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边听,还一边往周围的山林瞧着,努力的寻找她嘴里说的那个“人”。但是奈何外面本来就没有月亮,加上森林里的树木遮挡,简直黑得可怕,偶尔有黑影从眼前急速飞过去,都是一些晚间出没的燕老鼠(蝙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见一个比较奇怪的声音:“嘿嘿嘿……”我心脏缩了一下,登时额头见汗,因为这声音实在太像是人的笑声了,而且非常具有规律,每三声笑声为一组,三分钟发出一次。我心说这也太有规律了,简直就像是一种机械的信号,如果这个声音真是人发出来的,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正常,不是癫痫了,就是帕金森。一想到一个畸形的癫痫病人半夜没事藏在林子里对我们发出这样的怪声,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就小声问梁倩:“这个……这个该不会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吧?”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经常在山里跑动,山里有什么动物我还不知道么?这绝对是人才能发出的声音,你还记得冬子说那个从山缝里挤出来的人,也是这么笑的。”我全身冰凉,小声说道:“你是说那家伙还跟着我们?”她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绳梯说道:“幸好把梯子收上来了,不然的话那东西估计早就爬上来了,现在它估计就在下面转悠呢。”虽然那声音的确让人瘆得慌,但是既然它也爬不上来,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对她说:“要不要放一枪把他吓跑?”梁倩急忙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别惹它了,这山里的鬼神都招惹不得,但愿今晚他能知难而退。”说完这些我又有点困了,虽然林子里那个东西绝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对我们构不成直接的威胁。于是就悻悻然的打了个哈欠。但是当我一抬头,忽然就愣住了,整个头皮几乎就炸开了。我惊慌失措的对梁倩说道:“喂……看来那东西不在林子里啊,你……你看那边!”她急忙顺着我的手指往上望去,登时也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对面的那座山顶,站着好几个“人”!对面那座山比峡谷里很多山都要矮,我们所在的洞穴,刚好能看见山顶,只见在我们斜上方一百米左右的山顶上,赫然有七八个黑影站在那里。虽然那座山比较低,但是坡度极为陡峭,向着我们这一面的断崖几乎就是和地面垂直的坡度,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是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人一个个站得直挺挺的,简直像是石头雕的,但是双眼放射着如同夜猫子一般的绿色光芒,正死死盯着我们所在的山洞。而最让人胆寒的是,这几个人的脖子都不大正常,脖子的长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的长度,而且非常的细,就像一颗葡萄被顶在牙签上,随时都可能折断。梁倩虽然身为冒险家,这时候看到这阵势,也吓得不轻:“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上次我来黑竹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嘿嘿嘿……”这时候那鬼气森森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我清楚的听到就是从对面山顶上传来的,登时吓得没了魂儿。“快……快把大家叫醒。”梁倩慌忙的说道。我点了点头,就想叫大家起来,但是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接着就像僧人念咒一般,响起了一个人的低语声。我抬头看见那些山顶上的“人”仿佛动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渐渐没入了黑暗中。我们俩虽然惊魂未定,但是也奇怪的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梁倩小声说道:“该不会是要爬过来吧?”一听这话,我登时冷汗直冒,心说对面那么陡的坡都爬上去了,上我们这里来不是跟玩儿似地?我们俩慌了,到处找能够塞住洞口的东西。但是这洞口有十米见方那么宽,洞里除了泥巴就是小石子儿,根本没有办法。忙了一会儿,才发现外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俩重新回到洞口往山下看了好久,又看了看山顶,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心想那鬼怪要吃人可能还要做做扩胸运动,热热身,再做做眼保健操,一抓一个准儿?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外面丝毫没有什么动静,那诡异的笑声也没有再响起,连虫豸都不叫唤了,一片冷清。我渐渐的犯起迷糊,心说这怪物身子骨虚,兴许做做热身运动需要一俩宿。我半睡半醒的听到耳边都是呼噜磨牙声,心里骂道:“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特别是大雄睡的跟猪似地。”第二天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由于睡在洞口,我第一个感觉到炙热的阳光射到我脸上。我微微睁开眼,就看到整个山洞被阳光照射着,由于整个洞壁都是红色的矿土,看起来就如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直冒热气儿。战士们一个个的都被热浪烘烤着醒来,只有大雄还鼾声如雷,睡得很死。我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说道:“快起床了!”第二天我们顺着河道继续向着西边前行。山路比第一天难走得多,全是些密不透风的植物。如果不是梁倩手里有一张地图,我估计这群人都会迷失在这里。我忽然意识到黑竹沟的可怕不在于有什么怪物,而是这些茂密的植物,加上平时雾气缭绕,就算没有什么致命的动物袭击,人们也会能迷失。我们大概走了三十里路,最后穿过一段险峻的落市峡谷,就来到了一座“大”山丘前。之所以叫做大山丘,是因为这座山虽然体积非常庞大,比周围的山都要高出一些,但是它却一点都不陡峭,而是有着一个圆弧形的顶部。整个山丘几乎没长几棵树,只有山脚下有几颗歪脖子树。而整个山体都是赤红的颜色,有许多同样赤红色的乱石覆盖在山丘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处高达一百多米的“坟堆”。我抬头看到在坟堆的半山腰处,有一处塌了下去,虽然塌得不深,但是非常明显。再看那塌方的地方,连着一条歪歪斜斜的山路,直通山下。而在山下的一片草地上,有大约二十几个黑色的军用帐篷,一台发电机正在轰隆隆的运作着,给每个帐篷供电。我认出那是考古队的帐篷,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老黄命令队伍原地休整一下,然后就带着众人来到塌方的洞口,拿着锄头、铁锹开始挖掘。挖了大概三个小时,直到大家都精疲力竭的时候,才算把洞口挖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大家伙儿都累得不行了,一个个坐在地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大雄自告奋勇的说要先进去,我想他莫不是要在梁倩面前表现一把吧?我和老黄都想阻止他,但是大雄已经拿着一把刚才砸石头的锤子跳了进去,然后就听洞里传来咕咚一声水声,接着就是大雄的骂声:“我靠!这里面怎么跟条河似地?”梁倩已经爬到窟窿边上,说道:“可能是塌方的时候灌进去的吧?”我心中好奇,也想爬上去,就听见大雄忽然冒了一句:“我靠,这有个人!谁在那里!”.我在下面看到梁倩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急忙掏出腰间的狼眼电筒,往里面照去。这时候大雄又说了一声:“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梁倩照了一会儿,说道:“那人有点不对劲,你别过去,等我进来。”大雄没有理会她,而是忽然说道:“喂!你别跑啊,站住……”我听见洞里哗啦啦一阵水声,想必是大雄去追那个人了,心里焦急无比,急忙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