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棯煜原本扶在树干上的手深深在其上震出一个掌印,没使用炼魂,仅依靠肉体之力。听到从树干上发出的碎裂声,甘棠诧异的扭头,却见苏棯煜一袭红裳从她身旁一跃而过,经过正在激战的二人,向对面飞去。随着苏棯煜远去的身影,甘棠这才发现林骕萧不盈二人,目光变得低沉。对苏棯煜的到来,林骕萧措不及防,同时也受宠若惊,因为她停在他身前两丈的位置。“怎如此不小心些,那二人正战的激烈,虽在幻境,但若从幻境出来,随之带出的威力定会波及四周……”林骕萧酝酿到一半,来不及说,苏棯煜已经开口。“无耻。”苏棯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同样冷漠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在不盈身上多停了半刻,而后跃起,飞离此处。轻盈的身姿,火红如焰,划过夜空,转瞬即逝。苏棯煜虽然很少流落心中所想,性格内敛,但却是直爽之人,看到二人同时出现心中不快,没半刻犹豫就飞了过来。说了心中所想,给了他们脸色,便离去。她并不是不明白林骕萧的心意,心中对她的排斥并非如表面这样,虽然每次都嫌弃他,不愿理会他,但并不代表永远都不。可他,却这般无耻,约自己不成,便找了不盈。哼,这样的人,不值得她费心。林骕萧的拳攥住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被何迆一推了几次后终于随着已消失的红色身影而去。不久后,大战的二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口中溢血。红色蓝色的炼魂喷薄散发,向上空冲去。宋僮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一直紧张等待的她面容焦急,此刻眉头蹙得更紧,用全身力气扶住随时都会倒下的鹊疆,“怎样,没事吧。”“无事,不要担心。”鹊疆单腿跪在地上,一手扶在胸口,另一手抚上宋僮的脸,安抚着她。十步之外,公良宙斯也跪倒在地上,目光中的怒气并未完全消散,依旧盯着鹊疆。叶沃若垂眸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脚尖踢在他小腿上,“真丢人,连一个小毛贼都打不过,还好意思活着出来。”公良宙斯长吸一口气,抬头时脸上的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忧的笑容,“的确是劲敌,活着出来已经不错了。”他小时候偷跑出宫外与人打架,若输了,回去定会被叶沃若再揍一顿,今日她没拿匕首戳自己,已是万幸。“你,别这么垂头丧气行不,自信呢?别在这给我丢人,我若同你一同进入幻境,定能将那个花孔雀五花大绑,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叶沃若撅着嘴,他们二人共同修习了一种幻术,威力很大,也是这个原因,皇上才总让他二人一同出行,她愤愤地将公良宙斯扶起来。鹊疆也挣扎着站起,一双凤眼怒火中天,被人叫做花孔雀,不就是说他无别的用处,只长了一张脸吗?这小丫头,胡说什么!吵吵闹闹,矛盾化解,鹊疆答应不会将当年看过的越国秘籍传出并且在越国有难时全力相助,公良宙斯这才作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南山采蕨给二人疗伤。转日,苏桎一早早起来,穿着晨衣在练场习武,何迆一持剑踱步而来。苏桎一察觉到她的气息,将剑持在身后,“时间还早,不多睡会?”平时他教何迆一习剑前,都会在练场习剑修行,棯煜习武要避开父亲,从不来这里,至于府内其余人更不许来此处,所以说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地盘。“今日就要走了,想多和你待会,别嫌弃我就成。”何迆一俏皮道,手中的剑从剑鞘拔出。看到她格外有精气神,从拔尖握剑看出手腕力度有增,苏桎一满意点头,“习剑时要专心,否则稍有差池,领悟错了,最后都无法成功……”“怎这般唠叨,你放心好了,我会用心的。况且南山采蕨也比你差不了多少,毕竟这本剑谱的他编的,绝对能教好我。”话毕,何迆一举剑向他刺去。刀剑相接,何迆一全力以赴,苏桎一则以稍微高她一些的实力迎接她。何迆一如今可以简单的使用轻功,频频跃起,由上而下向苏桎一进攻,苏桎一自然是轻松化解,毫无压力,手中的剑一直持在身后,丝毫未动,只凭借速度躲开何迆一的进攻。情急之下,何迆一从怀中取出一把银针,将炼魂注入其内,向苏桎一刺去。十余根银针几乎将苏桎一的退路全部挡住,让他不得不用长剑相挡,何迆一如此想着,却见他先向右侧身而后脚步停住,向下倾去,如此躲过最先过来的三根。有了空隙,便腾空跃起,用脚尖散出的炼魂将其中一枚向何迆一踢去。何迆一斗志被激发出来,用剑挡住银针,向后快步向前冲去,将剑做刀,用尽全力向苏桎一腿部砍去。苏桎一在空中翻身,在何迆一下一剑砍来时手已握住在剑柄上端,让她停下。深刻一口气,何迆一收了剑,不服输的心绪在呼呼的风声中散去,“就这样吧。”她出了一身汗,说完话气喘吁吁直接坐在地上。苏桎一嘴角弯起,“我将那套剑法完整的演示一遍,你仔细学。”狂风大作,苏桎一握剑而立,如高山上的古松,挺拔屹立,纹丝不动,神色中多了些凝重。微不可察的点头,让何迆一用心观察。腕动剑起,每一剑都掷而有声,每一步都稳若磐石,呼呼而起的狂风似乎没扰乱他。目光如炬,神色坚定,如战场上的勇士一般。整套剑法铿锵有力,让人为之震撼,何迆一早已站起,目不转睛的看着风中习剑的苏桎一,心中竟有些热血沸腾。战场上的他,便是如此!苏桎一收了剑,将挽起的衣袖一圈圈拆开,向何迆一走去,“我走了。”今日出征,他不单要上早朝,午时还需去大营鼓舞士气,时间很是紧迫。“快去换衣服吧,刚才过来时瞧见夙夜已经带着你的行李出去了,你不快点,小心他穿了你的铠甲,抢了你的军功。”何迆一笑盈盈,说笑着,没有半点离别之痛,格外轻松。看到她这样,苏桎一也松一口气,大手按在她肩上,微微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何迆一刚才的欢笑都是强装出来的,看着熟悉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眼睛湿润。“一定要平安归来。”何迆一快步跑着追上去,从身后环住他,脸贴在被汗水浸湿的衣料上,嗅着才刚刚熟悉的气味,突然出现的惶惶不安全部转为心安。苏桎一要转身,却被何迆一喊住,“别,这样就好。”话毕手松开来向反方向走去。“好。”苏桎一果然没有转身,只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而后迈步离去。半个时辰后,苏府大门处,身穿银色铠甲的苏桎一被人围着。刘氏拍了拍苏桎一的胸脯,打趣道,“瞧娘亲多疼你,到了今日还未走,专程等着你。”话毕扬手从丫鬟手中接过来一个平安符,塞在苏桎一手中,“昨日讨来的,娘亲亲自交给你,就多拿一会,莫要一转弯便扔到墙角。”她往年都是正月十六早晨回老宅,正是这个时候,而今年因为要送苏桎一,便吃一个时辰。苏桎一捏着平安符,“是。”除了在何迆一面前会多说几句话,就连刘氏,他也不习惯多说。“哥,这个送给你。”苏桦政手中拿着一个小盒,没有给苏桎一,而是交给一旁的小厮。苏桎一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桦政十二岁寿辰时皇上赏给他的徽墨,他一直留着没舍得用,今日竟然给了自己。“好,在皇子身旁言行都要谨慎,万不可失了礼。”从小厮手中取过盒子,同平安符一起塞入怀中。桦政担心麻烦直接给了小厮保管,可见已长大了。苏桦政见他将自己的礼物收好,而不是过去那样随意交给小厮,竟然有些紧张,兄长怎变得如此,好似是多了些人情味。苏棯煜在人群最外面,冷眼看着苏桎一做出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事情,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在人们的嘱咐祝福中,苏桎一翻身上马,随着身后的一排侍卫一同离去。午后,何迆一穿过人群,到了城门周围。浩浩荡荡的军队从眼前走过,为首的是气宇轩昂的苏桎一,他左手边是夙夜,右手边的人何迆一竟然也认识,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也是个颇有战绩的武将。三人都是年轻将领,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街道两边的女子惊叫不止。半年前华国瑜国之间也有过一次大战,虽然取胜,但对于华国对于皇帝宇文臻来说,赢的并不畅快,便撤去老将,将一半将帅换成年轻人,当然都是战绩颇丰却被年老的将帅以年成压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