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有想到,狱卒口所说的那个犯人,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诏狱第五层。越往下走,众人就越感觉一股可以沾湿衣服的『潮』气,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人受不了的,这里竟然会是冰窖,石壁都大部分都结上了一层冰。狱卒还笑咧咧地介绍,平常兄弟们就是在这里找补贴的,将一桶桶的冰卖给一些大户人家,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外,就只有我们锦衣卫诏狱才产冰。怪不得,到了第五层后,除了牢房,就是装满水的木桶;狱卒还介绍这些全部是今天早上刚换的,放一天一夜就可以全部结冰,昨天的桶冰已经都被买主买走了。这回,曹卓忍不住问:“那个人关这里多久了?”狱卒算了算手指头说:“两年有多了。”天隐客和曹卓等四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在这样的地方既然能生活两年多?由于第五层过于寒冷,没有什么蟑螂老鼠之类的,不过隐隐中还是有一股臭味,被冷气所压抑住,才没有那么臭。走到最里面的牢房,几人更为惊讶无比。破烂不堪的衣服,顶多就是遮住了下体,其它位置几乎可以说是挂着布条,蓬『乱』的长发,瘦骨如柴的身体遍体鳞伤,几乎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伤,还有很多是结疤后,再加上去的新伤,人被上着手链和脚链,缩在一个角落里颤抖着。不过,还好,这间牢房挺干净的,干净得连根稻草都没有,只有带着血迹的地板和一个犯人。这连曹卓自己都不敢想象,能不能在这里生存上十天半个月。天隐客看了头皮都有些发麻,这简直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这里挨冰冻之刑啊。曹卓和天隐客两人看着狱卒,满脸不相信的样子。狱卒连忙说:“两位大人,真的没有骗你们。”“不会吧?一大清早的不是用过刑了吗?我也记得今天不是过节啊,也不是上大刑的时间,你们怎么又来啦?”听到这声音,曹卓和天隐客瞪大眼睛看着在角落里颤抖的犯人,这声音不仅洪亮而且还中气十足,哪里像被折磨过受过大刑的人啊?整个诏狱第五层都回『荡』着犯人的声音。“你们……你们每天给他吃什么?中气这么足?”半晌后,天隐客呆呆地问。“自从来到第五层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给他送过饭,原本想饿死他的,可这家伙就跟怪物一样,两年来就喝水饱,看他这个样子,兄弟们也来兴趣了,就天天无限量供应他水喝。”怪不得,刚才来的时候,牢房的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上,估计就是喝桶里的水。不久后,曹卓开口问:“他犯了什么罪?”“大人,要是你问小的其他人犯了什么罪,小的肯定不知道,可是这家伙的罪,我们全诏狱都知道,都可以倒背如流。”狱卒似乎很自豪的『摸』样。曹卓心底咯噔一下,随即心中一狠,拼了就算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只要他听话,我就救他出去。接着,狱卒继续说:“他呀,本来是来京城游玩的,可是在酒楼里喝多了,耍酒疯,还耍到白大人身上,据说他当时竟然吐了白大人一身,而且顺手还用酒坛把白大人砸了个脑袋开花,兄弟们可是很佩服他啊,不过还好他没有去赌,要不这运气还不得输得倾家『荡』产。”说完狱卒在一边哈哈大笑。曹卓和天隐客颇为无奈,这家伙也太倒霉了吧。让王成和陈龙带着狱卒到五层门后等着,曹卓打算和天隐客私下跟他谈谈。待他们三人离去后。曹卓猛一拳向犯人的头颅直轰了过去,势如破竹。可是犯人似乎在看着曹卓的拳头,没有任何的反应,颤抖也消失了,如同石像一般稳重。拳劲将犯人的蓬『乱』不堪的干枯头发吹得向后飞扬,『露』出了犯人一直被头发遮掩的脸容,满脸跟身体一样没有一处是好的,就跟马蜂窝一样,早已经失去以往的样貌。天隐客被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人脸啊?心中不仅发寒,锦衣卫诏狱的酷刑自己可不想要尝试,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曹卓地拳在距离几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轻轻一笑,这家伙的眼神很锐利,很坚定,可当拳停下后,又变回涣散无神,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想不想离开诏狱?”收回拳,曹卓对犯人说。蓬『乱』的头发再一次把整个脸都遮了起来,对曹卓说:“不会是要拿我去当代罪羔羊吧?”曹卓轻蔑一笑:“我从不做那种事,你想离开诏狱当然有条件,不过在谈条件之前,我想试试你的身手,看你能不能达到基本要求。”没有想到曹卓话刚说完,犯人猝然发动攻击,仅仅在一瞬间,天隐客暂时失去武功的就不说了,可连曹卓都没有反应过,两个人就这样被制服了……双手的铁链勒着曹卓的脖子,手上不知道何时拔出了曹卓的佩刀挂在天隐客的脖子上,两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就跟一阵风一样。曹卓和天隐客心中一紧,在寒冷的第五层诏狱里,额头开始渐渐地冒出冷汗。犯人把刀『插』回了曹卓的刀鞘中,走回去自己原先蹲的一个角落说:“说说你们的能给我什么吧。”情况似乎一下子颠倒了过来。天隐客和曹卓看着犯人心有余悸,曹卓开口说:“我需要你保护我们,没有什么能给到你的,而且分分钟钟会遭遇不同的刺杀手段和武功高强的敌人。”“不同的刺杀手段?武功高强的敌人?……”犯人默默着念着这几句。天隐客对曹卓说:“曹大哥,这家伙这么厉害,我们放他出去,要是跑了怎么办?”曹卓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犯人。犯人站起仰头大笑:“嘿嘿,不用怕,这么有意思的事,我是不会跑的,我倒要尝试一下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曹卓转过头对天隐客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然后又对犯人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世豪。”“我是锦衣卫同知,曹卓。”指着身边的天隐客说:“这是我兄弟,锦衣卫百户天隐客。”天隐客对林世豪点点头。就这样曹卓、天隐客带着林世豪出了第五层诏狱,见到狱卒的时候,曹卓说:“第五层的犯人已经死。”接着还威胁了一句:“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那你就买好棺材吧。”面对着曹卓那杀人般的气势,狱卒连忙求饶:“能为大人办事,小的三生有幸。”拿出钥匙要给林世豪解开锁链的时候,却被拒绝了。精铁锻炼出来的铁链就被林世豪用力一扯,手链脚链从中间裂断而开,对着曹卓等人说:“这两副铁链陪了四年多,也可以当我的武器。”既然,林世豪这么说了,曹卓也由得他去。一行无阻的离开诏狱后,林世豪经年不见日月的呆在诏狱里,出来后却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适,也没有太多的感慨。曹卓让王成带着自己的令牌去锦衣卫经历司给林世豪加个锦衣卫百户高手的身份,领取衣服和佩刀等物品,然后在去搞个面具回来;林世豪却开口说要个铁的面具。另外又让陈龙带着陈龙去洗刷一番,不然这阵恶臭,还真不知道要熏死多少人;吩咐虽然没有指明去那里洗刷,可却令林世豪感觉到曹卓他们很热情,因为,陈龙竟然带着林世豪去花楼洗澡,还带喝花酒……回到公房后,天隐客问曹卓:“曹大哥,你说这家伙真的会乖乖地听话吗?”“就刚才我看到他的身手,如果想要逃出诏狱的话也很容易,在被抓去第一层用刑的时候,猝然袭击,夺门而出,诏狱里的狱卒也拦不住他,之后,只要他一路逃出京城,除非我们锦衣卫能包围住他,不然再也别想能抓他回来。至于我有信心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离开诏狱目的就是为了尝试诏狱里所有的刑罚,你也许没有注意到,他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透『露』着那丝兴奋的感觉,仿佛是很期待一样,这家伙简直是个怪物。”真是什么变态的人都有。中午时分,见他们还没有回来,曹卓带着天隐客出去吃东西,在繁华的街道上,却有一个非常令人瞩目的一个焦点。一个身穿黑豹服,带着青铁面具,手脚还带着锁链的人跟曹卓和天隐客迎面走了过来,不用说,曹卓、天隐客都知道他是谁。见到曹卓、天隐客后,林世豪说:“这锦衣卫令牌还真管用,一路上有好几对巡逻兵要查我,结果拿出令牌晃一晃都怕他们吓跑。”林世豪再次拿了令牌。曹卓和天隐客顿时无语,这不就是曹卓的锦衣卫同知令牌吗。夺过林世豪手中的令牌,曹卓说:“你认不认识字的啊?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曹卓。”“切,不就是个令牌嘛?那么紧张,我还有三个,你们看。”没想到林世豪又拿出了三个令牌。曹卓和天隐客直接被雷倒了。锦衣卫百户高手,陈龙;锦衣卫百户高手,王成;锦衣卫百户高手,林世豪。怎么几个人的令牌都到他手里了?就差天隐客的锦衣卫百户令牌。曹卓很无奈地问:“他们两个人呢?”“哦,还在喝花酒吧,大人你也真够意思,一出来就请我去喝花酒,不过那里的粉头不怎么样,开始的时候,还会叫几句,可后面就跟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搞得我什么兴致也没有了,所以就先行离开了。”花酒?我什么时候请你去喝花酒啦?曹卓很怀疑陈龙的理解能力。旁边的天隐客却看着曹卓,这家伙都没有请过我喝花酒。“遭了。”突然曹卓一声大喊,引得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透了过来,看到他们是锦衣卫后才连忙收回目光。曹卓脸『色』有些木然说:“死鱼,一动不动……你不会把人家给搞死了吧?”结果,林世豪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出个当然所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