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儿在与众丫鬟婆子的拉扯中,一面挣脱,一面大声道:“娘亲,您为何又要处罚四喜?她又犯了何错?”柔姐儿虽被娘亲命人关在了房内,但还是想办法逃了出来。她知晓近日爹爹不在府内,没有爹爹的庇护,四喜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次在娘亲手中逃脱的。“快将她带下去!”见柔姐儿在那里嚷嚷,琪姐儿忙冲着婆子们呵斥道:“真是无用,连个人都看不住!”柔姐儿怎么说也是包氏的女儿,丫鬟婆子们不敢使劲,生怕弄伤了柔姐儿,才被她从房内逃了出来。见琪姐儿呵斥,包氏也不作声,便赶紧架了柔姐儿,将其送回了自个的屋内。“放我出去,快些放我出去……”柔姐儿一面拍打着被锁上的房门,一面急赤白脸的哭喊着。“柔小姐还是听你娘亲的话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奴婢了。”一位婆子隔着房门道。柔姐儿见已无法可想,百般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停止了嚷闹。见柔姐儿消停了,包氏才舒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怒容满面道:“自从你住进我蓬凝苑内,便搅得这里不得安生,连着我的柔姐儿都着了你的道。你个小贱人真是好生厉害,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不仅让你爹爹对你百般维护,连柔姐儿也是为了你,不惜与我们对抗……”四喜抬头,瞧见包氏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不禁在心中苦笑,这些与她何干?爹爹欢喜她,或许有愧疚,或许是因为她能帮到爹爹。而柔姐儿……难道包氏不觉得那是因为柔姐儿善良,不忍心瞧见她无辜受罚。对于包氏这种人,四喜已经想不出求情的言语了,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求饶,包氏都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委屈,无奈,害怕,孤立无助……四喜此刻只能任由包氏随意往身上安插罪名,可她却是百口莫辩。“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这次就看你的命,还会不会像上回那般硬了。”包氏吩咐道。几个婆子冲上来架住四喜,将她带到长凳上趴好,举起长粗棍,咬着牙,对准四喜的屁股开始一下一下的打了起来。…………………………………………“…钱兄,此次多谢相助啊!”丁老爷与钱老爷并排走着,拱手谢道。钱君灏则与丁佑轩走在后面,身后几个小厮跟着。“老爷,前面地上被洒了些油渍,下人们正在清扫,您得换条道走了。”财大走过来,行礼禀道。“爹爹,那便从蓬凝苑那儿绕吧,那里近些。”丁佑轩道。“嗯,那就从那儿走吧。”丁老爷说着,便笑着伸手,冲着钱老爷道:“钱兄,请。”钱老爷笑了笑,顺着丁老爷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两人继续闲聊了起来。蓬凝苑?钱君灏心中窃喜,他当然知晓那是丁家二少爷丁佑瑜的院落,四喜是二少爷的女儿,自然也是住在那里的。“不知是否能偶遇四喜?”钱君灏在心中嘀咕道。他已经数月未见着四喜了,前些日子被祖父叫到铺子里帮了些忙,便没能得空前来找四喜。“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钱老爷与丁老爷原本愉悦的闲谈气氛。众人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声音怎如此熟悉?钱君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难道是四喜?“这是怎了?发生了何事?”丁老爷艴然不悦,冲着传来声响的蓬凝苑道。此时的蓬凝苑大门紧闭,院内传来凄惨的求饶声,重重的棍棒声。“财管家,还不快些去敲门瞧瞧是何情况。”大少爷丁佑轩吩咐道。“是。”财大应了一声,便上前敲门。蓬凝苑的垂花门很快便被丫鬟打开,见着众人,神色微变,惊慌失措,忙一一行礼。门被打开,声音便更为清晰了。透过垂花门,院内的情形便一目了然。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两个婆子正手持木棍对人行刑。钱君灏已经辨认出了声音,正是四喜。心急如焚,疾步如飞的冲进了蓬凝苑内。见孙儿如此强烈的反应,钱老爷满脸疑惑:“灏哥儿……”这里是丁府,这样冲进别人的府院,似乎有些不妥。“…四喜…住手,快些住手!”钱君灏上前,一面怒吼着,一面阻止道。丁老爷,钱老爷,丁佑轩一行人,便跟着钱君灏入了蓬凝苑。包氏这才发现了院内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见着老爷,大惊失色。忙上前行礼,琪姐儿也跟着娘亲上前行礼,丫鬟婆子也都纷纷行礼,两个手持棍棒的婆子也停了手。“如玉,你这是作何?”丁老爷怒形于色道。“四喜,四喜……”钱君灏趴在四喜身边,不停地唤着。四喜嘴唇煞白,面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布满汗珠,冲着一旁的钱君灏强颜一笑。“快些去传大夫来!”钱君灏冲着一旁的婆子吼道。钱老爷面有怒色,神色尴尬,训斥孙儿道:“灏哥儿,这儿是丁府,怎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还不快些退回来。”“祖父,我既然见了,怎能袖手旁观!”钱君灏此刻就想先救下四喜,完全没有注意到祖父的神色。“快去唤大夫前来,把四喜抬进去好生诊治。”丁老爷忙吩咐起来。“多谢灏哥哥,我没事儿,只是小伤。”四喜有气无力的笑着冲着身旁的灏哥儿谢道。见四喜神智清晰,钱君灏才松了口气。老爷发话,无人敢不听,四喜被几位婆子抬回了西暖阁,丫鬟也跑着出去找大夫去了。今日府上有客人,竟然让贵客瞧见这么一幕,着实让丁老爷没了面子。也不便当着钱老爷祖孙俩的面训斥包氏,虽然胸中怒意翻滚,但还是忍了没有发怒。“钱兄,还是去我的雅轩堂坐坐吧。”丁老爷转身冲着钱老爷冁然而笑道。“嗯。”钱老爷点头笑着应道。见孙儿未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唤道:“灏哥儿……”“祖父先去,我待大夫来瞧过后,再去雅轩堂找您。”钱君灏眸子紧盯着西暖阁的方向,搓手顿足,焦眉苦脸道。什么?钱老爷错愕,孙儿这是何意?此人又是何人?他们又是何关系?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这儿毕竟是丁府,这蓬凝苑又是内宅,他怎能留在此地?“灏哥儿,你怎这般没了规矩,这里可是你能呆的?”钱老爷呵斥道。丁佑轩瞧出钱老爷已对钱君灏与四喜,心生怀疑。忙道:“灏哥儿若是不放心,一会儿让丫鬟来禀告一下四喜的情况便是了,你实在没有必要留在此地等候消息。”见大伙都这么说了,钱君灏便没再坚持,随着祖父去了丁老爷的雅轩堂。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