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嘎然而止。“臣弟拜见皇上。”赵匡义赶紧揖礼一拜。“臣妾给皇上请安。”徐费如福了福身,行上大礼。“免。”只一个冷冰冰的字眼从赵匡胤的嘴里迸出来,人已大步跨到徐费如的跟前,霸道地揽上她的纤腰。赵匡义轻轻掠一眼,眼眸低垂,似有意避之,道:“皇上,臣弟还有一些军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嗯。”赵匡胤淡淡一字,亦不挽留。赵匡义再躬身一拜,与徐费如递上一眼色,然后轻甩长袖,飘扬而去。徐费如静静地目送他远去,其实晋王也还算得上一个好人,比起赵匡胤,他要有血有肉,至少脸上的那抹笑容就让人心情怡然。“怎么?舍不得?”赵匡胤把一切细节都尽收眼底,拳头微微握紧。徐费如张唇欲言,正要辨解,忽而一转念,眉头一挑,道:“对啊。臣妾舍不得。晋王彬彬有礼,说话谦和,比起某些人,可要好多了。”“狱妃是觉得晋王比朕好!”赵匡胤的脸色由白变青,肌肉一抽一抽的,一张俊脸仿佛要碎掉似的。“臣妾可没这么说。”徐费如的柔软的身子一扭,猛得挣开了赵匡胤的束缚,闪到一边,眸眼一扫开得正旺的小红花,微微弯腰,采上一朵,轻轻一嗅,一副怡然的样子。赵匡胤的眸光一暗,落到徐费如的发髻上,看到那朵鲜艳的小花,忽而眉头拧成了疙瘩,猛得上前一步,一把握紧了她的皓腕,狠狠地摘下,用脚踩得粉碎,“朕说过,狱妃只属于朕的!”“只不过一朵小野花而已!皇上何须动怒!”徐费如并不明白,赵匡胤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素手一拈,扔开手中的花儿,不屑于顾地丢下一句。赵匡胤的拳指握得好紧,捏得啪啪作响,握住徐费如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而是愈发的**,直到她疼得无法忍受。“皇上,放开,你弄疼臣妾了。”徐费如的心倏地一凉,本能地显出了女儿家的娇态。这次她没有伪装,是那样的真真切切。那一刻,赵匡胤的脸色一暗,稍稍松开手,脸色紧绷,道:“你也知道痛?”“臣妾是血肉之躯,为何不知痛?”徐费如反驳一句。“既然知道。为何要伤朕的心?”赵匡胤的眸子睁得像火灯笼似的可怕。“臣妾何时伤皇上的心?”徐费如咬了薄唇,怒视着对方。真是猜不透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确,像赵匡义所说,也许前一刻,他还是甜言蜜语,不离不弃,也许后一刻,就会成为他手下亡魂。王语芹就是最好的例子!“跟朕回营!”赵匡胤吸了一口气,似乎压抑着什么,大手一甩,拽起徐费如就往营地走去。===翌日清晨。徐费如刚刚用过早膳,外面就响起了战鼓声。鼓声如雷,直冲云霄。听闻赵匡胤还亲赴了战场。女子的唇角勾起一抹阴笑,手指一拈锦帕,踱步出了营帐,望一眼远方的烟火漫天,心中尽是得意。赵匡胤,你想逞强!今日就是你惨败之日!静静地立在营地当中,望着几名保护自己的老弱残兵,心慢慢变冷,冷得就像寒月中的一块石头。当年,蜀国之亡,不就是这样战火漫天!蜀国的军旗倒下,换上宋军的军旗,那是多么羞辱的一刻。孟昶被虏,酗酒而亡!孟氏一族,从繁华走向哀败!若不是孟昶最后的一点仁慈,恐怕当年她落入虎口,再没有今天的徐费如。而今,南汉皇帝刘继兴是她的主父,她的恩人,是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南汉有事,素手握紧,勾唇淡笑,大步朝炊事营走去……办好一切事宜。徐费如悠闲地绕着营地漫步,时而望一眼远处的锋火,面无忧色。“小姐,小姐——”愉时,莺莺的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徐费如浅浅皱眉,问道。“皇上受伤了。”莺莺埋下头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是么?”徐费如轻轻挑眉,没有一丝的紧张。“小姐不去看看么?”莺莺小心地问道。“当然。”徐费如点一点头,拂了拂袖,朝营帐走去。“小姐——”莺莺一直跟随在后,嘴唇连连嚅动,似乎瞥了一腔的话语。徐费如停了步子,回眸看一眼满脸难色的莺莺,道:“什么事?”“小姐,听奴婢一言。皇上不是个坏人。”莺莺怯怯地说道。莺莺的话让徐费如心惊不已,她是刘继兴与卢琼仙的人,说话这句话,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义,“你的这句话若是被主父知道了,可知后果?”“小姐饶命。”莺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莺莺虽然是受命来监视小姐的。但莺莺有血有肉,心不是铁打的。女子贵在找到一个好归宿。小姐为何不偿试一下?”丫头的声音仿佛在颤抖,头埋得很低,小手攥着衣裙,看似十分紧张。徐费如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有种想哭的感觉。莺莺是个直性子的人,跟在她身边多年了,的确,从来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能这么说,亦是鼓起了十二分勇气。轻轻吸一口气,踱步过去,扶了她起来,道:“知道你是好意。走吧。去看看皇上。”“嗯。”莺莺使劲点一点头,抬眸看一眼徐费如,主子的脸上没有怒色,亦没有喜色,平静地有些异常。这时,战鼓停了。宋军与汉军的第一场交战结束了。看宋军的士气,一定是输了。但徐费如却高兴不起来。那些受伤的士兵被抬进营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听到的只有痛苦的呻、吟。其实谁输谁败,都会有死亡!战争便是罪魁祸首。“娘娘,皇上要见您。”大将潘美突然掀开营帐,大步而来,一双鹰勾般的眸子扫动着,声音冷却的像块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