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飞镖上熟悉的纹路,苏棯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几个月前皇后寿辰时曾有人将这样一枚飞镖射向她门面。当晚看到飞镖向自己飞来的瞬间,她脑中一闪而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宇文斯。华国皇宫中可能知道她实力,又想一探究竟,并能让飞镖有如此力度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宇文斯。但事后她了解到宇文斯当时在殿内,不可能将飞镖射向她,故此她几番寻觅,却最终没能找到掷镖的人。当晚被闪电劈伤,没有知觉,凭借仅存的听力知道飞镖被夏梅拿走,心道它到头来定会落到宇文墨手上。没有追究飞镖下落,想借宇文墨之力查出这飞镖的主人,但宇文墨之后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毫无动静。苏棯煜确信宇文墨这种反应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他实在是蠢笨,二就是他早已知道飞镖的主人是谁。依照他夺走世子之位的才智,显然是第二种可能。而今日她终于清楚当日掷飞镖之人——九级死士!竟然是这个家伙,若早些知道飞镖的事,刚才或许会让鹊疆截住他。即使来救他的人是有十级寒性炼魂的宇文斯,但以他们六人的能力至少能留下那个死士。九级死士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冷静无情的宇文斯冒险相救。其他的事是否与他有关?苏棯煜心中不由得发问,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又被隐藏的这么深,一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十年前的事情他或许知道些,想到这里,她似乎看到一片火光和在火光中穿梭的年轻女子,手紧紧攥住防止身体颤抖,心中默念两个字:母亲。南乔快速的将街道上二十三具尸体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后回到苏棯煜身边,低语道,“只有那个九级死士受重伤被人救走,其余的全被抹杀。”苏棯煜点头,手向上一挥,众人随之跃起,向三个方向飞去。白酥南乔飞向皇宫,鹊疆向驿馆方向飞去,他一边飞一边从衣角扯下一个布条,一圈一圈绑在胳膊上。一边飞一边为自己包扎伤口,如此的场面若被人看到定会钦佩不已,但他此刻却没有耍帅的想法,只是急着回去,不愿在包扎伤口上浪费时间。刚才一战让他的心很是忐忑,加入雨堂的这几年,除了和苏桎一那一战受过伤,之后未流过血,更不用说如今日这样既受了内伤又有外伤。这个九级死士太疯狂,简直是不要命,或者说他根本就不重视这条命。体内潜能被开拓到这样的地步,即使被救走,也活不了。四国中炼魂能达到九级的人屈指可数,可这个家伙却一直隐藏着自己,能如此隐忍的人,的确不好对付,鹊疆一边飞向驿馆一边回想刚才那一战,想推测出九级死士的身份。苏棯煜、夙夜、甘棠三人向南山采蕨的小院飞去,刚入院中就听到一声尖叫。何迆一模糊中觉得有一条冰凉的蟒蛇缠在身上,不断缩紧,几乎将她勒死。她呼吸不过来,眼睛猛的睁开,发现仍在浴桶中,这才送了一口气,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南山采蕨的浴桶内侧那些凹凸的装置有保温作用,几个时辰下来,水温依旧适合沐浴。但何迆一刚才被噩梦惊吓,又出了一身冷汗,惊吓之余只觉冷的厉害,脑中一片空白。发呆结束,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那三个人呢?”竖起耳朵,听到隔壁有三道呼吸声,有一道比其他两道快些,显然三人中有一人没有入睡。是谁?南山采蕨?耗费那么多炼魂后他还不休息,他现在不应该是眼皮都睁不开的状态吗?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屏风那边传来一道冷漠却带着疲倦的声音,“浴桶里的水再过半个时辰就凉了,你现在出来。”何迆一被这句话惊的在浴桶里坐直,浴桶中的水来回晃动,之前的疲倦全无,一双杏眼睁的老大,在烛光中闪着亮光。苏桎一!他是在等她吗?抗住疲惫没有休息,只为等这一刻提醒她?等了这么久只为了说这一句话?何迆一觉得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的很快,若不是一双手捂在上面,几乎可以跳出来。“你呢,你们呢?”她从噩梦惊醒,现在又被苏桎一疲倦的声音弄的心猿意马,整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浑浑噩噩中又有一点喜悦和错愕,因此词不达意,不知到底要问些什么,只着急的说些东西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我们的药浴还没结束,但你的已经结束了。”苏桎一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波澜,沉稳冷漠与平日没有差别,但何迆一却觉得有细微的改变。“嗯,知道了,谢谢。”生涩的回了六个字,她只觉脸上烫的厉害。一男一女,**地沐浴,虽隔着两个屏风,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但只是这些也足矣让她脸红心跳。她从未向苏桎一说过谢谢二字,即使他为狼狈的她束发,即使他曾经打破原则,让她随着车队,即使他连续多日输送炼魂给她,即使他悉心教授她剑法,让她保命,即使他陪着她重新获得记忆,即使他近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都给了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有一个人在寂静的夜晚,担心你着凉,扛着疲惫的身体静静等待,只为在你醒来时告诉你现在可以离去。何迆一一时间感慨万千,感觉很温暖有又被人保护的感觉。等了许久却没得到苏桎一的回复,仔细一听,才知道他已入睡。竟然说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完全不是他的处事风格,看来真是累到了极致,何迆一如此想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这座冰山开窍了呢!恢复记忆时,她曾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不会再喜欢苏桎一,告诫自己不要喜欢面瘫苏。但刚才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因为这句话她决定违背当初的誓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