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触犯龙颜

徐费如听得一颤，猛得回眸，顷刻之间，姣美的容颜僵住了，一朵明黄由远及近，浓烈的酒香沁入鼻观，她真想此时是喝醉了，是出现了幻觉，可是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赵匡胤带着侍卫急步而入，那随行的内侍中有一个眼熟的面孔——上次抓住绿环的宫女染云。她为何在这里？心里顿时抽凉。“臣妾叩见皇上。”她把所有的惊慌敛进心底，盈身一拜。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镇定。洛雪臣没有行礼，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杏仁眸里流动着坚毅的光，在赵匡胤的脸上扫动，他此时一定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的确，这番话被赵匡胤听见，他的确是必死无疑。“狱妃不用做戏了。朕什么都知道了。”赵匡胤轻轻一挥手，夹在人群中的宫女染云迈着碎步，走到前方来，恭身一拜，一直低头不语。“她？”徐费如皱起眉头，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有如此能耐？赵匡胤的脸色僵冷，语气异常的严肃，道：“朕奖赏染云的时候，派秦春查了下她的身世。原来她是南方的剑家名门之后，因家道中落，才沦为宫婢。如此好身手的人，朕当然会重用。狱妃修得一身好武艺，一定没发现有人跟踪。”听到此处，徐费如心底拔凉。原来自她离开御花园开始，就被染云盯上了。那这么说来，刚才与刘彩衣的纠缠，她也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禀报了赵匡胤。好个精明的皇帝，凡事都不漏他的法眼。“染云啊染云，你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如此的好身手？”暗暗悲凉，却未时晚矣。“赵匡胤，你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洛雪臣大手一握，冷眸一扫，泛起厉光。赵匡胤的眉头紧皱，拧成疙瘩，起伏不停，目光像梭子似的在洛雪臣的脸上掠动，接着迈起步子，渐渐逼近，道：“好个洛雪臣，朕没想到，一直与德妃串谋的人是你。难怪征伐北汉失败，可是少不了你和德妃的功劳啊。”“皇上过奖了。我只是尽本份而已。”洛雪臣一声冷笑，不再称臣。事到如今，面对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此时此刻，他只想刘彩衣与徐费如安然便好。“好，好。”赵匡胤连说两个好，接着大笑两声，幽冷的目光从徐费如的身上扫过，一直落到洛雪臣的身上，方才停下，道：“洛雪臣，朕今日绝不会放过你。”“我没打算活着出去。”洛雪臣吐字有声，震颤着屋中的每个人，忽而他的态度温和下来，声音里夹着几丝哀求之音，道：“彩衣和费如与这件事无关，请皇上放了她们。”“朕刚刚从恋衣宫过来，你就不用担心她了。以后‘狱宫’就是她的归属。”赵匡胤长袖中的大手渐渐攥成了拳头，面色铁青。这次他真的发怒了，从他有神的双目中可以看到一股无比的愤怒。狱宫是皇宫里新建的冷宫，徐费如是从那里搬出来的，她何偿不了解。风雨欲来，心好不安定。“赵匡胤，你——”洛雪臣的紧张与激动是那么的强烈，徐费如看得出来，他对刘彩衣一定有感情的。“把他带下去！”赵匡胤不再给他辩驳的机会，一声冷喝之后，接着一群侍卫一拥而入，将其五花大绑，硬生生地押了出去。离开宫门的那刻，洛雪臣曾经回首，那哀怨的眼神告诉她的只有一个含义：好好保重。“你们都下去吧。”俄而，赵匡胤把屋中的所有人喝退。殿中，只剩下徐费如与之两人。“皇上要如何处置他？”徐费如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对表哥，她很不放心。赵匡胤没有答语，只是冷冷地笑了两声，绕着徐费如走了两圈，突然停步，道：“原来狱妃醉酒，全是为了他！”惬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火光，他似乎在生气，很生气。“是又怎样？”徐费如并不隐瞒。“你是朕的女人！”赵匡胤提高了音量，狠狠一吼。“臣妾不是。”徐费如倔强地仰上赵匡胤的幽眸。赵匡胤的脸色由青转黑，目光血红一片，落到她的身上，像利剑似的想把她的心挑开，“如此倔强，不怕朕杀了你？”“死对于臣妾来说，并不可怕。”徐费如冷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赵匡胤往前再跨一步，逼近徐费如，阴阴地质问道：“若是洛雪臣死了？狱妃怕不怕？”“皇上有话直说。”徐费如强烈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此时，她不能乱，她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救表哥。赵匡胤面对徐费如的冷静，抽了一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大手抬起，猛得抓紧她的衣襟，拧起，道：“洛雪臣爱的是别的女人。你还肯为他牺牲？”“对表哥，臣妾已放下。只是他是臣妾唯一的亲人。”徐费如抬眸，迎上赵匡胤眼中的赤光，回答地坦然。“你想救他？！”赵匡胤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愈发加紧了手腕的力气，把徐费如的衣襟拧紧，薄薄的纱衣仿佛再多用一丝力气，就会裂开。“对。”徐费如毫不犹豫地回答。赵匡胤闭了闭眸，把头埋得很低，沉静许久，猛得抬头，血红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腕力加紧，狠狠一扯，听到一声布料撕开的声音，薄纱被他扯碎，豁了好大一条口子，绣花的抹胸清晰可见，尤其是那迷人的锁骨，晶莹剔透的玉肌，让人见眼难忘。徐费如一个本能的反应，赶紧用手捂住了胸口，转身想逃进寝宫去，孰料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了她的皓腕，接着**一拉，她一个旋转跌进赵匡胤的阔怀当中。“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赵匡胤的口中满是酒气，扑洒在徐费如的脸上，一阵阵的赤热。“不是。”徐费如依然环紧胸口，冷冷对视。“朕说是便是。”赵匡胤的脸胀得通红起来，借着酒劲，他霸道地掰开徐费如护在胸前的手，然后一个巧劲，打横儿抱起了她，大步朝寝居中走去，放她在软软的床榻上。徐费如的身体刚一着床，她一个心紧，想坐起身来，谁料赵匡胤粗鲁地一推，她重重地跌下。“想救他，你就必须听朕的。”他托住她的下额，阴阴地皱起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