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暗皇只觉心中一阵激荡,下腹一紧,**又有抬头的趋势,他不禁微眯了双眼,静心运转心法压下心底蓦然升起的欲念。秦酽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眼前的男人在心里意**了一番。她时刻外放的意念力,只是察觉了他精神有小小的波动,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这几种罕见的灵果,并未多想。暗皇心中一瞬间转过数个念头,面上却仍是自若淡然,将手中剩下的果子吃下,他又将一坛灵药酒开封。酒一开封,就有一股极为特别的醇香四散飘逸,瞬间便夺了人心魂去。那醇香中含着浓郁灵气、药香扑面而来,只是轻嗅,便让人口舌生津,心醉神往。严晟最是好酒,所以一闻见味,便深知是好东西,此时正一脸无限垂涎的神色,近乎贪婪的深嗅着空气中的浓郁酒香,两眼直冒绿光盯住酒坛。待酒液倾倒如琉璃杯中,更令人口中充涎,不愿移目。因那酒液如寒潭烟翠,凝如蜂浆,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寒气从杯中缭绕而上,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就看见浓稠的酒液挂在杯壁上缓缓而流。端起轻抿一口,具体是什么滋味难以形容,当酒液顺喉而下,顿觉一股澎湃的灵气瞬间奔涌向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心里扬起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最要紧的是当那股灵气被身体完全吸收后那种美妙,那不是醉,而是觉得红尘俗世,再无烦恼的轻快,所有的纷扰和积郁在心底的压力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有各种美好的情绪留存。如果真要找词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飘飘欲仙,让人不禁怀疑,传说中那仙人得道飞升时,大概也就这般感受了。严晟眼巴巴的看着暗皇一脸沉醉享受的表情,出声催促地问道:“皇,味道怎么样?”暗皇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朦胧的迷离,微微一笑间尽是勾魂摄魄的风情,他看向秦酽道:“丫头,这酒有迷幻作用?”“只是酿酒时加了忘忧果而已。”秦酽回道。忘忧果,少量服食可以提升修行者对心境的感悟,但若是过量服食,则有可能迷失在幻觉之中,一辈子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幻。“此酒名何?”“尘烟如梦。”暗皇了然轻笑,“真是个好名字。”严晟此时已经等得耐不住性子了,直接伸手拎起酒坛,笑眯眯的直接抱着酒坛开喝,在一旁啜的啧啧有声,还忍不住啧声喟叹,整个一个有酒万事足的酒鬼德行,让人不忍直视。将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暗皇笑吟吟的望着那少女,道:“丫头,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可事到如今你却还为自报家门,诚意何在?”“秦酽。世间一浮萍之人。”秦酽声音清淡的回答,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暗皇淡淡凝眉,为她眼底的淡漠与无动于衷。他笑声轻吟:“浮萍漂泊本无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有自己的地方便是家,多少潇洒自在。”秦酽不置可否,将未开封的灵酒打开,为暗皇空了的酒杯满上,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端起冲他举了举,将话题拉了回来:“灵酒百坛,四种灵果各三百枚,最为你帮我的代价如何?”暗皇端起酒杯,轻碰秦酽的酒杯,笑道:“成交。不过今晚是无法离开了,不若开怀畅饮一番?”“好。”在一旁抱着酒坛,正小口小口啜饮的严晟一听,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今晚他也算沾光了,能敞开肚子喝个畅快淋漓。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世却如此残酷。在他正美得找不着北时,暗皇低沉好听的声音将他的美梦击了粉碎,“严晟,去安排一下。”“……”严晟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自家君上,眼神怨念至极,声音弱弱地道:“能不能明天再去?”暗皇清浅一笑,声音淡淡:“你说呢?”严晟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地起身,怀中犹抱着酒坛,根本不舍得放下,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两步,看向一旁正冷眼旁观的少女,露出一个极为狗腿的笑容,语气谄媚道:“秦酽阁下,能不能再赏小的几坛酒?”秦酽失笑不已,反问道:“你说呢?”严晟顿时泄气,肩膀耷拉了下来,将俊朗的形象丢到九霄云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拿钱买成吗?”秦酽点头,“这个可以。”“多少都可以?”严晟双眼冒光,迫不及待地问。这酒称其为“琼浆玉液”也不为过,是他这辈子喝得最好喝的酒了,没有之一。“可以。”“一坛何价?”“十万灵晶币。”“……”严晟差点腿软的给跪了,眼珠子都被惊得险些脱眶而出,愤慨大叫:“你坐地起价!”秦酽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开始细数:“酿制此酒一坛,需千年以上年份的灵果三十九种,五百分之上的辅药八十一种,万年灵乳九滴,三千年玄冰花九朵。”“额……”严晟哑口无言,他颤巍巍的冲秦酽伸出两根手指:“给我两坛。”秦酽笑着点头,意念微动,从识海空间取出两坛灵酒,放在面前的长几上,曼声道:“银货两讫。”严晟肉疼不已的从乾坤戒中取出两张墨晶卡,上前两步递给秦酽,抱怨道:“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总要给我优惠一些吧?”“好,送你四枚益神果。”秦酽接过两张墨晶卡,将其收入储物戒中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盒递给严晟。严晟虽不知道益神果的具体功效,但听名字也知道对识海有益。再说这丫头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好的。得了这四枚灵果补偿,总算在大出血后,勉强让自己好受了一些。将长几上的两坛几乎让他倾家荡产,才换来的灵酒收入乾坤戒,严晟转身离开,去执行自家君上交代的任务。说白了,根本不用提前安排,君上就可以让那丫头轻易脱身离开。众所周知,皓月阁是夜刺旗下的产业,权重的地盘,可权重是君上的下属,只是不被外人所知。君上故意将自己支开,到底是何居心,当他不知道么,还不是为了能跟那丫头独处?!刚才他就看出来了,君上分明是被那小丫头迷住了,于是他这个下属兼兄弟就得乖乖靠边站了。哎……漆黑一片的园子里,严晟边走边在脑中碎碎念,表达自己心中无以伦比的怨念。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而过,夜色深沉,已是寅时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归元大阵所形成的巨大结界,散发着灼目的光辉,像一个巨大的穹盖,将占地近十顷的皓月阁笼罩在内。闵家、段家、诗家,跟随闵斐三人来到无限城的所有随行人缘齐聚皓月阁,经过地毯式的搜索无果,凶手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此时,皓月阁大堂内。一袭月色襦衫的权重高居上位,平日的温润儒,平和内敛,如今早已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面色清冷,气势凌厉,锋芒尽显。三家的护卫统领面色阴沉,依次坐在堂下。居于左侧第一位的是闵家护卫统领于强。紧挨着他而坐的是段家护卫统领崔骆,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劲瘦,面相和善。诗家护卫统领肖渊是一个满脸络腮胡,膀大腰圆,甚是魁梧的汉子,居于左侧次位。三人的作为排序,也代表着其主家地位如何。整个大堂中气氛凝滞,仿佛空气都带着让人窒息的沉重。权重面色不善的看着三人,冷声道:“三位统领,我权某买三位主家的面子,全力配合,得罪了所有客人,让你们搜查。如今搜也搜过了,结果证实那刺客并没有潜藏在我皓月阁中,不知那归元大阵何时能撤?”崔骆冲权重拱了拱手,语气慈和道:“阁下稍安勿躁。事发之时,于强贤弟应变及时,一盏茶时间不到,阵法已经布设完成,我等也带人及时赶到,将结界外看住,根本没有给凶手逃出去的时间。虽然已经搜查过一次,但皓月阁占地颇广,后园更是峰峦叠嶂,古树森森,幽篁成片,若是有人存心隐身其间,定然短时间内难觅其踪。还请阁下再容我等仔细清查几次,若是再无结果,自会将阵法撤除。”权重不为所动,唰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面无表情道:“权某是生意人,利字当头,皓月阁一日无法开门迎客,便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敢问三位,这损失何人来赔?”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为难。这里是无限城,是罪恶之城,古修界一个特殊的存在,这里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凶人比比皆是。即使他们的主家乃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可以让权重买三个家族的面子,但并不代表他就怕了他们。若是真的发生冲突,无限城中的所有势力,一定会结合起来一致对外,斗个不是族灭,便是城亡。这并不是假设,而是有先例可循。以皓月阁的财源滚滚,恐怕只是耽误一日,所损失的灵晶币,对他们三人而言就是天数字。但是,他们必须将凶手拿住,有何脸面会林澜城,如何向家主交代?三人狠了狠心,终于咬牙做了决定。于强冲权重抱拳一礼,面色慎重道:“还请阁下再宽限一日,一日之后没有结果,我等便撤出皓月阁,这一日的损失,也会如数赔偿。”权重终于露出了到来后的第一抹笑容,恢复了往昔的温润儒,他抱拳回礼道:“既然如此,权某自是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