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骕萧嘴角的笑意还没散,目光依旧停在不盈和张波身上,银针离他脖颈还有一尺时,眼底精光一闪,啪的一声迅速合住手中的折扇,而极速飞来的银针也不偏不倚的刺在扇柄上。目光没在银针上做任何停留,林骕萧目不斜视,手臂微震,借力打力,将那枚原本插在扇柄上的银针逼出,刺入苏棯煜脚边的地板上。银针虽是极其细小,但它的动向却清清楚楚的映入苏棯煜眼中,在看清银针最终落下的位置后,她原本舒展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饮之楼这个雅间的密道其实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只能出,而另一个只能入。不盈出来的那扇门是出口,而入口正好在苏棯煜脚边的地板上。因此,张波在那面墙上没有找到密道开关再正常不过。但此刻银针落下的位置正是密道的入口,苏棯煜明白这绝不是巧合。不消一阵,她心中便估量得出一个结论:林骕萧有真本事,真实的他和外表那幅不正经的模样有很大区别,至少在武功的造诣上他不是平日那幅无能的模样。林骕萧躲过自己的银针已经很难得,之后竟将深深嵌入扇柄的银针通过臂力导出,这番举动没有雄厚的炼魂是绝对做不到的。苏棯煜更加断定林骕萧一贯将实力隐藏在惹人眼球的诗赋词曲下。习惯用一幅不正经的模样掩饰实力的他今日毫不避讳的将实力流露出来,出乎意料。没有任何犹豫,她手指微动,一根白线从指缝中钻出,线头灵巧的缠住银针,中指用力,银针便从地板中拔出,随着白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银针才随白线进入她的袖中,下一刻又飞了出来,再次向林骕萧刺去。经过刚才的思虑苏棯煜有心想测林骕萧炼魂的级别,因此下手时毫不留情,白线随着银针飞出,快的让人看不清。对于这个整日诡言狡辩,最没有正经的家伙,她忍了很久了。这两年来她碍于不知他的底细,迟迟不能有所行动,而今日他既然愿意在此处显露身手,那便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不会放过。林骕萧依旧在与不盈斗嘴,也正好引开了张波和不盈的注意力,让他们难以察觉苏棯煜手中灵活窜动的白线。“姑娘,你比我这位张波兄弟大了许多,为何如此不依不饶,这分明是以大欺小。”他话音未落,银针已经逼近他的咽喉。在不盈反驳他的同时,他用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先向后微退一步又立刻归回原位,手中的茶稳稳端着,不偏不倚;而折扇上整齐的绕着从苏棯煜袖中飞出的白线。见此,苏棯煜心中冷笑一声,手中力道增加,原本就绷直的白线进一步拉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裂。二人如此对峙着,虽然体中在运行炼魂和苏棯煜对抗,但林骕萧表面上如无事人一样继续和不盈斗嘴,二人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胜一句尖酸,张波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此时,苏棯煜另一只手中射出一条银线,直向林骕萧拿着折扇的那只手的手腕蹿去。银线的柔韧性虽不如特制的白线,但速度却要快上许多,杀伤力更是翻了几倍。林骕萧一手拿着绕着白线的折扇,正在运气不能冒然松手;另一手端着茶盏,一时间也来不及放下,眼看手腕就要被银线刺透,他却依旧面不改色。见已成定局,她不愿看鲜血四溅的场景,将目光移开,盯向桌上镂空的花式。可她才顿了一瞬,不仅没听到不盈和张波二人因看到林骕萧手腕喷血后惊讶的尖叫,而且手中的银线也铮的一声断开,原本直直射出的银线突然软了下来落到地上。镇定如她,也无法不回过头去看林骕萧一眼。这一招,她自从学成以后从来没有失手过,算得上是她最擅长的招数,就算是反应极快又有满级炼魂的苏桎一当年也被这银线刺穿了衣袖!而今日,竟在银线要刺穿林骕萧手腕的前一瞬,居然被躲开了,苏棯煜虽然不愿相信,但她手中断裂的银线却提醒着她这个事实。可他为何要在最后的关头才想法子躲开,在她以为他一定会被伤到后才有所举动,难道她不转开头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手腕被刺透?还是他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他躲闪的方式才这么做?他到底用的什么方法?一时间苏棯煜心中疑惑连连。待她转过头,只见林骕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原本绕在折扇上的白线此刻正被他捏在两指之尖,银针在指缝中晃动着。因白线过细,他指间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来,白线被染红了一小节。见苏棯煜转过头,脸上不再如平日那般毫无表情,他笑着将手指松开,原本因为弹力而紧紧绷着的白线向她隐在桌下的手上弹去。苏棯煜冷冷的盯着满脸笑意的林骕萧,嘴角一斜,将手松开。面子固然重要,但她深知这白线的弹力,如此被反弹到手上,一定会皮开肉绽,让自己受而让他人痛快的事她不会做,也不可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