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狱宫,重回香蕊宫。回到原先的位置不是徐费如的最终目的。在她看来,愈接近赵匡胤,就可以愈了解他身边的一切。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香气萦绕,青纱摆动。香蕊宫的确宛如其名,一片豪华芳丽。徐费如轻倚香榻,撑着额头,闭眸小睡。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莺莺,什么事?”她不曾睁眸,就已知道是莺莺那丫头。“小姐,不好了。听说今日洛大人——在朝堂上受辱了。”莺莺上气不接下气,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徐费如猛得睁开眸子,起了身来,脸色有些僵硬,道:“是谁侮辱他?”莺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皇上。皇上斥责洛大人办事不利。说蜀国第一才子竟是如此不堪,怪不得会亡国。”徐费如并不惊讶,她早料到赵匡胤一定会为难表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当众侮辱表哥,士可杀,不可侮。这对表哥来说是多大的痛!素手握紧,眉间凝结着深深的痛,“莺莺,我们该去倾心宫拜访一下宁贤妃了。蝶舞之死还未查清真相了。”勾唇一笑,扫向窗外。赵匡胤,这是你逼我的。“是。”莺莺的眸眼一眨,立刻会意。倾心宫,红墙绿瓦,华丽至极。门前,百花怒放,一片繁华之景。徐费如远远而来,那些宫女太监们见状不上前迎接,反而是匆匆避之。“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莺莺不服气地跺了跺脚。徐费如却不以为然,冷冷地瞥一眼,已提裙踏上了台阶,“莺莺,不用生气。皇上的至爱,那些下人们当然也跟着沾光。”“哦。”莺莺满是不服地嘟了嘟嘴,小心地挽紧了徐费如,走上台阶,入了宫门。“贵妃娘娘驾到。”太监一声尖唱之后,竟无一人出门迎接。徐费如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径直入了正殿,坐到首座上。不知过了多久,两名宫女才搀着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内殿出来。“妹妹刚才在小睡。不知贵妃姐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姐姐原谅。”美丽的女子欠身一拜,貌似很是恭敬。徐费如含笑不语,只是默默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宫裙衬着她的*更加白晳,云髻高耸如云,但发丝有些发黄,两弯柳叶眉下是一双凤眼含情,真是美妙绝伦,眸光点点,眉骨宽阔,带着高傲之姿。四妃之中,贵妃居首,地位自当大于其她三位正妃。徐费如并不言语,只轻轻晲她一眼,凭其站着,然后捧着香茶,品上一番,悠哉游哉。宁君心小站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冷瞥一眼徐费如,直接说道:“姐姐可还有事?”“当然有事。妹妹莫急。”徐费如看她终于是忍耐不住了,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香茗,轻轻扫她一眼,道:“妹妹定是知道本宫今日来的目的。”“妹妹不知。”宁君心果然是嚣张,瞪一眼徐费如,冷冷地丢下一句。徐费如倒是不气不怒,依然一脸的温畅,道:“妹妹不知,就让姐姐告诉你。倾心宫中搜出了哑舌草。妹妹可有话说?”“我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于我。”宁君心的凤眼一挑,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瞟一眼徐费如,自顾地坐到了侧座上,扯起唇角,再道:“我说姐姐啊,平时得空了,别管宫中的这些个闲事。该是好好想一想,*蜀国那蠢皇的招术用在咱们皇上的身上是否管用?听说姐姐嫁进宫里来,还没跟皇上圆房了。不知是姐姐中看不中用了。还是皇上嫌弃姐姐是别人用过的?”音落,站在一边的小宫女们一阵窃喜。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剜着徐费如的心,生生地作痛。“小姐——”莺莺拉了拉徐费如的衣角,脸上泛起忧色。徐费如捂了捂胸口,立即回神过来,把所有的痛意都敛进心底里,眯起眸子,冷冷的光射向宁君心。来的路上,她还在想,要不要因为赵匡胤,把她身边的女人拖进来,不过现在她没了一丝犹豫。“妹妹的好心提醒,本宫自当明白。不过皇上把蝶舞一事交由本宫处理,本宫自当尽力查出真相,免得皇上越来越不喜欢本宫了。前几日,在妹妹的宫中发现了哑舌草,可算是铁证了。妹妹可有话说?”“我无话可说。毒不是我下的。在倾心宫发现哑舌草,一定是有人栽赃。”宁君心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本想奚落一番徐费如的,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定力,这么讥讽她,她还是面不改色。徐费如端起香茶,轻轻吹开茶叶,再抿一口,才道:“为何没有栽赃给德妃、淑妃呢?偏偏是妹妹你。妹妹就不要狡辨了。事已查清,按照后宫律令,贤妃妹妹在宫中纵毒伤命,应处予降级处分。妹妹是一品正妃,是不是想当二品充容?还是三品、四品?”“你——”宁君心的凤眼里含着一腔怒火,气得说不出话来。徐费如摇头一叹,道:“至于降级,本宫没这个权利。责罚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不知该如何处罚妹妹。今天本宫有点小忙,先离开了,等明天想好了,再来告诉妹妹作如何处置。”语罢,她已扶上莺莺的手,迈着莲花碎步,步出了殿门。“徐贵妃,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君心是个直爽性子,瞥不住话的,拳头握紧,狠狠一捶桌子,喝道。“不想干什么。”徐费如停下步子,回眸一望,丢下一个甜甜的笑,转身即去。徐费如愈是淡然,宁君心就愈是生气,忽然她的素手一抬,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向门口。好准好快,练家子就是不一样。茶杯直直地飞向徐费如的后脑勺。就在这时,一朵明黄的身影飘了过来,大手一抓,茶杯稳稳落到他的手中。(亲亲们,票票、留言、收藏砸过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