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莺莺抬头,一见赵匡义的举动,心中大惊,急急地唤了一声。赵匡义已经奔上宫前的台阶,听到呼声,倏地停下,回眸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倒吸一口凉气,他对徐费如的紧张程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你起来吧。带本王去看看。”生动的脸上抽搐着几分担忧激起的浪痕。“是。”莺莺环视一眼四周的侍卫,撑着双膝站起,迈着碎步奔走到赵晋义的身边,脸上依然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带路。”赵匡义给莺莺递上一个眼色。“奴婢遵命。”莺莺响应地应道。“王爷,不可,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香蕊宫,否则格杀勿论。”领头的侍卫赶紧上前一步,拦下赵匡义的去路。赵匡义的脸一僵,冷道:“怎么?你们是要拿下本王的人头吗?”“卑职不敢。”领头侍卫赶紧耷拉下脑袋,大气不敢出。“人命关天。若徐贵妃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照样脑袋保不住。”赵匡义又是一声厉喝。晋王平时一脸笑,亲和至极,这一刻,变得严肃起来,倒着实让人惧怕。领头的侍卫埋着头,亦不敢多说,只好怏怏地退到一边。赵匡义冷瞥他一眼,亦不多说,又递给莺莺一个神色,示意她带路。莺莺机灵的很,小手一提衣裙,迅速地奔进了宫门。寝居当中,芙蓉帐下,徐费如躺在牡丹绣面的锦被下,双眸紧闭,苍白的小脸皱成了团,极其的痛苦。“小姐——”莺莺见状,吓得张了张唇,赶紧奔至床边,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过了许久,徐费如才从昏睡醒过来,眼睫缓缓打开,清泉般的水眸早已失去了颜色,黯暗的就像一池枯水。“小姐,你怎么样了?”莺莺握紧了徐费如愈发冰凉的手,眼角的泪一行一行的往下落。“我没事儿。你回来就好。”徐费如半眯着眸子,淡淡一笑。站在不远处的赵匡义再也隐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猛得推开莺莺,一把拥起徐费如,迅速地搭上她的脉搏,眉头渐渐拧紧,双眸一瞍,质问丫头道:“是寒*?”“回王爷,是寒*。”莺莺伫在一边,埋着头,泪流不止。“到底怎么回事?”赵匡义追问道。“是琼仙娘娘给小姐种的毒,她怕小姐对南汉不忠,所以——”莺莺早已泣不成声,脸上全是无可奈何的神色。“你放开我。”徐费如的意识还有最后一丝的清醒,抬眸,冷冷地扫一眼赵匡义,试图挣开他的怀抱。赵匡义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俄而眉头一皱,打横抱起徐费如,往寝居门口走去。“王爷要带小姐去哪里?”莺莺急忙追上去。赵匡义注视着怀中的女子,喉咙不停地吞咽着什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道:“寒*乃至阴之毒,日为阳,月为阴,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此毒愈发泛滥,到了明天的月圆之夜,若再不解,恐怕徐贵妃有性命之忧。”“奴婢知道。”莺莺连连点头,睁大了眸子看着赵匡义,再问:“可是王爷知道解毒之法吗?”赵匡义的脸一僵,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意,犹豫许久,忽而点头,道:“除了解药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解毒方法。”“赵匡义,你放开我。”徐费如再一次清醒过来,继续挣扎着。“皇嫂,臣弟带你去见皇上。”赵匡义的脸色沉沉的,很认真地说道。“放开我。我死也不去。”徐费如咬着唇瓣,倔强地说道,力气用尽,她又一次沉睡过去。赵匡义低眸,轻轻掠她一眼,大手愈发的拥紧,径直朝门口走去。忽而一阵疾风驰来,一朵明黄的身影飘至寝门口,轮廓分明的脸上,那一双幽冷的眸子里流动着难以捉摸的异色。“皇上。”赵匡义伫足,一声惊唤。的确是赵匡胤,他负着手,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帘眶微垂,轻轻扫着赵匡义怀中的徐费如,眼底流离着暗色。“皇上,皇嫂她——”赵匡义欲语。“皇弟大胆闯入香蕊宫,这是要带徐贵妃去哪儿?”赵匡胤的冷眼一瞟,似有几分怒意。“皇上不要误会,臣弟正准备带皇嫂去找皇上的。”赵匡义抿了抿唇,脸上闪过几抹尴尬之色。“是吗?”赵匡胤踱了两步,冷冷地扫一眼徐费如,似乎脸上尽是不屑之色。“皇嫂命在旦夕。臣弟怎敢说谎?”赵匡义焦急地说道。“既然病了,那就交由皇弟去找太医。”赵匡胤依然是不冷不淡地丢下一句,忽而转身,朝门口走去,一副所无谓的样子“皇上是在生臣弟的气!”赵匡义冷吸一口气,望一眼明黄的背影,直接挑明了话题。“朕无须生气。臣弟若喜欢,拿去好了。”赵匡胤停步,并没有回头,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赵匡义的嘴角一扯,望一眼怀中昏睡的女子,眸底是点点痛意,忽而他狠狠一咬唇,猛得抬头,道:“皇嫂中了寒*,再没有解药,恐怕活不了多久。寒*的解毒之法,相信皇上也清楚。若皇上认为皇嫂已没有利用价值,可弃之不管。”语罢,他抱紧徐费如,大步往门口走去。“你要带她去哪里?”正当与赵匡胤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一拦,冷冷一问。“臣弟没有解药。但臣弟也不忍皇嫂痛苦而终。皇上应该明白。”赵匡义严肃地说道。“既然知道她是你的皇嫂,就不该这般冒然闯进香蕊宫。”赵匡胤深冷的目光一直落在徐费如的脸上,眸底的冷意消失尽殆,翻腾着一股捉摸不清的痛。语罢,大手一揽,很霸道地从赵匡义的手中接过了娇柔的女子。“皇上是要救她?”赵匡义瞟一眼落空的手,很认真地问。赵匡胤将徐费如揽紧在怀中,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只是眉目之间依然带着冷意,扫向赵匡义,道:“救与不救与你无关。朕不想因为一个女子伤了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