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佑瑜主仆一家已经入狱三日了,丫鬟们都惴惴不安,可又不敢跟主子们抱怨,只得在一旁静静等着出去。这几日并无人来搭理他们,只是这么不缺吃喝的关着他们。似乎如狱卒说的那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罢了。丁佑瑜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到底要将我们关到什么时候,都已经三天了,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冲着牢房外大吼大叫起来。夏雪闻言赶忙上前劝阻,“夫君,你莫要如此,若是再次激怒了他们可怎么办?”人家是世子,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为难他们,他们又能如何?眼下扬州离的这么远,他们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无人照应,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还能去找丁璟雯不成?她是大房的人,怎会真心帮他们。“怕什么!”丁佑瑜呵斥道:“我们犯了何事,凭什么将我们关在这里三日!”将他们关了三日,就这么不闻不问,莫名其妙的关着,也不审也不问,一日三餐不缺,丁佑瑜快要崩溃了。他何时遭过这样的罪,从小一帮下人伺候着,在府里受爹爹宠爱,从小被爹爹带着身边,身边的人都处处让着。眼下竟然在这种脏乱不堪的地方睡了三日,想想他都不寒而栗。这几日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忍下来的。夏雪她们倒还好,一直都是丫鬟,什么苦没吃过。只是,四喜并非是真的四喜,自然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刚进来时,这里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就让她有多次想吐的冲动,担心露出马脚,还是忍住了。“就是!我们到底犯了何事。凭什么抓我们!”四喜也站到爹爹一旁,也开始吼了起来。她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了,都在这里呆了三日了。那个世子爷真是太过分了!下回别让她再遇到,若是遇到了……若是再遇到。似乎她也不能拿他怎样吧!四喜咬唇,垂下了头。“四喜,你怎也跟着!”夏雪呵斥了四喜,方才她还在劝阻夫君,没曾想女儿也跟着一块闹了起来。她担心万一惹恼了对方,还得无休止的被关着。丁佑瑜父女已经喊闹半天了,终于有人走了过来。只见两个狱卒走了过来。拿着一大串钥匙,瞥了一眼丁佑瑜他们,随后便开始开锁。牢门打开后,其中一位狱卒不屑的眼神道:“行了。都出去吧!”声音懒洋洋的。夏雪及丫鬟们听后都差点欢呼雀跃了。“什么?”丁佑瑜却仍在气头上,说关就关,说放就放,拿他们当什么人了?此刻四喜还是比较清醒的,凑到丁佑瑜耳边悄声道:“爹爹。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先出去再说!”丁佑瑜听进了四喜的话,便没再吭声,跟着狱卒离开了牢房内。被关了整整三日,眼下终于重见阳光。晴空万里。艳阳普照的日子,让人心情舒畅!“爹爹,咱们先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被关了三日,便有三日不得洗澡,眼下可是酷热的夏日,这样的天,三日不洗,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丁佑瑜“嗯”了一声,快步朝前走去。“少爷,是财树。”财进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财树赶紧将马车往他们这边赶,在丁佑瑜身边停下,跳下马车,“二少爷,雪姨娘,喜小姐。”“财树,你怎来了?”丁佑瑜有些诧异。财树是丁佑瑜带来的另一名小厮,但他们入狱后,并没带信去告知财树,他是怎么知道的?“二少爷,那日你们出去后,便再无回来,奴才着急,便出来找寻,一直未找到你们。直到天黑,有人送来了口信,让奴才三日后,来此处接您。”财树一一将事情道出。原来就在丁佑瑜他们被关进牢房的那一天晚上,便有人去通知了财树,让其今日来接他们。财树以为是二少爷下的命令,不敢违抗,便再无出去找寻,只等着今日前来接人。来了才发现,竟然是是牢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去哪里,只好再次继续等候。丁佑瑜骤然全部明白,领着四喜她们上了马车,他此刻就想快些离开此地。“财树,快些!”丁佑瑜吩咐道。财树只好加快马鞭,只是,这里都是繁华地段,人极多的。马车为了避让行人,东扭西歪,极不稳当!丁佑瑜并未呵斥他,眼下只想快些到客栈,然后换下这身已经散发出酸臭味的衣服。马车像是一个急刹车,车里面的人踉踉跄跄,差点从马车里被甩出马车。即便如此,丁佑瑜也不想责怪财树粗鲁的赶车技术。只是这骤然停下的马车,让丁佑瑜恼了,“怎么突然停下了?还不快走!”马车若是快马加鞭,他反而安心些。“二少爷。”财树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怎么?”丁佑瑜掀开了车帘,愣在了那里。思来想去,还是下了马车。行礼道:“世子爷,不知您还有何事指教的?”四喜说的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是世子,实在没必要与他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怎又是你们?是打算再去反省几日吗?”赵完颜骑在马背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四喜在马车里,被这个声音震道。这不是那位世子爷吗?怎么又来了,是打算再将他们抓去关几日?夏雪拦住了欲要下马车的四喜,“还是让你爹爹处理。”她担心女儿会出去惹事,更何况,女子不便随意露面。“娘亲,我怎能让爹爹一人对付那个世子爷。”那个世子爷不服不可一世的样子,爹爹是会吃亏的。四喜跳下马车冲着马背上的赵完颜福了福礼,“世子爷,关也关了,罚也罚了,您还想怎么处置我们?”哟,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又跑出来了,他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包氏和琪姐儿并没有跟着丁佑瑜来京都。他已经知晓此人不是那位要与他定亲的琪姐儿,而是丁佑瑜的庶女,叫四喜,身份极低。如此一人,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赵完颜不禁冷哼。“我……”赵完颜坐在马背上,已然仰着头,打算说些什么。刚开口,就被四喜堵了回去,“我知道您是世子爷,身份地位极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可是国有国法,您也不能随意说抓便抓。”说着冲着围观的人道:“大家瞧瞧,那位是世子爷,身份高贵的很,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呀!怎么能如此被人糟践?说关便关,连个说法都不给,太草菅人命了!”四喜这是想集合群众的力量,若是他们几个恐怕还好对付。若是引来公愤,恐怕会得不偿失!果然,这些人与四喜身份相同,也是平民百姓,平日里也被这些个达官贵人,欺压惯了,自然能感同身受。围观人群开始冲着赵完颜他们指指点点,露出了一脸的鄙视表情。赵完颜气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将马头调转,骑着一匹棕色的马,离开了这里。见赵完颜离开,围观人群竟然拍手叫好起来,有一股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爹爹,咱们走。“四喜率先上了马车。丁佑瑜已经被女儿的所作所为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车里的人也均是满头大汗,真是替四喜捏了一把汗,方才真是太冒险了。待人都上齐马车后,财树再次驾着马车,往客栈方向而去。“四喜,你方才这么做,太危险了。”那世子爷的心眼定是极小的,方才她那样对着赵完颜说话,毫不留情面,真是担心会再将他们送进大牢。“爹爹放心,眼下只要他能让咱们先回客栈,其它的事便好说了。他若是想抓我们,方才就会命人抓了,怎会掉头走人?”四喜知晓大伙的担心,但她觉得,方才自己动员群众力量的方法,还是奏效了。丁佑瑜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女儿,四喜做的算不上正确,但也实在没法指出错在了哪里。方才赵完颜确实是在四喜的那番话后,便离开了。“若是再惹怒了那位世子爷可如何是好?”夏雪也是满脸忧愁。“娘亲放心,咱们暂时会是安全的。”日后的事,四喜也不得而知了。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那位世子爷,难道真是就是为了吃个饭?那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没事找事!“算了,也只好如此了,或许等世子爷将气彻底消了,便不再会来烦我们。”丁佑瑜指的是琪姐儿与赵完颜的婚事,他早就听说了,赵完颜并不答应此事。虽然他们也并未上门提亲,但也得知平西候与赵完颜商量过此事,当时赵完颜是坚决反对的。只是双方的长辈们都有此想法,他便没再多言。幸好,之后包家出了事,才幸免了与琪姐儿的婚事。但四喜她们却以为丁佑瑜说的是那日在宴鲜居的事,正是因为那日发生的事,他们才被入了大牢。夏雪也在心中祈祷,希望赵完颜能尽快消气。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