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翔知道贝雪盗取国宝的真实原因后,他对贝雪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赏赐天天往她宫中送,衣、食、住无不关怀备至,但有一样,就是一直没有与贝雪见面。贝雪心里清楚,他在用行动向自己道歉,暂时不见自己,也许是曾经那样伤害自己,有些无法面对吧!反正时间是愈合伤口的良药,他对自己,总是无法回避的。因为对三王南翼贝雪一直怀着一份歉疚之情,而她进宫却从未见过他。这期间,贝雪便悄悄打听南翼的下落,后来听说南翼外出云游去了,她便暂且打消了寻找的想法。转眼已到四月,西和国与楚玉国的军队已抵达傲来国边境,两国对决傲来国首战告捷。这消息传回来,南翔十分高兴,决定在庆丰殿开宴庆贺。一直试图阻止战争的贝雪,得知此事心情郁结,尽管当晚的宴会南翔邀她参加,她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是夜,庆丰殿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而贝雪早早的就躺下了,她现在才发觉,皇帝都是野心家,她意识到自己无力去阻止去改变什么,那么自己也别自不量力了,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当然,对于凌云违背了誓言,放弃了她,贝雪嘴上不说,心中还是充满怨念的,只是既然人家放弃了自己,那自己还执著什么呢?所以她选择宽容。她不主张战争,其实跟凌云没什么关系,而是真的不想看天下大乱,老百姓民不聊生。躺在**贝雪想了好多,直到三更天她才睡着。然而她刚睡着不久,外面突然变了天,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而下。她在梦中被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大雨浇灭了殿外的灯笼,窗外漆黑一片。在贝雪看来,那黑暗就是魔鬼,随时都可能破窗而入将她吞没。她本来就害怕打雷,再加上黑暗恐惧症,此刻,顿时睡意全无。紧张慌乱如惊弓之鸟,每一次雷鸣,都挑战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本能的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锦被中,瑟缩在床角,顽强的与恐惧对抗着。一道明亮的闪电张牙舞爪的划过天际,亮光一闪,转瞬即逝,而贝雪的目光却捕捉到门口刚刚现出了一条人影。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已够让她恐怖,这突然显现的人影更是雪上加霜,她惊悚的汗毛倒竖,失声尖叫:“谁,是谁在外面?”她叫了半天,门外只是雨水敲打万物的声音,无人应她。贝雪紧张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不眨眼的盯着门外,心中惊疑不定,没有人吗?难道说自己刚才看错了?可她总觉得外面有人,这种感觉折磨的她简直要崩溃了。她忍不住想开门看个究竟,但她惧怕门外的黑暗,可是若不看她又不放心,贝雪痛苦的纠结着。她试图闭上眼睛不去想外面的人影,但闭上眼睛,心里特别不安,总感觉那人影就在她眼前晃,而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再闭上亦是如此。反反复复,弄得她实在受不了了,她睁开了眼:贝雪啊贝雪,不就是黑暗吗?无形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这样害怕吗?于是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决心不在逃避,披上棉被,想开门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如同小白兔要接近老虎一般胆怯。越到门口,贝雪的心跳的越快,腿似乎也失去了力气,可贝雪脾气倔,就算再难,她也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挪到门口,她已经大汗淋漓,鼓足勇气伸手打开门,夜风裹着雨滴迎面袭来,贝雪的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门口果然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从头到脚被雨淋的狼狈不堪,借着屋内的灯光她看清了,那个人正是南翔。“是你”贝雪满脸惊讶,话音未落,已被南翔扑过来紧紧抱住。猝不及防的贝雪被他的举动吓的不轻,加上对面无穷无尽的黑暗,使得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南翔身上湿渌渌的,满是酒气,不用问晚宴上定然喝了不少。贝雪急忙推他,“南大哥,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南翔将手臂环紧,“不,朕要抱着你。”他的语气霸道,却有些口齿不清。“南大哥,你别这样。”贝雪努力挣扎着。南翔痛苦的道:“雪儿,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朕?朕误会你了,错怪你了,你别生气了好吗?”人若喝多了,平时不敢说的话敢说,不敢做的事敢做。什么叫酒后吐直言,这便是了。他向自己认错了,贝雪僵住身子,半晌,才轻声道:“我一直都没生你的气呀!你快放开我,咱们进屋说话。”“真的?”南翔望着她,迷离的目光中带着喜悦。“真的,我不骗你。”南翔这才放开贝雪,将门关好,晃晃悠悠的进屋坐在椅子上。见他喝得醉醺醺,又被淋成了落汤鸡,贝雪又急又气。一边帮他将外衣拖掉,一边责备道:“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深更半夜的你不回宫睡觉,到我这来干嘛!瞧被雨淋的,明天不感冒才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南翔拉住她的手,“朕也想回去睡觉,可朕知道你害怕打雷,叫朕回去怎么睡的着?所以朕就来陪你了。”贝雪心里感动,却将手抽回,白了他一眼,“那你也别在外面浇着啊!”南翔猛然抱住了她的腰,迷迷糊糊的说:“所有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天天想来看你,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雪儿,你不会怪朕吧?”“我都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贝雪想挣拖他的束缚,却被他抱的更紧,“别动,好久没抱了,让朕好好抱抱你……”他的话像有魔力一般使贝雪心头一软,没再动弹。两三分钟过去了,南翔一动不动的抱着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贝雪低头一瞅,他竟然就那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