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王爷献情

徐费如听到声音，顿了一顿，缓缓抬起眸来，一袭金黄的颜色撞进眼帘里。他，赵匡义，多日不见，却见得几分消瘦，浓眉大眼，轮廓匀称的脸上挂着怡人的笑容。“原来是晋王。”她轻抬袖，抹去嘴边遗留的点点碎物，抿唇一笑，记得上次身中寒*之时，是晋王全力相助，现在想想的确应该感谢人家的，自然态度也放柔和许多。赵匡义拂袖走上前一步，盯着徐费如看了一会儿，道：“果然是佳人一笑百媚生。”话语中满是赞美，生动的瞳眸微眯，就像碧海中倒映的一轮弯月。“晋王过奖了。”徐费如颔首致谢，长睫颤动，那一低头的温柔就一朵明媚的春花。她自己从来不曾觉察过。赵匡义怜惜地看一眼徐费如，眼中涌动着异流，道：“皇嫂身子孱弱，哪能吃这般粗糙食物，不如先进帐休息，臣弟叫人再预备些来。”“不用了。”徐费如谢绝了赵匡义的好意，将手中剩余的干馒头交给旁边的莺莺，再道：“西郊军营一向是晋王管理，想必已收到皇上的御令，择日起，由本宫在这里训练铁甲军，希望晋王能全力配合。”“那是当然。不过训练归训练，皇嫂不用如此亲力亲为。”晋王一边点头一边注视着徐费如，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关切之情，那只大手情不自禁地扬起，落下，抓住她的皓腕，“皇嫂还是先进帐休息的好。”“本宫说过了不用了。”徐费如巧妙地挣开赵匡义的手，道：“铁甲军的训练必须严格，打不得马虎眼，请晋王带路，本宫想从军中挑选一些身手敏捷、体质健强的士兵组成特别队伍进行训练。”赵匡义见徐费如很是认真，也不好强留她在营帐中休息，只好招来副将，吩咐一番，待到军号响起，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士兵齐集操练场。徐费如亦换上一套紫色的窄袖衫，着一双银色皮靴，云髻高耸，温柔态中多了一份坚韧之气。她负手行至队伍中，犀利的目光一扫，被看中的士兵皆出列。赵匡义扫眸一望，却见那些被选中者皆是身过七尺，体形剽悍者。铁甲军厉害，但其中训练的过程很严酷，身强体壮者才能承受的。除去那些轻纱软幔，这个女子踱行在士兵队列中，一身轻装，一眼看去，那气质，那气魄，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出列者留下。让其余都散了吧。”徐费如目光一瞍，落至赵匡义的身上。赵匡义怔了一下，略略一数出列士兵，不过才十八人，他顿时纳闷了，眉头微皱，忍不住问道：“皇嫂只要这些人？”“对。”徐费如肯定地回道。“才十八人，如何组建铁甲军？”赵匡义一脸的好奇。徐费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负手踱上两步，眺向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当年主母请人教本宫兵法，并为实质性地传授铁甲军的训练之法。‘铁甲军’其实是本宫苦心钻研出来的一种行军布阵之法。它的奥妙之处，世上只有本宫一人知晓。当初郴州一战，晋王可是忘了？”“当然没忘。”赵匡义肯定地回道，俊雅的脸上尽是敬佩之色。一个小小的女子竟如此聪颖。若是她真想与宋朝为敌，恐怕是个劲敌啊。“既然没忘，那晋王何须质疑？南汉的铁甲军数量虽多，但还不是最强悍。如今这一十八人，将来可挡千军！”徐费如的秀媚一挑，自信满满的样子。赵匡义听之，点头又摇头，满脸狐惑，道：“皇嫂嫁进大宋的目的，臣弟知晓。皇嫂无非是想乘机报仇，为何现在？”徐费如淡淡一笑，目光扫向远处的天空，眼里是一片蔚蓝的颜色，道：“本宫虽为女子，但也看得出大势所趋。当今皇上，也就是晋王的皇兄，他的确是个帝王之才。本宫曾很想报仇，很想让他打来的大宋江山付之一炬。但从南汉亡了以后，我改变了想法。若是我真的毁了这美好的和平，成为天下罪人的将是我徐费如。”“皇嫂能想通，真是妙极。”赵匡义一脸的喜悦，只是精明的眼眸里依然有几分堤防。徐费如此时只想训练好铁甲军，救回刘彩衣与洛雪臣的性命即可，“这次我答应训练铁甲军，并不是因为我放弃报仇。至于其中细节，皇上心知肚明，晋王就不要多问。本宫只须完成任务即可。”赵匡义渐渐放松了那份最低的警惕，扫一眼操练场上的士兵，“出列者都留下，其余的散开。”气势凌人，他严肃的时候，眉宇间透着一种帝王的贵气，难道他——徐费如暗暗发笑，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看相了。“你们绕着操练场跑十圈，半柱香之后再到这里集合。”目光落到十八名身强体壮的士兵身上，下了一个命令。士兵们面面相觑，并不懂得这位曾经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要做什么。但君命难为，他们只得听命行事。一天的训练下来，每个人都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徐费如方才放行，让他们回帐休息。夜深深，女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营帐中。莺莺早已在备好了餐食等待着，见徐费如一掀门帘进来，赶紧上前扶住，道：“小姐累了一天了，快休息一下。饭菜都凉了，莺莺再去热热。”不待徐费如开口说话，莺莺已端着托盘食物出了营帐。徐费如望着远去的背影，摇头一笑，然后坐到了硬榻上，小心地将腿抬起，放在榻上，使劲地揉搓，好久没活动了，这一天下来，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恰时门口一阵异动响起，帘子被掀开，赵匡义飘然而入，手中还拿着一只黑色琉璃瓶。“晋王？”徐费如有点惊讶，这般晚了，他早该休息了。“皇嫂累了一天了，腿脚都酸的厉害吧，臣弟这里有一瓶药酒，帮皇嫂揉揉。”话音间，赵匡义已经走到帐中，坐到了徐费如的身边，然后用手托起她的腿，毫不顾忌地脱她的鞋袜。“晋王爷，不用了。”徐费如被赵匡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地想抽开腿，却不料对方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