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小马穿过马路,顺着街边走了一阵子,然后他便神神秘秘的走进了一条小巷子。我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心说果然这家伙有非同一般的目的,说不定还在进行地下交易毒品的勾当,童老板死后他恐怕已接手童老板的生意。如此想着,我在巷子口偷瞄小马一路走到底,然后转头进了一间门,这才跟了上去。我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如此狭窄的北京胡同,我一旦现身在他后面,就极容易被发现,到时候难免打草惊蛇。不过拉开一段距离的话,就极为容易跟丢。果然,当我来到胡同尾端的那间木门前,门已经从里面紧紧锁死。我小心翼翼的将手掌放在木门上,用力推了推,这门发出吱迓一声,似乎已朽壊得十分严重,以我现在的超人力量,只要稍加用力就会将门压坏。这样一来,里面的人必然引起警惕,我的调查就会受阻。说实在,北京现在这种木门已经不多,因为这门难以防盗。木质的门就算再坚固,时间一长也会腐朽生。现在还保留下来的,一般都是*同里未经拆迁留下的遗物,多数都已上了年头。我面前这扇也不例外,我已无法看清这门本来的颜色,斑驳的老漆下更多突出的是发黑的木头,许多曾贴在木门上的广告已随雨水剥落,只剩下一些依稀可见的字迹。我实在无法想象这门内是如何景象,也许是一座老院子的后门,也可能是杂物间,抑或是一间废弃的厕所,总之不会是什么光鲜豪华的地方。我将耳朵稍微贴近木门,听见里面传来人声,虽然由于距离太远,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但我依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因为说话声似乎只是来自一人,是同一个男人不停地唠叨。我听过小马的声音,确信里面自言自语的正是小马,不过他究竟发什么神经,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没有办法,我不能破门而入,只能边听,边看看门上有没有能够让人偷看的缝隙。结果还真让我在靠近膝盖的高度,发现了一条约有手指宽度的缝隙。我蹲在地上,极力往门内看去,结果随即发现门内漆黑一片,仅能看见一个黄色的念力在地上不停蠕动,看起来就像一条古怪的人形大蛇。“这是怎么回事,那小马是有什么怪癖?跑到这门后的空间里趴在地上蠕动?”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已经压抑不住心中好奇。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冲进去,因为小马这种念力,应该不属于正常人类。自从我能够分辨念体的颜色以来,就发现几乎所有的普通人类都是白色的念力,极恶的人会有一丝黑色,而黄色的念基本只出现在动物身上,而且是富有攻击力的那一种。难道说,小马并不是人类,而是传说中的妖怪?我随已见过妖怪,但那毕竟只存在于幻觉之中,亲眼看见此等怪事毕竟还是第一次。想到此处,正好看见那黄色的念渐渐变白,然后趴在地上的小马,也渐渐变成了站立姿势。我不禁去想,难道说这家伙竟然从动物又再次变成了人?刚想到这里,那小马已经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我见他走路姿势诡异,就像蛇一样扭捏,不禁心中生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过他即将开门走出来,我还是先躲起来为好。于是我急忙退出了胡同,站在胡同口一旁,假装打电话,然后看着胡同里出来的人。我坚信小马一定会从胡同出来的,因为这条胡同是一条死胡同,里面虽然有两扇门儿,但是和木门相对的那扇大铁门是锁着的,链子都已经快要锈死了,平时应该没有人会从那里出入。可是在巷子口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我正想再进去看看,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牛仔衣的清纯少女正从胡同里向我迎面走来。我愣了一下,那少女已经从我旁边走了过去。我心中奇怪,猜测这女的是从哪里出来的,难道是从哪木门里出来的?难道说,那木门里其实有人住?刚才我看错了?等那个少女走远了,我准备再次到胡同里去看看。一路走到底,发现木门和对面的大铁门都没有动过,木门还是被关得死死的。我再次蹲下看了看木门里面的情况,发现已经没了任何动静。耳朵贴近听了听,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糟了……被他跑了!”我心中默默念道。这次我再也无所顾忌,直接用力一脚将门踢开。一进门我还以为会有一家人正在吃饭,眼睁睁的把我盯着,然后我告诉他们我是不小心跌进来的。结果眼前还真是一片漆黑,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虽然什么也无法看到,但空气中弥漫的特殊气味却也提醒我,这里有很大的凶险。说实话,这种气味并不好闻,但是对我映像十分深刻。小时候和同学一起去乱坟岗玩,不小心跌到了一个坟窟窿里,虽然没看见死人头,但也吓了个半死。因为那空空的坟窟窿里面,有一条两米多长的蛇蜕。到如今我还记得那卷曲的恶心模样,以及阵阵刺鼻的味道。现在我的鼻子前,就飘着这种闻之欲吐的蛇蜕味道。而且这一次十分强烈,几乎是扑面而来,把我熏得直往后退了几步。拿出手机,打开上面附带的手电筒,我赫然发现地上趴着一个绿油油的人,吓得几乎跳起来。那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那里,就像西藏地区朝圣的时候行的大礼。只不过现在面前的这个绿光莹莹的人,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死气,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是个死人……”我心里默默念道,然后又问自己:“为什么死相这么奇怪,而且皮肤的颜色也很不寻常。”想到这里,我向那趴在地上的死人凑近了一些,就发现他身上反射绿光的东西不是皮肤的颜色,而是一片一片像是蛇鳞一样的突起。这些细小的蛇鳞遍布这个男人全身,看上去让人汗毛都倒竖了起来。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再看到这布满蛇鳞的死人,我忽然恍然大悟:“这不是死人!而是一个巨大的蛇蜕!”果然,我有了这种想法以后,就发现在这个趴在地上的“人”的背上,有一条极细的黑色裂痕。我身无长物,又不想用手去拨弄这臭乎乎的东西,就一脚将这东西踢了起来。蛇蜕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像是被抽了气的充气玩具,软趴趴的。背上的裂隙在滚动中一张一合,有一些黏糊糊的**从里面被挤压出来。一瞬间那冲天的臭气更加浓烈了起来。“妈的!可能是刚脱下来的,真够恶心!”用手机上的电筒四处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是一间早就废弃的走廊。可能是屋子重新设计装修后,这条通道被用来放杂物。这里放着几辆旧自行车,还有一些烂的掉皮的塑料游泳圈,以及一些木头架子和一叠叠旧报纸。这些东西将走廊的另瓦一边堵死了,而背后的木门也没有人再进来过,所以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封闭空间。这里可能十几年或者更久没有人来过了,所以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我看到除了那人形的蛇蜕之外,这里还有一些比较老的蛇蜕残渣,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恶心。虽然我不知道在这里蜕皮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里显然已经成为了它的老窝。除了一些让人摸一把就满身灰的垃圾,这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小马也不见了。所以我也不再留恋,准备先退出去再说。这时候,我一转身,才发现原本地上的那个蛇蜕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把门从内部关好,所以不可能有人进来过。我看了看门,还是闩好的,说明没有人进来。那么蛇蜕……出于条件反射,我抬头往头顶看去。这一看不要惊,我发现那蛇蜕上诡异的人脸正用空洞的眼神,倒吊在墙上看着我,它的身体还在微微抖动。我见这蛇蜕好像是活了,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老大,只是看着头顶。这时候,从蛇蜕的眼眶里滴落下来几滴黏糊的恶臭**,刚好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差一点抓狂。我急忙拿出纸巾去擦脸上的黏液,同时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我的眼里,那本来死气沉沉的人形蛇蜕中,竟然出现了一丝黄色的念。蛇蜕复活了!我惊得几乎呆了。在地上呸了几下,然后猛力的把脸擦干净,我脑中飞转,决定到底是要先逃还是看看再说。但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让我做决定的时间,那趴在墙上的蛇蜕竟然以飞快的速度向我爬了下来。看着那张丑陋、古怪到极点的脸迎了上来,我终于怒了,手指一屈伸,将那东西从墙上隔空抓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东西挣扎着要爬起来,我随即一个冲拳攻了上去,将它打得往后翻了好几个跟头,发出叽的一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