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替罪羊

“唉唉唉，我说老郑，你小子发什么呆呢，快看车，快看车啊。”就在我听着那只从灾祸现场飘过来的女鬼，给我倾诉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胖子却忽然叫骂了起来。我原本萎靡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然后看着从对面横冲直撞而来的一辆法拉利跑车，猛打方向盘……车子最后终于摆脱了被撞损的厄运。而那名女鬼，则是一脸惶恐的看着我，然后转身准备逃离。不过，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快速的咬破手指，然后轻轻的向着窗外弹了一下。我手指上流出来的一颗血珠，随着空气快速的倒飞出去，最后正中女鬼的魂魄。她立刻化为一阵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这是他的一个计谋啊。那个灾祸现场，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灾难。而那个女鬼，其实是他的一个手下。他想让这个女鬼来引诱我的注意力，然后让我消失在车祸中。这一切都被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察觉，不会有人调查，只会把我的死因归咎为疲劳驾驶……他则可以继续祸害千年。幸好胖子，否则，我这个大驱魔人可真就丢人了，死在车轮下的亡灵，一般都是要做孤魂野鬼的。因为，车祸的定义，是自杀！自杀的亡灵，没有资格转世轮回。“胖子，我欠你一条命。”我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冲他淡淡的笑了笑。“啊！”胖子听我这么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得了吧你，要不是因为撞车影响我，我才懒得理你呢。你这样的家伙，做人只会给我惹麻烦。”我冲他感激的笑了笑。是的，我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可是，他都替我兜着了。没办法，有句古话说得好，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我心中的那根弦，也紧绷了起来，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他，已经向我全面开战。哦，不，应该说是**裸的挑衅。我将胖子放到了警局门口，然后自己将车子开进了车库里面。可是，当我走到胖子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胖子团团包围在中间。淡淡看他们的表情和装扮，我便基本确定，他们和国安局那两个装逼不成，反倒被鬼上身的成员来自同一组织。“你就是负责银座旅行社纵火案的队长？”其中一个带着墨镜的家伙，声音冷冷的讲道，语气很生硬，好像是在审判犯人。我的心蓦然一阵紧张！国安局派来的人，莫名其妙的受伤了，他这个辅助两人工作的队长，自然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了。“是啊！”站在四个黑衣人身边的副局长韩秀君，一脸恭维的笑容讲道：“几位同志，都不要生气，咱们都是友好单位，坐下来慢慢讲，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韩秀君为人精明，善于溜须拍马，这也是他在警局平步青云的原因。我对他一向都是很鄙夷的。可是今天，他竟然替胖子开脱，我心里对他竟然有了一丝好感。“我只是想问问，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我们只是想让你配合我们做个调查。”那名个头最高的家伙，声音冷冷的讲道，然后走上来，不由分说的要抓住胖子的臂膀。这哪是什么配合做调查，分明就是在抓一个县疑犯嘛。我立刻就明白了，来者不善啊。我虽然可以和鬼较量，却是万万不敢得罪国安局的人的。我在想，此刻胖子只需一句话，把我供出来，凭他和韩秀君的关系，肯定能保全自己！可是，在我看到胖子冲我眨眼，示意我快点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胖子这小子是准备单独挑大梁了，把所有的事都拉到他身上。我冲他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悄悄退出去。不是我不讲义气，而是因为，现在根本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我一个人被捕了，那么，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丧命于狄新宁这个家伙的手下。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必须撤。我躲在了洗手间内，然后听到大厅里面是韩秀君不断和国安局的人说好话的声音，再然后便是胖子被他们拽走，脚步有些踉跄前行的声音！胖子，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国安局的人受伤了，分派任务的长官肯定需要一个替罪羊。而副局长，也需要一个替罪羊。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只被鬼上身的家伙，竟然变成了植物人。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逞一时之快，让他们两人被鬼怪袭击了。我将洗手间的门打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顺着门的缝隙钻进来，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我连忙伸出手，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我的视线，这才变得开阔起来。我看到，副局长韩秀君在冲我微笑。那微笑里面，没有任何的难过，有的，只是高兴和幸免于难的高兴。我忽然觉得这种微笑十分的恶心，就好像是厕所里面没被冲掉的屎尿一样恶心。我不想看，便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可是，我的视线刚刚挪开，便听到韩秀君类似于乌鸦般嘶哑粗鲁的声音：“郑秋少，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简单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咒骂这老东西，肯定又是想找另一个替死鬼了。“哎，你们队队长的事，我很难过。你也看到了，我尽了最大努力。可是……哎，算了，放心，我会继续尽一切努力，保住胖子的。不过，你们队不可以没有队长，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嘛，呵呵！”说到这里的时候，韩秀君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很赏识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已经收到过胖子好几次的推荐信了，而且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你可以把队长的位子做得很好。小郑，有没有信心？”看着早就已经将这种巴结的微笑修炼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副局韩秀君，我只能无语的点了点头。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必须把案子调查清楚，给那帮人一个交代，胖子才得以保全。否则，让我相信韩秀君的话，他会尽全力保全胖子……恐怕到时候胖子死的会更惨。毕竟能拉一个人垫背，而把自己给推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是韩秀君一步步走上来的诀窍。“那我就放心了。”看到我点头，韩秀君乐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欣慰的喘了口气：“放心吧小郑，警局不会亏待你的，我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你的。好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的。”我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为韩秀君刚才那句话感到悲哀，当初胖子刚做队长的时候，韩秀君就是这句话。而且但凡听到韩秀君这句话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我甚至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什么失传的诅咒……如今，当我亲耳听他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感觉到了，这小子天生煞气，迟早死于非命，怪不得人生节奏会这么快了。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离开了。什么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我要出差。”我用最简洁的话对胖子讲道。和煞气如此厚的人讲话讲多了，气运指数会直线下降的。“出差？”韩秀君满脸疑惑的看着我道：“呵呵，小郑啊，这件案子发生在本市，你出差做什么？”“我怀疑这件案子，和一个外地人有关，我得去那边追查他的行踪，免得被罪犯逃之夭夭！”我随随便便的编织了一个理由，便把韩秀君蒙混过去了。他先是露出很为难的神色，当然，神色伪装的很好，不过根本不可能逃得过我犀利的眼神，我只是一眼便看出这家伙的虚伪了。很快，他便佯装为难的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不过，你出差可一定要给我成果，不然我也不好给上头交代。”我也投给他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去忙吧。对了，唐菲菲是副队长，她会辅助你的工作，没问题吧。”胖子乐呵呵的看着我讲道。“没问题。”我转身离去。走出了韩秀君的办公室，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简直比和鬼魂打交道还要困难。“恭喜郑大队长升迁喽！”我刚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从旁边传来一个似乎充满讽刺，但是却有有些喜悦色彩的声音。单单从声音上，我便判断出来，声音的主人，正是我的副队，唐菲菲。我微微站住脚步，然后将头瞥过去，看着将一股冷笑僵硬在脸上的唐菲菲，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讲话，而是将头扭过来，继续往外走。“站住。”我刚刚迈动一条腿，唐菲菲便冷言冷语的从办公桌上坐起来，然后走到了我跟前，开口道：“郑大队长，我对这个案子有些想法，想和你共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