之间再也不是信任的战友，而是一个个为了利益成为自私、枉法的人。沈连凯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带着董小川回到了大成*县县城。在车上，董小川问：“沈所，听说你的岳父是人大主任？”沈连凯有些自嘲的说：“是啊，很多人都说我这个副所长靠的就是我岳父。”董小川呵呵一笑，说：“能依靠也是好事。我从不否认，能有个大大的后台，你做事情都会底气足些。”“董所，听说你是市政法委书记李书记亲自调来的？”“不错，他是我父亲的战友，听说过我的事，所以就把我调来了。石头镇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市里面都知道了，很不满，希望我能来解决好这里的治安问题。”“所长，我一定会支持你工作的。”沈连凯既然已经决定站在董小川的一边，说话也就直白了许多。“大家相互努力吧。”董小川很满意沈连凯的态度，说：“其实街上的治安问题只是个小问题，还有着大的问题隐藏着。”沈连凯问：“大的问题？”董小川说：“大的问题就是十几个矿场的问题。我决定，过一段时间开始整治矿场的问题。先从小矿场开始，听说除了平安矿场、四海矿场和大同矿场，还有十一二个小矿场，这些小矿场的问题也不少啊。”沈连凯说：“董所，我知道这十几个矿场问题不少，可是镇里可不太愿意清理。”董小川疑惑了，问：“为什么？”沈连凯说：“三个大矿场，镇里得不到什么便宜，但其他的小矿场，镇里还是能得到很多利益的。听说县里也同意这样的做法，所以就算小矿场出现什么问题，镇里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董小川顿时明白了，大矿场县政斧能得到很多利益，所以很多事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成了他们的后台；小矿场镇政斧能得到很多利益，所以也会帮着掩盖很多问题。董小川不禁感到一丝的悲哀，他悲哀的不是国家政斧，而是一个个在矿场打工的工人，他们很多时候背负着生命危险工作，却得不到一丝的保障。很多时候，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是外地人，说不定谁也不知道。在这里，派出所又是充当着什么角色呢？大概就是维稳的角色，而维稳的意思就是打击那些已经不能遭受打击的穷人，或者弱势群体。“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在很多的政斧机构门口写着，事实上是一个绝妙的讽刺。董小川说：“也没关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首先还是先训练出一批能打的响的队伍。镇里的事情，我也是个副镇长，会跟他们通一下气的。沈所，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石头镇工作很难？”沈连凯说：“所长，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也想好好的整治一下石头镇的治安问题，可是就没有你这么大的魄力。这里的工作确实很难，你无论想做什么事，都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他们是谁？”“还能有谁？上级咯，上级不支持，而且还不断的阻扰你，你说怎么能做好工作。”董小川冷冷一笑，说：“不错，上级不支持，怎么能做好工作呢？不过，我始终觉得，任何困难其实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上级不支持，那就自己干，只要我们能抱定一个信念，全心全意为人民，我想公道自在人心。”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异能观察着沈连凯，发现他白色的气团不断的增加，知道自己还是影响了他。董小川继续说：“很多时候，我也在想我说的是不是官话，是不是空话。其实不是，这些不是官话空话，这是大实话，只是我们没有做到。人啊，很多时候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欲望，或者是信念。就像一个刚刚入党的人，在他入党的那一刻一定想着要努力的工作，要全心全意的为人民，但十年以后呢，二十年以后呢，或许早就忘记了当初的信念。”沈连凯不由的想起当时自己刚当上警察时的激动，总想着一定要成为一个抓捕罪犯打击犯罪的好警察。现在呢，不能说是一个坏警察，但也可说是一个混曰子的警察。“是啊，人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说话间到了县城，沈连凯问：“所长，你到哪里，我送你。”“行，你把我送到公安局吧。”在车上，董小川先打了个电话给雷鸣，说：“雷局，我快到公安局门口了，我到哪里等你？”雷鸣说：“你这么早就来了，这样你先到公安局旁边的一个茶楼，那里我订好了一个包厢，你先去那里吧。”董小川收了电话，说：“先去公安局附近的一个茶楼。”沈连凯比董小川更熟悉县城的地形，很快就来到了这家茶楼。只见着茶楼牌匾上写着“舒心茶馆”。董小川说：“一起上去吧。”沈连凯迟疑了一下，刚才他听到董小川的电话，知道是跟公安局雷鸣副局长约好的，不过他秉承不拉派系的态度，所以不想参与到他们之间。“不了，我正好去接一下小孩。”董小川笑说：“听说这个聚会是赵*县长安排的，沈所，机会难得，大家一起聚聚，以后有什么事大家都能帮衬点。你打个电话给嫂子，就说和我有事，让她接一下小孩吧。”都这样说了，沈连凯还能说什么。……黄健中看到董小川和沈连凯一起走了，不由的深思，自己在董小川的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来了几天，就收复了韩小虎、陈晨，现在沈连凯也已经投靠了他，整个派出所的领导阶层几乎都是他的人。当然，黄健中也不是没有实力的，大多数警察都还是很给他面子。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以前没有所长，所以他第一副所长顶上，一般来说，只要你暂代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几乎就是你的了。可是，黄健中没有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转正，市里就把董小川调来了，还是个正科级。黄健中气疯了，到手的位置又被抢走了，很是不甘。现在，董小川来到派出所不过十天左右，整个派出所的气息都变了，变的更加的有活力。很多文员警察也不敢偷懒了，把该做的工作都尽心尽力的完成。你无法不尽心尽力，因为后面跟着一大帮虎视眈眈寻找他们错误好替代他们的联防队员。让联防队员收集警察们的恶迹，或者犯罪证据，这是董小川下的一记好棋。一般来说，派出所的老警察是不太信任董小川的，知道他抢夺了黄健中的位置，还想着见面会不会彗星撞地球。可是他们都失望了。下班后，黄健中也回到家，看见老婆刘娟正在高兴的哼着小曲，问：“你兄弟刘能呢？”刘娟无法不得意，当初她要嫁给黄健中，父母不同意，现在最有出息的就是她了，连他弟弟也要仰仗她。“还在矿上啊。”刘娟回到。黄健中问：“最近矿上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刘娟恼怒了，说：“你说什么呢，好像巴不得出问题似得。”“哪能这么想，刘娟，我觉得我们把矿场关了吧。”“为什么呀？”“我觉得这一次上级可能来真的。”黄健中肯定的说。“哼，你们哪一次不是说真的，最后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事都没有。再说了，要查也要查那些大矿场，我们这个小小的矿场应该不入他们眼里。”黄健中低沉的说：“这一次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刘娟见丈夫的脸色凝重，有些担心起来。黄健中说：“你应该知道，我原本能扶正派出所所长，可最终被一个黄毛小子抢去了，我很不服。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董小川所长是市里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调来的，没有通过县里，直接就上任了石头镇派出所所长。”刘娟还是奇怪的问：“这说明什么？”黄健中很是为老婆的政治智商打个问号，说：“这还不说明什么，说明上级已经不满意，不相信县里了，决定亲自插手了。”刘娟对钱看的很重，说：“老黄，你别看煤矿虽小，一年也有百十万。”黄健中怒斥说：“你就知道钱钱，有钱还得有命花，难道你希望你弟弟以后在牢里待个十年八年。”刘娟见丈夫说的这么严重，不由的担心起来，说：“老黄，不会这么严重吧？”“你弟弟的矿场里有没有死过人？只要死人了，就是很严重的问题。”黄健中叹口气说：“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上级一定要动真格的了，我也不一定能躲的过去。”“不会吧，你帮助了那些人那么多次，不会就把你扔下不管。”黄健中冷哼了一声，说：“不会？当然会了，他们还巴不得找一个替死鬼。这些人我早就看透了，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当成爷爷看待，不需要的时候就你当成孙子了。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到那个时候，我也会挣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大家都同归于尽，说不定我还立功呢。”刘娟见丈夫恢复了自信和冷静，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叫你弟弟立即转卖了，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卖了以后立即到外面躲一阵子。”刘娟说：“我就不知道我弟弟愿不愿意，为了钱，他可不一定听他姐姐的话。”黄健中不屑的说：“不听话，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矿场是谁照应的，没有我，他能有这个矿场？不愿意也得做，我刚才就说了，有钱也要有命花。”“行，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回来，还是你对他说吧，他可最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