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大熊猫是中国国宝,如果走私这个,被逮到的话,当场就可以毙了。当我再往车厢深处走的时候,我立刻就明白了,这辆车并不是从四川走私动物出去的车,而是从外地往四川走私动物皮毛。因为我往里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巨大头颅。我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一个老外就在旁边骂了起来:“小心点,把这棕熊的头踩烂了,你可赔不起。”四川是没有棕熊的,只有很少数量的黑熊,而听这些人的口音,来自俄罗斯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这头熊很有可能就是俄罗斯的棕熊。我本来最害怕的就是将我们三个人分开三辆车,结果还好,老外把我带到车厢最深处坐下,就将肖飞扬和安德烈也押了进来。我们三个都在冷冰冰的集装箱里坐下以后,那些老外又往上抬了一些东西。虽然不知道他们抬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我能感觉到,那些东西都比较沉重。接着,我听见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他将我的背包扔到了我的脸上,说道:“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不过武器我们没收了,在车上不要大喊大叫或者发出没必要的动静,不然我会立刻毙了你们,特别是每次停车的时候,不要说话。吴老板没让我们杀掉你们,所以不要自己找死,到了地方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们。”说完,那人竟然替我们松了绑,将黑布和胶带给我们撤掉了。我睁开眼睛看见,这是一个身穿T恤的高大外国人,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把半个脸都遮住了。他手上拿着枪,指着我们,说道:“问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和肖飞扬咬了咬牙,都是默默点头,不想惹毛这个人。因为这老外已经够仁慈了,不然一直被蒙住眼睛,贴住嘴巴,我们不被憋死也会闷死。老外将帽子往下压了压,也点了点头,转过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伊万这个没大脑的,人又不是动物,贴这些没用的东西,不把这几个中国人搞死才怪了。”那外国人跳下车,然后集装箱的两扇大门砰一身就被关上了,接着我们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我们听到外面锁链被锁起来的声音,都深深皱起了眉头。如果说不幸中还有一丝幸运的话,就是当我们适应了集装箱的黑暗后,发现车厢两侧各有三个拳头大小的洞,可能是用来透气的。只不过这洞都是横排在三米多高,接近车厢顶部的位置,要想看外面,除非搭人梯。“我说,小川,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时,肖飞扬拉了拉我的袖子问道。我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还能怎办?这车厢是铁做的,出口也锁住了,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都会没命,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那你说,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肖飞扬继续问我。我再次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我看这些人都像是从俄罗斯来的,说不定我们会被带到俄罗斯去。”砰砰砰!我刚说完,集装箱就被外面的人敲的几声巨响,一个粗鲁的声音在外面骂道:“该死的!安静点!不然老子现在崩了你们!伊万大爷心情可不好!”我感觉耳膜发痛,与肖飞扬一起闭了嘴。过了一会儿,我们感觉外面的人在继续装货,可能没有注意我们了。肖飞扬就再次小声问我:“我们这么小声,外面怎么可能听得见。”我虽然不像*那样拥有夜眼,可是在黑暗中辩物的本领比一般人还是要好得多。于是我指了指头顶集装箱的角落,说道:“有摄像头。”肖飞扬往上看了看,似乎也看见了那个黑乎乎的摄像头,于是不再说话了。随着思绪万千的涌动,我就像得道高僧一样,盘腿坐在地上,进入了冥想入定的模式。当时我想了很多,包括真正的爷爷现在在哪里,堂妹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去教她写作业,梁倩回了北京在干什么,大雄知不知道我被绑架了。直到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的车子终于发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紧,有一种即将离开中国,去到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的感觉。车子发动以后,我能感觉到车队拐过一个右转弯,上了西郊的主干道。不过他们的方向并不是成都,而是向着出城的方向驶去。只不过这一次和去新疆那一次不同,去新疆是往西北方向走,而这一次是往偏东北的方向。显然,这一群人并不是要去新疆或者西藏,而是向着蒙古的方向。这一下,我就更加确定,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俄罗斯人。车子往东北方向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从两边的小东里,有炽白的阳光透进来,还有呼呼的风声。不过夏末八月的天气,并不会因为这点风声而凉快下来。车厢里开始慢慢的热了起来,就像一个正在加热的巨大微波炉。我们三个人都热的不得了,纷纷把外套脱了下来。随着温度的升高,车厢内部的那种防腐剂的味道也渐渐浓烈了起来。“嘿……小川。”这时候肖飞扬拉了拉我,说道:“你说那个摄像头还在监视我们吗?”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那摄像头既没有显示灯,也不会转动,就那么死死的定在那里。肖飞扬性格比较急,竟然向着头顶的摄像头招了招手。我急忙把他拉的坐了下来,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结果,过了两分钟,什么反应都没有。于是我缓了口气,说道:“那些人可能现在没有监视我们。”肖飞扬一听这话,就站起来,揉揉肩膀,捶捶腿,顺便伸了个懒腰,嘴里说道:“可憋死我了,脚都坐麻了。”接着他就指着前面说道:“小川,你说他们拉的这些是什么货?”我警惕的又看了一眼,说道:“可能是皮货,这些人是从国外走私皮毛过来四川卖的。”肖飞扬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像吧。”接着他向堵住我们出口方向的那一堆箱子走了过去,指着其中的一个说道:“你看,这应该是青花瓷。”我心说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刚说没监视我们,他就敢去看这些俄国人拉的货,如果这里面装了一架机关枪,肯定就把他打死了。可是有时候,没长什么心眼倒也是件好事,不然我们可能最后坐几天车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见肖飞扬在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青瓷罐子,上面还残留着黄色的泥巴,就立刻明白了。这些俄国人把拉来的皮货都换成了古董。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把中国的古董流销到国外的人,因为这种缺德的贸易,使中国不少的古董流往国外,最后成了一些腐败资本家的收藏品,完全没有发挥出文化价值。没想到解宇霆竟然还做这种生意,这叫我恨的牙痒痒。“嘿,小川,这里面还有一个大的罐子,要不要搬出来看看。”肖飞扬在那边喊道。我急忙阻止他,说道:“别,你想死啊?弄坏一件,我们就死定了,回来坐下!”“你放心吧,这些古董都是假的,你觉得几张西伯利亚棕熊皮能换多少景德镇瓷罐?”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这普通话说得并不流利,带着几分外国人的味道,但是我们都能听懂。我吓了一跳,心说这车上难道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