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印证了这些猜测和流言似的,这家人真的开始出问题了。先是一夜之间,整家人上上下下饲养的小动物、小昆虫,例如猫、狗、小鸟,后院养的马匹甚至是罐里的蛐蛐等,无一例外全都死掉了,而且里里外外、大大小小死得干干净净。不等所有人从惊骇中缓过来,家里不管是主人家的还是仆人的孩子,凡八岁以下的孩童全都病倒了,高烧不退,紧接着是八岁以上,然后便是成年人。最后,除了这家老爷外,所有人都病倒了,遍请名医,却药石无效,唯一可以勉强算是幸运的就是,所有病倒的人当中,除了三个身体虚弱的死了以外,其他人只是由于持续发烧而无法下床行动。而这家人当中唯一能动的老爷这时也明白,他们招惹到了可怕的东西。不知是不是为了惩罚他,从小孩开始,陆续有人开始死亡,却只有这位老爷身体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仿佛就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家人一个个死去似的。这老爷也活了不少年头,虽然遇此大事,却依然让自己强自镇定了下来,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点能力手段,他也不可能成为这一大家之主。以最快的速度,这位老爷捐出一大笔钱,请来一位老道,并修建了现在这座道观,而观内后院中那奇怪的屋子,其实内里就是埋葬那两具尸骸的地方。这位老道出现在镇上时,身边还带着一个小道童,也就是现在观内那位老道长。很明显,通晓玄术的道士在观内镇下了游走在那家人中的冤魂恶鬼,而据当年那老道检查后说,出现在那家人中的恶鬼正是那仆人与小姐的怨魂。听到这里,况非凡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两位道长一直在镇上呆着?”风天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道:“最早那位老道长自然已经不在了,所以由现在这位老道长接手,继续镇压那后院中的两缕怨魂,而最为麻烦的是,因为那间屋子的存在,老道长根本不能离开后院时间过长,听说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是极限。”“哇哦……”况非凡咧咧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犹豫着问道:“那个……如果现在这位老道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该怎么办?”风天顿了顿,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按说应该是他的徒弟,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办法,不过老道长自有安排。”况非凡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略有些不以为然,进道观后他见过的那些道士当中,真正踏下心来入观修行的,他一个也不敢确定。不过正如风天说的,或者老道长自有安排,应该还轮不到他们两人操这份心。听完了老道长的故事,两人这顿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抹抹嘴巴便准备结账走人。但出了包间,两人才发现,刚刚包间内没有窗户,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透过酒楼窗户向外看,这会儿已然乌云滚滚,虽然时间还是下午,但看如今外面天空,有如夜深了一般。可惜,酒楼已经打烊,根本不打算让他俩在里面避避雨,不过万幸的是,他们提供雨伞。但刚走出门没走两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中电闪雷鸣。两人刚举起伞,便被大风吹得向上翻了起来,两人试了试,根本没办法把伞翻回来,就这样,眨眼间,狂风夹杂着暴雨把两人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没办法,两人干脆把伞一扔,风天眯着眼勉强看了看四周,伸手一拽况非凡,往前就走。原来离酒楼不远处的拐角,有个不大的旅馆,幸好离得近,还能够看到外面的招牌。等两人冲进旅馆门厅,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下着小雨,从门口走到前台,身后是长长的水渍。“进来干什么?”况非凡抹着脸问道。“住啊,这就叫人不留爷天留爷。”风天甩着脑袋上的水。大概是天气原因,旅馆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他俩进来时,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有进来躲雨的,也有干脆准备住下来的,轮到他俩要房间时,就只剩下一间。无奈,两人也只能要了房间,好在旅馆不大,设施却挺齐全,他俩还买到了T恤、沙滩裤和拖鞋,总算能替换一下身上的湿衣服。两人好歹洗洗,换上衣服,看外面依然风雨交加,显然这场暴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看来暂时是困在这里了。“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喝的。”风天建议道。屋里呆着也没事,况非凡索性也跟着一起下楼。大厅里人依然不少,正准备往前厅一侧的小卖部柜台走过去,突然,旅馆大门一下被推开,两个人夹着风卷着雨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况非凡下意识看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雨衣的警察,竟然还是熟人,不久前刚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看着他们一直走到前台,和坐在后面接待客人的服务员开始交谈起来。况非凡迟疑了一下,尽量靠近前台,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不过风雨声与厅内嘈杂的人声令他根本没办法听清楚,隐约听到了“女人”和“车子”。他不禁心中一动,风天这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况非凡伸手示意他先别过去,他俩小心地躲在一旁,注意不让前台的警察注意到他们。“什么情况?”风天小声问道。况非凡皱着眉,同样小声回答道:“我怀疑前台那个服务员可能了解车祸的情况。”风天抬手摸着下巴,偷眼打量着前台那边。况非凡眯着眼睛想了想,忽然伸手抢过风天手中的塑料袋,小声对他道:“一会儿你去找那服务员打听一下,我先上楼。”风天立时表示不同意:“为什么是我?”况非凡用下巴点着前台那方向,道:“你看,那服务员脖子上戴着玉坠,手上还是串佛珠,明显比较迷信,正好适合你出马,过去给她看看手相,聊几句,什么都能问出来不是?”说完,他便笑嘻嘻地偷偷摸摸闪身上楼回房。结果他在楼上一直等了快两个小时,风天才晃晃荡荡推门进屋,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况非凡断定,他一定打听出了什么。果然,风天头一句话就是:“你还真没猜错,那姐姐的确了解事情经过,而且还是半个目击证人。”“此话怎讲?”况非凡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