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欧阳司令好像兴致很好，他又斟了一杯，眼看追月的酒一动未动，他笑道：“追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又不是不沾酒的人，想当年你在追月阁，喝倒了多少对你挑衅的富家公子，你那是海量啊！今日怎么不给我这个面子？”追月淡然一笑：“我不是留着精神与你分享你的好消息吗？我怕我醉了，就没有兴致和你分享快乐了。”欧阳一愣旋即大笑：“差点忘记了！我说和你分享快乐，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追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个好消息就是……”欧阳拖长了声音，然后又停下，举起酒杯道：“要想知道，你就把酒喝了。”追月浅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的样子让欧阳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我看到了当年追月的风采！”追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伸出芊芊玉手，拿过欧阳的杯子，满满的倒上，然后笑意浓浓的高举酒杯：“司令，这一杯我敬你。”欧阳不接杯子，反问道：“敬酒也要有个由头，你为什么敬我？”追月抬眼看见欧阳满脸春风，双眼含情的看着自己，料想这欧阳司令没有安好心，想将自己灌醉，她在心里冷笑道，今夜还不知道谁醉呢。但表面上，追月装得波澜不惊，她巧笑倩兮，美目流转，低声道：“我嘴笨，想不出什么美言，就刚才司令说的，为我们二十年后美好的重逢，干杯。怎么样？”“妙！妙！”欧阳接过酒杯，一只手不经意间攀上了追月的腰际，低声道：“此情此景，让我突然觉得，分不清是追月，还是我的太太了……”“司令真是大煞风景，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再说，你想把我当谁，都行。”追月娇声道。这一句话让欧阳顿觉浑身酥麻，脑袋发热，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该告诉我，你的好消息是什么？”追月柔声道，“不然，你就来不及了……”“对，赶紧说，不然就来不及说，没空说了……”欧阳司令果然想歪了，打了追月的歪主意。他猴急地脱下帽子，解开大衣的扣子，笑着说，“两杯酒下肚，有点头晕了。”追月看他的“酒劲”还没有上来，于是笑道：“司令说笑了，这还没开始喝呢，你就醉了？莫不是司令嫌弃我敬的酒？”欧阳忙不迭地说道：“岂敢岂敢？美人敬酒，千杯不醉！不醉！”“那再来一杯？”“妙极！不过古人饮酒都兴行酒令，今日酒令就免了，追月，你能不能像在桂花节上，浅吟低唱，翩然起舞，为我作乐？”看来这个欧阳是越来越过分了！追月心里生气地想着，我长歌伴舞，那也不是为了你。不过欧阳司令的话，倒让她想起，桂花节上，谢连翘也是座上宾，追月的每一句歌，都是为他而唱。那时候追月就会乔装之术，常常扮作别的样子，汲水的女子，骑马的少年，兴起之时，踏歌而舞。没想到这也被欧阳识破。想起往事，她不禁低吟道：“青山绿水，百花竞放。你看我，隔着十里河岸我寻你，万水千山……”婉转优美的歌声里，欧阳司令也保持着沉默。有那么一瞬间，追月的歌声带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追月阁，那个在溪边汲水的清秀女子，曾经是那么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想对要追逐的梅追月放弃，直到他发现二者是一人时，他简直欣喜若狂。但是她不是为他而歌……良久，欧阳司令惆怅的说：“今夜，二小姐算是为我而歌吗？”追月却转移了话题：“司令不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吗？快说，这一杯，为你的好消息。”说着，一杯满满的酒举到了欧阳司令的眼前。敬酒的由头也有了，歌也唱了，他再没有理由推脱，借着酒劲，抓住了追月的手，将酒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告诉你追月，今夜我可立大功了！就算大帅下来，我也是功臣，找不到太太又怎么样？”酒壮英雄胆，欧阳说话的口气也大了起来。“那还不快说你的好消息是什么？我都等不及了。”欧阳司令突然觉得眼前的追月有些模糊，脑袋里有一阵阵的晕乎，他甩了甩头，说道：“今夜我灭了吸血鬼王！好像有点醉了……在西北丝厂的森林，我……我一把火烧了……”欧阳说着，舌头渐渐不听使唤，眼前的追月飘飘忽忽好像是成了飞天的仙女，他喃喃的说道：“追月……你真美……”“砰！”欧阳的头磕在桌沿上，发出闷响，但是他全然不知，沉沉的睡去了。追月莞尔一笑，再厉害的狮子和狼，在她的迷魂散下，不都成了乖乖的羔羊？“龟孙子！原来真的是你在暗中使坏！”憋在床底的凤舞早就想出来，一听欧阳司令的话，才知道是他在放火烧山，火上加油，她气得从床底钻出来，手拿一柄锋利的匕首，直向欧阳刺来。“不可！”追月眼疾手快，拦住了疯狂的凤舞。凤舞情绪激动，不顾追月的阻拦，将匕首架在了欧阳的脖子上，愤怒的说：“追月，你不知道，今夜就是这个畜生，一把火想烧死我们！”“不是说烧死吸血鬼吗？”“吸血鬼也在其中，我们是在追杀吸血鬼，突然遇到大火封山，这孙子还派了直升机在空中往下泼汽油，你说他该不该杀！”“可能误会了。他不知道你们在里面。”“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司令太太？怎么事事都顺着他为他说话？”凤舞狠狠的说，“还是你对他动了情？”追月淡淡的说：“你小声点，惊动了守卫，我们谁都没好下场。你现在杀死他，不过易如反掌，他现在不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也不能开口解释，这样杀人，不是你们行动队的作风吧？你说的动情是什么？追月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何来有情？”“他要杀我们也不见得光明磊落！对付这样的小人还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凤舞生气道，“你简直是执迷不悟！”但是追月的话还是触动了凤舞，她无奈地拿开匕首，气得在屋里打转，她说：“你就留下来保护他吧，我走了！”“你不杀他，我也走。”追月看了一眼昏睡的欧阳，说道。她的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对欧阳仁慈？即使他已经威胁到了身边人的安全。是要留住自己年轻时的一点回忆吗？毕竟，那个年代陪伴她的人，活着的，恐怕只有欧阳了。她怕他一死，自己也算死了吧？活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记忆力的人，还有什么值得追忆的？好像自己拥有的那一段美好时光，都是假的，假得好像是自己的臆想，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作证。“那你到底要闹怎样？又不让我杀他！离开这里以后会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的！”凤舞说着，重重一拳砸在床头上发泄自己的不满。“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追月的话未说完，屋里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在两人诧异的目光里，床头的挂画突然向右移动了！顷刻间，挂画移动了位置，现出一个拱形的门来。“有机关！”凤舞大喜，刚才自己那一拳，竟然打开了这间屋子的机关。凤舞原来就是干着地下的勾当，现在一看到地道，职业病瞬间就犯了，她好像忘记了要带追月离开的事了，一纵身跳进拱形门里，回头对追月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探一探！”“小心……”追月吩咐着。“轰隆隆……”床头挂画恢复了原样，凤舞火急火燎的走了。追月跌坐在床头，长叹一声，欧阳还在昏睡，想必不到明早他不会醒来。刚才还举杯对饮，现在剩下她一个人枯坐，往事如潮般涌来，追月陷进了二十多年前的回忆里。“砰砰砰！”突然的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司令！司令！”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外面用力的大喊着。追月装作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声音：“司令睡下了……”“太太！请司令快点回军政处，发生大事了！”“什么大事？司令累了……”“查理先生被劫了！”外面的人大声说道，“我正在集结部队赶过去，就等司令发话了！”追月不敢再多问，怕自己说话露了馅儿。“我在大门口等司令！”外面人说完话，“咚咚咚”地跑开了。追月犹豫不决的站起来，她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不然不会深夜来打扰欧阳的睡眠。如果她不将他弄醒，一会儿那人再过来催促，必定引起怀疑。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打开盖子，送到欧阳的鼻子边，这是迷魂散的解药。很快的，欧阳司令便迷迷糊糊的醒转，他睁眼看见衣着整齐的追月，不解的问道：“你还没睡？我怎么睡在这里？”追月笑道：“司令喝醉了……”“喝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没有闹酒疯？有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欧阳后悔不迭。“都没有。司令，外面有人传话进来，查理先生被劫了。叫你赶紧到军政处……”“查理被劫了？”欧阳司令惊得一点睡意都没有，“这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