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权衡利弊】（上）

李诺见到我恭敬行礼道：“公子回来了！”我微笑着摆了摆手，邀他来到凉亭入座：“李先生最近在雍都过得可还如意吗？”李诺呵呵笑道：“公子让我留在雍都，赢厉却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我知道赢厉十分器重他，早有将他从我身边夺走的意思，现在李诺已经成为他身边的幕僚，我不知道李诺心究竟作何感想，不过跟在赢厉身边显然比跟随我要有前途的多，倘若李诺也是这样想，以后在他面前说话也需要小心一些。我微笑道：“李先生的本事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到。”李诺不禁微笑起来：“在李诺心公子始终是第一位的。”他这句话无异于向我悄然表露仍然将我当成自己的主人。我心头一暖。李诺道：“太傅百里偱被释放了，太后为此打动肝火，最近先后杀了几个臣子，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臣。”我冷笑道：“那老太太现在受了刺激，整个人喜怒无常，我也险些被她砍去了脑袋。”李诺笑道：“公子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我摇了摇头：“我在秦国并无任何根基，赢厉虽然帮了我，只是因为眼前我对他还有些用处，等到我的价值被完全榨干之时，很难说他会怎样对我。”李诺笑道：“公子识人的本事的确是举世无双，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为何不尽快在秦国扎稳自己的根基，发展自己的力量，让老太后不能再这样对你！”我微笑道：“看来李先生已经帮我想到了办法。”李诺道：“公子虽然是周天子的义子，霍国王位的继承人，只可惜这一切都是虚名而已，现在你一无封邑，二无官职，秦人根本不会买账！”我点了点头道：“我要是当了秦国的官儿，岂不是太没有面子？”李诺道：“公子好像和秦国公主赢怜的关系非同寻常。”提起赢怜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灵珑也不会悄然离开我。这两ri我患病并没有和她相见，想必她忙于静山侯赢聂的葬礼，也没有机会过来看我。李诺道：“我听闻太后和厉共公准备将赢怜嫁给骊戎酋长，以平息边境的动乱。”我低声道：“赢怜对我说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会在这件事上与赢厉达成共识？”李诺淡然笑道：“在王位的继承问题上，赢怜本身就站在厉共公的一方，太后对她抱有成见并非一ri，厉共公现在根基未稳，骊戎是最接近秦人腹地的野蛮人，其酋长察塔为人勇猛无双，手下拥有一支骁勇善战的队伍，厉共公在过去和我的谈话之便多次透露出收编骊戎的念头，将赢怜嫁给察塔，这次的危机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掉。”“可是赢怜是他的同胞妹子！”我有些不解道，到现在我都想不通赢厉为何会对赢怜如此绝情。李诺笑道：“王侯之家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极为淡漠，赢厉野心很大，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凡事他皆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出卖妹子的利益又算得上什么？”我怒道：“当初如果不是赢怜帮他，他怎会如此顺利的登上王位。”李诺又道：“公子难道没有看出，赢厉想将赢怜嫁出去，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因为我？”李诺点了点头：“不错，公子将赢厉从霍国救出，又帮助他登上王位，绝对是他的大恩人，这段时期公子在赢厉面前表现出的胆sè和本领想必他已经深深认识到。”我默然不语。李诺道：“其实做人的最高境界是挂羊头卖狗肉，这件事怨不得公子，公子想要帮助他，就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本领，照我看，赢厉既想利用公子，又害怕公子变得羽翼丰满。”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假如公子与公主结合，等于在秦国拥有了堂堂正正的地位，公主赢怜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在她的兄弟之无人不知道她能力出众，比起须眉男儿不遑多让，当初能够被秦悼公如此宠爱，和她的本事不无关系，如果赢怜身为男儿，肯定也是秦国王位的重要人选之一。”李诺所说的一切很有道理，我低声道兄认为我应当怎么做？”李诺笑道：“既然赢怜对公子有情，公子对她有意，干脆向赢厉提出你要娶赢怜，看看他如何应对。”“只怕他不会答应。”李诺意味深长笑道：“公子没有去尝试，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我内心充满了矛盾，灵珑刚刚离去，我便向赢厉提亲，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李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前的情况看似平静，实则暗cháo涌动，公子必须权衡利弊，早下决断。”李诺走后，我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从眼前的局势来看，我迎娶赢怜无疑是一招最为正确的妙棋，可是灵珑才是我的未婚妻，我娶了赢怜，将她置于何地？消息如果传入她的耳，只怕伊人会心痛yu绝，ri后再无原谅我的一ri。我独自坐在院落之，凝望空的那阙明月，眼前浮现出灵珑痛不yu生的美眸，内心充满了歉疚。谢晴悄然来到我的身后，柔声道：“少爷，你病刚刚好，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我转身看了看她，刚刚被我变成小女人的她含羞垂下头去，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谢晴，陪我坐坐！”谢晴柔顺的点了点头，在我身边坐下，我揽住她的纤腰，轻声道：“不知道灵珑会不会原谅我。”谢晴小声道：“灵珑姐姐温柔善良，胸怀宽广，不会真的生气，我想很快她就会回来。”我默默摇了摇头，低声道：“假如我迎娶赢怜呢？”谢晴一双美眸顿时睁大，显然被我的问题惊呆了，许久方才道：“可是……可是……你要和灵珑小姐成亲的啊……”在她们的观念之，无论我纳几房妾侍她们都可以接受，可是我正式娶妻却只能是灵珑。我苦笑道：“我有苦衷……”谢晴小声道：“我相信少爷有苦衷，可是你这样做，灵珑姐姐会如何做想？这次出走，她本已伤心，如果知道你和公主成亲，她是不是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我用力抿起嘴唇，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谢晴柔声道：“身为奴婢，我本不该过问少爷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大大的不妥。”我低声道：“假如我一定要这样做呢？”谢晴轻轻咬了咬樱唇：“少爷，我知道你凡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还是多想想灵珑姐姐的感受。”我黯然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会考虑……”赢厉似乎早已经料到我的来意，微笑着指了指对面道：“坐！”我恭敬道：“君臣有别，我还是站着好！”赢厉哈哈大笑起来：“别忘了我们还是兄弟！对了，你今ri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我低声道：“大王把我当成兄弟吗？”赢厉重重点了点头。“我想请大王收回成命，不要让公主嫁给骊戎酋长。”赢厉唇角的肌肉猛然**了一下，双目瞬间变得冰冷异常，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我，我无畏的看着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与屈服。赢厉冷笑道：“这好像是我的家事，你虽然是我的结义兄弟，好像也没有资格过问！”“大王，公主和你是一母所生，难道你当真忍心看着她远嫁异邦？”赢厉拍案怒气道：“她是我妹子，我自然疼她爱她，可是我向她说出此事之时，她自己并没有说反对，你有什么资格前来说三道四。”我心愕然，赢怜竟然没有提出反对，可是她那天见到我的时候明明哭成那幅模样，究竟是赢厉撒谎，还是赢怜故意设了一个圈套让我来钻，这件事很难说清，难道说赢怜是故意骗我前来，将我逼入绝境之？无论赢怜的初衷怎样，眼前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心一横，大声道：“大王，公主根本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察塔，你何必逼她！”“我逼她？我从小到大有哪一件事逼迫过她？好你个姬归，今ri你居然管到我兄妹的头上来了，好！今ri我就让赢怜当面说给你听，我有没有逼迫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