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蕃茄修改了下4500+,请妹子们重新一阅————————春花跟乔武出门的早,赶在晌午前便到了柳树镇,阿莲嫂子早已把自家的菜吆喝完了,腾出位置在等他们了。她一瞅春花车上的家伙什就乐了,呵呵笑话了几句,他们俩口子这是出了门忘穿鞋,下了河忘脱衣啊。阿莲嫂子便把铺在地上的草席留给了他俩,毕竟人家第一天出摊,丢三落四是常有的,她还要赶回去做饭,不好跟春花多唠,拉上车子就走了,今儿她的小子闺女没跟来,轻便了不少。她一走,乔武就牵着老牛把车子停到摊位里头,瞅着车子是放稳了,乔武便把绳子解开,将老牛拴到一旁的石柱上。老牛拉着几百斤的西瓜走了一道,是有些累了,身上的担子一卸着实轻松了不少,伸长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曲腿趴坐到地上。它舒坦的叫了一声,冲乔武扬了扬脑袋,像是说了,俺没事儿了,忙你的去吧。乔武笑了笑,摸摸它的脑袋揉了揉它的背,随后便过去与春花一块把西瓜摆在草席上。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打远瞅见乔武的西瓜,好家伙,都是些大个圆溜招人眼儿的,他立马扯着嗓子就吆喝上。“来了来了,好瓜都往这儿瞧哈,绿皮儿红壤水头多,比那蜜糖还要甜三分哩!”邻近那几个摊位的汉子一瞧,嗨,这小子今儿是掉钱眼儿里了,午晌吃饭这茬都不歇着,好啊,你吆喝咱也开场。“哎,好瓜这边有,好瓜这边多,过来瞅一瞅,包你看花眼儿……”“来来来,走一走瞧一瞧,我家的西瓜别忘了(liao),顶好的瓜儿任你挑!”“那位小娘子你停一停,这位大娘你等一等,吃了我的瓜,包你唇红齿白赛西施,吃了我的瓜包你眉开眼笑不会老……”春花瞪大双眼儿瞧着那几位,这吆喝的还一套一套的,一个比一个声儿大,别说,还蛮好听的哩。瞅着那几个摊位陆续有人过去光顾,她看了看乔武,靠近了些,“武子,要不,咱也吆喝俩声吧。”乔武正使着一块碎布把放在地上的那十来个西瓜挨个儿擦拭了一遍,使之变得翠绿怡人,他回头看着春花,“怎么吆喝?”春花一顿,“什么怎么吆喝,用嘴吆喝啊,”她两眼儿看向右上方,“我都想好一句儿了。”乔武听了只是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擦拭着手里的西瓜,顺便让她说与他听听,春花抿抿嘴,清了清嗓子,在心中暗自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吆喝。“我家这西瓜来的奇,不是树上摘的,也不是天上掉的,而是土地老爷拱啊拱从地里拱出来的,大伙儿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了!”一声吆喝完了,见没多少人寻望过来,春花有些不服气,又是吆喝了一遍,可自个儿到底是个女子,嗓门自是不过那些大老爷们,且嫁了人之后,自个儿的性子或多或少都收敛了些,吆喝的声儿也没啥气势,顶多算是清脆悦耳罢了。邻近只有几个路过的婆子听到,她们瞅着春花,觉得这小婆姨还挺有趣儿的,吆喝的声儿也讨喜,不住都呵呵的笑开了。春花瞅着脸上挂不住了,蹲下来往乔武身旁靠了靠,乔武一瞅,“怎么了?”她撇撇嘴,说不吆喝了,声小矮一个儿,气短矮一截,喊了让人儿笑话。乔武瞅着春花那别扭的小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都说小媳妇儿在家闹,在外娇,看来是真的哩。”春花一板脸,好啊,这家伙竟然学会打趣自个儿了,她有些气恼的嗔了他一句,“说啥呢你。”乔武转身去把车上的篮子提过来,回头一顿,寻思着说了,“我,我是说,你吆喝的好听。”春花怀疑的瞅着乔武,“真的?比他们还好?”乔武低低笑着,头也没抬的点了点头,把篮子里的烙饼筷子拿出来,再去车上取了一罐水,这是早晌他去地里摘瓜,桩子怕他跟春花路上口渴,让他带上的。不管乔武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他这一句,春花倒不觉得难为情了。“那行,那我可就卖力吆喝了,各位——”不过春花才喊了一声,嘴里忽的让人儿塞进了一块烙饼子,葱香味立马充满了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纳闷的瞅着乔武,不是要吆喝么?乔武用筷子接下春花咬下来的那半拉饼子,瞅瞅她,看看一篮子的吃食,“春花,你饿不?”春花的双唇上沾满了油,显得水润润的,她嚼着嘴里的饼子,应了一声,这茬都到晌午了,她能不饿么。乔武不经意的笑了下,把筷子递给她,自个儿也拿了一双筷子一张饼,说先吃饭,吃完了再吆喝。春花瞧着那几个男人都在招揽生意,她跟乔武这儿却一个人儿都没有,心里有些急了,也想招呼,毕竟是头天买卖,怎么着也得有个好开头么。但乔武说着便吃开了,春花琢磨着他许是饿了,便没说啥,与他一同动起了筷子,还是先填饱肚皮再说么。香葱烙饼加酸菜,那叫一个香啊,春花是真的饿了,吃起来就没停下,她这边吃的爽,那边的瓜农叫的欢。直到春花他们吃饱喝足了,那几个还叫唤着,但有些怪啊,摁说去瞧的人儿不少,咋掏钱买的不多哩,一个个瞅了就走,压根就没站住脚。春花一直注意街面上的买卖,与乔武闲唠,要说就一家吧,那是人家的瓜不好,可货比三家,连着那几个摊子都是这样,这就说不过去了,这个月份,这大热的天,不正是吃西瓜的时候么?乔武顺手把吃剩下的饼子收到篮子里,说了,方才晌午将至,街上的人都要赶回家去烧火做饭,听到吆喝图个热闹过去瞅瞅罢了,哪个会真的买瓜去。春花一听,瞅了瞅那几个摊贩,他们这会儿已经消停下来,正有气无力的啃着干馍对付晌午饭,难怪乔武方才不让她吆喝,合着在这儿等他们哩……——————————尤氏到自家菜地摘了些菜回来,见她男人坐在院子里修那把老旧的弓箭,许是明儿上山打野味用的。她把新摘的菜搁到地上,“他爹……”刘大哥手下忙活着,听到叫唤打断了尤氏的话,“米我下锅了,灶上煮着哩。”尤氏啧了一声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这茬都到点做晚晌饭了,这春花妹子咋还没回来啊,刚我在路上还碰到冬儿了,这妮子也担心的不成,还想到村口去等她哥嫂哩,让我给说回去了。”刘大哥依旧头也没抬,只说春花他们该回来就回来了呗,反正柳树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就那么一段路,他家的牛也走不坏就是了,难不成她还担心春花那小两口把他们家的牛给吃了。尤氏听着她男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头来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说她只是担心她家的牛,这可把她气坏了,虽然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毕竟那么一车西瓜,再加上俩个大活人,怎么着也得几百斤哩,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归其,她更担心人儿春花妹子啊。刘大哥见自个儿的婆娘来气儿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先安抚住她,脚下划拉着将弓箭拨到身后,免得一会儿他婆娘刹不住,撒泼打骂把他的弓给折断了,那他明儿的下酒菜就没指望了。“哎呦呦,他娘他娘,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小心眼儿,是我惦记着咱家的牛来着,你骂我,你骂我得了。”尤氏恼地朝他男人吼了一句,“骂你有个屁用,咱这会儿得亏是在家里,你要是在外头这么说,往后传到春花妹子耳朵,让人儿以后怎么看我啊!”刘大哥打着哈哈,“哎哟,他娘,我刚嘴快说岔了,我是说你瞎操心,春花身边好歹有个乔武,人家俩口子一道儿出去的,你做啥那么……”尤氏喘着粗气,甩开她男人儿的手,“你走开!我还不知道你,打以前你就这样!别人都会给把自个儿老婆孩子的话往好的那头说,就算是臭的都能说成是香的!可你倒好,我的话到你这儿都成啥了!”尤氏火大的烧心,想起那些年她跟她男人还没分家,一大屋子人儿一块过活,就是她男人,害得她在公公婆婆面前不得心,妯娌跟前难做人,处处落不着好,她是越想越委屈,嚷着嚷着都出来哭腔了。刘大哥这下有些懵,他婆姨这是咋了,平时没这么娇气啊,咋说来风就来雨哩,他这正着急着,忽的瞅见门口有人儿来了。“刘大哥,嫂子,我回来了,刚听冬儿说你找我哩,我就……”春花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两个用细麻绳绑到一块的大油纸包,踏进院子瞅着这气氛不大对劲儿,便顿住了脚。刘大哥跌坐在地,刘大嫂子俩眼儿红红的,还泛着泪光,瞅了她一眼忙别过头去。敢情她来的不是时候,正碰上刘大哥俩口子拌嘴,但是这会儿转身走是不可能了,春花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大大咧咧把这事儿带过,还好这俩口子只是拌嘴,要是干架她就糊弄不了了。“呦,怎么了这是,刘大哥,你没见我嫂子眼里进沙子了么,咋不给吹一吹啊,瞧那珍珠丸子都快滑溜出来了。”尤氏“扑哧”一笑,扯着袖子擦了把根本就没出来的泪水,转过身对着春花,“去你的,半天没见着你人影儿,越是没个正经了。”刘大哥从地上起来,倒没觉得不好意思,直笑道,“哎,妹子,你来的正好,你嫂子刚还念叨着你哩,说你赶镇子咋还不回来。”春花不管刘大哥说的是不是客套话,只是笑道,“哎哟,难怪我搁镇子上一直打喷嚏,合着是嫂子念着我哩。”尤氏只是笑骂了春花一句,随后又瞅了瞅自家的男人,松了口气,方才她还真怕他男人一开口就是‘春花妹子,你嫂子刚还念着你,说你咋还不把我家的牛还回来’,那她真不知该咋办了。刘大哥琢磨着尤氏的脸色,知道自个儿刚说的讨巧,看来今晚能睡个舒坦觉了,他笑着又问春花,“妹子,今儿西瓜卖的咋样?”尤氏啧的一声,“问啥哩,哪有一上来就这么直着问人家的!”刘大哥砸吧了嘴,又换了一句,“那啥妹子,武子回来了没?”“回来了,把老牛拴在家门口就到田梗子扒草去了,吃完了再给送过来,梁子这会儿正给喂水哩,”春花笑道,提了提手里的油纸包,“早间乔武到镇上卖了些小菜,说今儿请刘大哥到我家吃酒去,我这不就请来了么。”刘大哥一听有酒吃,怎样都好,说着就想答应,可让尤氏拦了下来,忙推脱着,说她早开灶膛了,这茬锅都开了。春花往她家灶里一瞅,笑道,“嫂子,家里活儿我不敢说是一把好手,可也知道开灶膛子得点火啊。”尤氏一顿,也往灶里看了一眼,气恼的回过头瞪着刘大哥,刘大哥扯扯嘴笑了笑,方才他一直琢磨着自个儿那把破弓,下了米却没有把火点上,估摸着锅里连水都没倒。“那、那啥,妹子,你说武子到地里割草去了,我、我给他搭把手去。”见刘大哥开溜了,尤氏气的骂了一声,春花笑着挽上她的手,“走吧嫂子。”无奈,尤氏把在地里新摘的菜拿上,关了门与春花一道出去了。瞧着路上没人,这个点大多都在家里烧火做饭,尤氏有件事儿着实纳闷的很,趁着这会儿赶好问问春花。“妹子,现在你该给我个准话了吧,早晌你问我要那罐子腌酸梅到底干啥使啊,那玩意儿喝多了掉牙,吃多了烧胃,你还要带到镇上去,这不给自个儿添累赘么。”春花瞧着尤氏一脸疑惑,便是笑了笑,与她说了,她今儿要不是带这罐酸梅去,还真卖不了那么多西瓜。虽说午晌那阵子她跟乔武卖力吆喝,可人儿是招来了,但介于他们是新来的,镇上的人儿不知瓜好不好,都巴望着没掏钱,后头她把那罐子酸梅拿出来,让乔武切开一个浇在上面,让那些人儿先尝后买。浇了酸梅汁的西瓜酸溜溜的透着那股子清甜,反正吃了的人儿都掏钱买了。尤氏一听,不免呵呵的笑开了,直说乔武跟春花俩人儿是,擦亮镜子抹上油,本来把镜子擦得透亮已经够镜明(精明)的了,再抹上一层油那还得了。春花也是笑了笑,只是听到尤氏后头一句话,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哎哟,呵呵呵,妹子你跟武子真是的,”尤氏捂嘴笑了几声,忽的回头挑眉看着春花,“妹子,这趟赶镇子你卖了多少?”春花扯扯嘴角看着尤氏,这大嫂刚还说刘大哥问的直接哩,她一出口也不含糊啊。她略微顿了顿,只说了还可以,剩下几个斤两不足的西瓜他们给带回来了,听了这话尤氏便没再问,春花能这么告诉她已是不错了,总比那些一开口就哭穷苦惨的好吧。瞧春花妹子这一趟出去,乐呵呵的铁定赚了不少,看来这瓜地还得倒腾。尤氏心里打着小九九,嘴上却是对春花笑道,“得嘞,就冲着我家那坛酸梅子,今儿这顿我可得多吃你几碗才行。”春花瞧着尤氏那样,心想这大嫂子动心了,便暗中一笑,附和她,“成,饭管够!”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