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怕皇兄看见?”赵匡义抿唇一笑,那笑有些邪魅。“男女授受不亲。”徐费如的眉头一皱,面对赵匡义的献情,她有些反感,赶紧推开他的手,迅速地穿好鞋袜。“皇嫂如此在意,是心里对皇兄有情?”赵匡义本来喜笑颜开的脸骤然冷漠,泛起点点失望。徐费如离开硬榻,倏地站起,道:“晋王好意,本宫心领了。”“心领?”赵匡义摇头一笑,那笑有些痛痛的,“皇嫂是否明白臣弟的心意?”温情的眸光扫向徐费如清丽的脸,那一腔情愫显而易见。徐费如赶紧别过脸去,不与之对视,其实她明白晋王是在对她示爱,只是对这个温柔的王爷,她没有半丝的感觉,“多谢晋王好意。本宫有些累了。”“既然皇兄把你送到我身边来,你就留下,不要再回去了,皇宫不属于你。”赵匡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环住徐费如的纤腰,一把将她拥住怀中。徐费如一个激灵,挣开赵匡义的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心中虽有一丝慌意,但依然掩饰的极好,道:“晋王请自重。本宫始终是你的皇嫂。”“皇嫂?”赵匡义冷冷一笑,道:“皇嫂只不过是个讽刺罢了。皇兄不爱你,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受尽折磨。”“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徐费如坚决地说道。其实晋王是个好人,平时虽然有点不羁,但凭心而论,不管是文采武功,还是德行品质,都算上乘。只是对他,从来没有动过心,有的只是那份淡淡的温暖,仅此而已。“你还是孟昶妃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画像,就被你深深的吸引,直到见到你的真人,我发觉自己的心再不属于自己,是你偷走了我的心。”赵匡义的双眸深深凝视着徐费如,满腔情意犹如春水般荡漾不停。徐费如面对赵匡义的告白,有些茫然,没想到自己惹得大宋大名鼎鼎的王爷失了心,不免有些愧疚,“对不起。”“你对我从来没有动过心?”赵匡义失望地摇头。“嗯。”徐费如不想欺骗他。“你还爱你的表哥?”赵匡义痛苦地皱眉。“对表哥的情,更多的是亲情。”徐费如静默了一小会儿,洛雪臣,那个曾经想嫁却不能嫁的人,她知道,从某一刻起,那种依赖不再是爱情了,此时此刻,她更希望表哥能跟他喜欢的女子双宿双栖,远走天涯。赵匡义的眉头一皱,道:“你爱上了皇兄?”这一问,徐费如的脸一阵绯红,她慌忙地避开,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敢想。那种微妙的感觉言不清,道不明,她只能将它敛得很紧,不让其发展。只是突然一触,心竟乱了。“没——没有。”她有些吞吐。“你刚才犹豫了。”赵匡义的脸色很僵。“他是我永远的仇人。”徐费如的目光一冷,强制性地用一种怨恨把心中的那份微妙压制住。“爱上他,只会是痛苦。你看看贤妃,就会明白一切。”赵匡义朝徐费如走近一步,温柔的面孔忽明忽暗,眼眶里流动着一股异样,那是完完全全的痛楚。“贤妃怎么了?”徐费如忍不住追问。“贤妃还在漕帮的时候,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但自从嫁给了皇兄,她变了!她的恶毒,相信你是清楚的。”赵匡义再次朝徐费如逼近,就在她失神去想的那一刻,他猛得握住她的柔荑,“既然这次离宫了,就不要回去了。”“晋王,你放手。”徐费如异常的冷静,低低一喝,她不想惊动帐外的士兵,于他于自己都不是好事儿。“我不放。”赵匡义霸道地攥紧她的手。告白之后,他不再以君臣之礼相称,而是称“我”。他愈想接近她,她就离得愈远。音落同时,他的大手一带巧劲,徐费如的身子一晃,一个不小心跌入他的怀中,接着他的唇赶紧迎上,一记深吻落到她的额头上。徐费如已经暗运一股内力在掌心之中,正准备一掌挥过去的时候,门口响起莺莺的声音,“小姐——”赵匡义一个应激反应,赶紧推开徐费如,慌忙地理好衣衫,退至一边。恰时,莺莺已掀开帐帘而入,一眼见到赵匡义的时候,不由惊了一下,赶紧盈身一拜,道:“奴婢参见晋王爷。”“免了。”赵匡义甩了甩袖,似有些恼火的样子,接着将手中的药瓶往莺莺手中的托盘上一搁,道:“皇嫂好好休息。臣弟改日再来看望。”“晋王慢走。”徐费如一脸的淡漠,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到赵匡义离去,莺莺吁了一口长气,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走上前去,扶了徐费如,道:“小姐,刚才我都听到了,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机灵。”徐费如抓紧莺莺胳膊,明显手心里有汗。“晋王对小姐可真有心。”莺莺回眸扫一眼摇动未停的帐帘,轻叹一声。徐费如的冷眸一沉,瞥一眼莺莺,略微有些生气的样子,道:“不要胡说。”“其实晋王比起皇上温柔多了。”莺莺似笑非笑,带着几分顽皮。“对晋王,只能是朋友罢了。”徐费如意味深长地说道,忽然眸子里多了一道哀伤。对感情之事,她真的不太懂得如何去把持。“小姐会不会真如晋王如说,对皇上?”莺莺的脸色微沉,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这些日子来,莺莺把点点滴滴都捕捉在眼里。其实小姐跟皇上一样,有些共同之处,这样的人最容易产生情感的共鸣。至于小姐,她无法猜透,但皇上所表露的关切,远远超过了对其他嫔妃。“当然不会。”徐费如的眸底依然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惊乱。莺莺歪头想了一阵子,道:“莺莺觉得,小姐不仅偷走了晋王的心,还偷走了皇上的心。”“是吗?”徐费如停了片刻,忽而扬眉一笑,惬意的笑容中却带着几许无奈。“是。”莺莺认真地点头道。徐费如抬眸,正与莺莺真挚的眼神相对,她赶紧避之,就像逃避心底的那份赤热一样,目光落到茶几上,看一眼托盘里颜色鲜艳的几道菜,“今晚的菜真丰盛。我还真饿了。”“小姐——”莺莺还想说些什么。徐费如已不再搭理丫头,拿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更多的,她用冷漠把所有的情感都封住了。孰不知,就在徐费如用膳之际,潜在帐外角落许久的青影悠悠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