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费如昂扬着清泉美眸,与他赤冷的眸光相对,一场无声的冷战交织着。他冷厉如冰。她却冷漠似水。谁也不让谁。“疼吗?”赵匡胤愈发加紧了手指的力度,似乎想要把她的下额捏碎,同时目光瞟向一旁的洛雪臣。清秀的男人抿着唇,杏仁眸瞪得好大,似乎快要掉出来,双手紧握,分明就是迸发着怒火,不过他强忍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凌辱,他却无能无为,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痛,心在滴血,咝咝作响。徐费如闭上眸子,表情依然淡漠,其实她是不想让表哥看到她眼里的痛意,薄唇轻启,淡淡回了赵匡胤的话,道:“臣妾痛。”的确很痛,对待眼前的这个帝王,太过刚硬,带来的只有更深更深的苦。赵匡胤的嘴唇一扯,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大手从她的下鄂上挪开,突然一拉她的皓腕,拽她入怀,轻轻一啄她的红唇,扫一眼被缚住的洛雪臣,道:“朕的狱妃只属于朕一个人。除了身体,连心也该属于朕。”徐费如明白,他是故意说给洛雪臣听的,他想激怒表哥,美眸微侧,看到那双蠢蠢欲动的拳头,她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抿了抿薄唇,目光扫向赵匡胤,竭力遮掩住眼中的那股担忧,道:“请皇上放了他。”“朕刚才看到他在狱妃的寝宫门口鬼鬼祟祟。朕怎么可以放掉一个刺客?”赵匡胤眉头一皱,似有怒意。“回皇上,他不是刺客。他是臣妾的表哥。名叫洛雪臣,在朝中任钦天监一职。他是来看臣妾的。”徐费如红润的薄唇一弯,眸眼眯起,轻轻掠过洛雪臣,就在与之眼神交汇的那刻,她投给他一刹那的暗示。洛雪臣明白,她叫他忍。赵匡胤的脸色一僵,并不惊讶,只是呵呵一笑,道:“原来是狱妃的表哥。”接着他扬手示意侍卫松绑。“微臣叩见皇上。”洛雪臣忍下一切的屈辱。为了小如,他什么都可以做,赶紧单膝跪地,盈身一拜。赵匡胤这才松开徐费如,负起手,绕着洛雪臣转了一圈,眸子狭眯的厉害,“洛雪臣?!蜀国第一才子。不论武功、文才都是堪称一绝。屈居钦天监一职着实可惜。你既是狱妃的表哥,刚好刑部侍有空缺,朕就破例一次,封你为刑部侍郎,官拜三品。”洛雪臣一阵惊讶,抬眸望一眼赵匡胤,竟想不明白这个帝王到底耍得什么把戏,他早已把自己的细底摸得一清二楚,果然是精明的帝王。“谢主隆恩。”他揖礼一拜,默默接受。官职愈高,他就愈容易帮到小如,所以他没有拒绝。“起来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若想探望贵妃,不要在晚上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先退下吧。”赵匡胤拂了拂明黄的长袖,撇下一个淡淡的君王笑容,然后转身过来,揽了徐费如在怀中。洛雪臣再次叩拜,躬身退下。只是看到赵匡胤将小如拥进怀的那一刻,心撕撕的痛着,他却要默默忍受。望着蓝影飘走,徐费如才安心地吁了一口气。只要表哥安好,比都什么都重要。宫门打开又关上,确认洛雪臣已经离开。赵匡胤突然霸道地拥紧了徐费如,掰正她的脸,一记热吻落上她的红唇,炽热的温度袭来,让她来不及喘急。女子的素手紧握,默默地接受着。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要呆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做出牺牲。只是那股热吻持续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倏地推开了她,眸眼瞪得很大,琉璃的目光永远无法猜透,“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与洛雪臣之间的事。”“皇上知道什么?”徐费如从赵匡胤愤怒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应该知道她与洛雪臣不是简单的表兄妹关系。赵匡胤哧地一笑,摇了摇头,道:“难道狱妃的心不是飘‘落雪尘’(洛雪臣)?”“皇上一会儿说臣妾心系孟昶,一会儿说臣妾的心飘向洛雪臣。难道臣妾在皇上的眼中竟是那样的水性、杨花?”徐费如一声浅笑,眉色清纯,像一抹淡淡的烟,早已不在乎他怎么看她,她在乎的只有国仇家恨。“皇上册封表哥为刑部侍郎,可没那么简单吧。”她旋身挣开他的怀抱,丢下一个冷冷的哼声。只希望表哥能运筹帷幄,小心周旋,不要掉进陷井才好。“狱妃聪明。朕不想多说。”赵匡胤闭了闭清凛的眸,眉梢上似乎拂过一抹痛意,忽而大手一扬,一把扯开了徐费如肩上的薄纱。烛光下,那一个火红的狱字在光滑的*上呈现,他伸手细细抚摸一遍,道:“好美!不过朕不喜欢对朕不忠的妃子!既为狱字,朕就赐狱妃一座狱宫,明天就搬进去!”冷厉的声音落下,流离的眸光渐渐变暗,暗得像深井,他微微俯身在她的肩头啄了一下,似乎情深笃定的样子。接着扯唇阴笑,无情地甩开她的手,长袖一扬,大步迈出了香蕊宫。徐费如望着高大身影的离去,美眸眯起,看到了帝王身上的那一抹落寂。心冷冷的发笑。好一个变化多端的帝王!晨明时分,莺莺收拾了一些衣物,搀着徐费如在秦春地带领下离开了香蕊宫。真如赵匡胤所言,皇宫最偏僻的地方有那么一座叫“狱宫”的宫殿,四周是高高的铁栅栏围起,阴森森的,宛如牢狱。再细细一看栅栏上的焊痕,分明还是新的。难道真是昨夜才建起?抬眸望一眼宫门上的两个阴冷的大字——“狱宫”。的确是为她身而设的。赵匡胤,你以为一座狱宫就能锁得住我么?美丽的女子扬唇一笑,盈步踏上三层台阶,毅然走进荒凉的宫殿。不远处,一朵明黄飘过,望着女子坚毅的背影,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