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了,我现在要把你的双脚绑上……”葛美立刻伸手扯下蒙在眼上的黑布,表情吃惊地看向钱老那一张色狼一般的脸。钱老好象知道他会扯下蒙脸布似的,“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见我的脸?”葛美一怔,随后仔细地看,却发觉无论如何确实看不清在他身边只是几步距离的所有人的脸!同时,钱老的这句话,也促使马雄也在寻觅,但是,他们和葛美一样,也不见其它人的脸!“接着听我说……”钱老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隔着很远……“咬一下自己的舌头……”葛美几近崩溃的心灵简直无法承受,但是,他还是听话地用力咬了一下舌头—一阵痛感立刻弥漫了全身,他的脑子一下子全清醒了,几乎是同时,他还发觉自己看清了钱老的脸,同时也看清了其它人的脸—可是,他惊奇地发现马雄的双眼是闭上的!啪!葛美看见钱老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马雄“啊”地叫了一声,立刻把双眼睁开了。“喔!”马雄叫了一声,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骂了一句,“操你妈谁打我!”啪!钱老又适时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你……”马雄刚想动粗,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在那里……“咋回事?”立刻惊疑地问,双眼在各人脸上瞪着看。可只是一会,他就似醒非醒了,“二锅头……”喃喃地说,“像是喝够了二锅头那样……”“别说了!”钱老这时打断他,并且用目光检查了一遇各人手上的蜡烛。“你们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闭上眼睛,一发现不对就咬舌头!”说完合,他用本来捆在葛美身上的绳子,又在他的脚下绕了几绕,把他的双脚也捆死了。葛美那里敢反抗,只感觉现在什么都得听钱老的。“我不绑你的双手……”钱老绑完葛美的双脚,又帮他把黑布蒙上双眼后说,“记住了,手里抓住绳子,我们一拉,你就用力把我们拖回来。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扯下蒙眼的黑布,要不然,我们大家都回不去了。你不管听到什么,全都是假的,你明白吗?”葛美拼命地点头。“好……”钱老点了点头,然后对马雄说,“现在,你抓着这根绳子,跟着我走……”他说着的时候,已经转身。马雄站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抓住了钱老递过来的绳子。他现在根本上就不想什么发财了,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尽快脱出这个让人无法承爱的环境—马雄刚才低头看过,发现他们原来进来的盗洞,居然凭空消失了。而且,他有一种感到所处的空间越来越变得巨大,而自己却越来越变得渺小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在现实从来没经历过,却像是有时在睡梦中孤身一人,周围什么都没有时那样。做那种梦醒来后,通常都会让人感到恐惧,此时更不用说真实得如在梦中了。马雄等人,觉得有一种什么都无法控制的麻木感。但是,偶尔咬一下舌头确实能使人稍作清醒。钱老紧紧拿着那捆有一头栓在葛美身上的绳子,现在这条绳子将一行三人都连接了起来,钱老在确保身后二人都在的情况下,按照计划中的方法,找准了方向感准备向前迈步。这时候,除了在他们的周围有一圈光晕外,墓室里的四周一片黑暗,钱老等人连脚下的地面都看不清楚。所以,如果说要以眼光来寻找方向,那根本上是做不到的。但是,钱老有另一种办法。这种办法是是整个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他曾经听别人说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钱老去感受周围的压力感,当感到来自那一方的压力最大时,便向那一方行走。有人曾告诉钱老:这非常难,但却是关键性的一步,他们不能走错,原则上也不会走错,因为他确信钱老进入古墓后,会立刻感觉到压力,并很容易分辩出来自那一个方向的压力更大。所以这其中最为艰难的是向压力迈步,而钱老必须向压力迈步,才能成功到达目的地。钱老其实很难想象盗墓还须要这些不能理解的行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一方的压力—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它不像是恐惧,什么感觉都不像,只是觉得朝那个方向都可以走,就是不能向那个方向走。钱老立刻犹豫起来。但是,钱老是一个有着非常坚强的意志力的人,他只是停留了一会,便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胡马雄在面临巨大的压力下,也跟着钱老向前迈进。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好在,周遭气氛环境在不断变化,他们每向前走一步,所感受到的压力便会减轻一些。钱老手中掌控着那捆绳子,每走一步,他就把绳子放一圈,马雄人一看就明白:这条绳子,是他们回来的路!这样走了一段距离后,来自周围的所有压力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四周也在同时变得明亮起来,人们能看到各自的脸了!马雄这时觉得嘴里又腥又甜,他于是“扑”地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却不知那是血。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流了满嘴的血!但是他并不知道吐出来的是血,也没有去仔细想,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所看到的一切。钱老这时停下了脚步,也在四周打量着,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处在一个过道中。克过道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也就是一般的走廊那样。他们发现手上的灯亮多了,能照得见墙体上一排排的砖块—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古墓过道!钱老这时才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很远,他能看见葛美站在过道的另一头,看起来好像是一处耳室,他甚至能看见他们进来的那个盗洞,就在葛美的脚边。葛美受伤举着蜡烛像一根木头似地站着动也不动。钱老把一直抓在右手的蜡烛递马雄,但就是不放左手的那捆绳子,他用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那张平面图来,仔细地看了几眼后,又塞回衣袋里,心里却在思考着这几步有没有做错,而下一步该怎么做。马雄这时也不打四周再量了,他发觉那个盗洞又回来了,心里都踏实了许多,这时用双眼望向钱老,看他下一步怎么做。而钱老,则在心想该是做个实验的时候了。“葛美,你听得见我吗?”他突然大声喊,吓马雄一跳,然后便回头看向葛美。“听得见!”他们听到葛美回答,声音在过道中回荡。钱老点了点头。“呆在那里,不管听见什么都别扯下蒙眼布,也千万别动,一会我们一拉绳子你就拉我们回来!”“知道了!”葛美又大声地回答。钱老这才转过身来,马雄手里拿回蜡烛,“我们走吧!”这次的方向很明确了,就是随着过道一直向前行。这样走了不是很长的一段距离后,压力感突然间又出现了,钱老立刻又停下了脚步。马雄以为根本不再有那种感觉,压力感才一出现,他便又咬上了舌头。四周突然间又变得黑暗了下来,而且很快,他们又几乎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了。“往后退!”钱老说着,推着马雄向后退了两步。压力感一下子又消失了。“我们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钱老说着,却已经将绳子往马雄腰上捆。马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吃惊。他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一定三个人进来,少一个都不行。原来,这就是他们能回去的座标,只要有一条绳子连接着三个人,然后从开始到终点在每一个座标上留下一个人,那他们便绝不会在墓中失去方向。马雄叹了口气,自己拿布把双眼蒙上,“不用捆我的双脚了……”他说道,“我不会乱跑……”“不能捆你的双脚……”钱老却打断他,“呆会你一感到我们拉绳子的时候,你就要葛美的绳子,然后向他那边跑,这样才能把我们也带出去—你明白吗?”马雄连连点头。“要高举着蜡烛……”钱老接着叮嘱,“你虽然蒙着眼,但还是能看见蜡烛的光,只要蜡烛一灭,你就葛美的绳子,然后拉我们的绳子—要立刻就拉!”马雄又连连点头,可突然想起一事,“可是葛美那边的蜡烛灭了怎么办?你刚才没跟他说……”“他那边的蜡烛不会灭!”钱老打断他,“就算灭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这里……还有一会你的位置!”他最后的那句话,是转头讲的,不知道是给谁说的。马雄不明白他是在跟谁说话,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想还是别问的好,只要听这老头的,能吧自己给弄出去就行了。“我们俩接着走吧!”这一次钱老再次的说了一句,我们俩,马雄更加吃惊了,不知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要自己跟他走吗?不对啊,自己已经给绑住了双脚,还怎么跟他走?那他到底是对谁说话呢?他有点不理解的看了看钱老。而前来一直严肃的表情,看了一眼马雄,好像心中自有胜算似的,看了一眼马雄,好先再给他打气,最后看了看他,清清楚楚的说:“我们俩开始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直发呆的马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