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给点甜头就灿烂

这回明月复活回来，仿佛变了个人。她比以前更活泼可爱，却也带有些俚俗之气和满不在乎。此刻，看着明月像个孩子似的，穿着新衣服高兴得又蹦又跳，发髻抖歪了也不管，恒昊满心欢悦。他似乎找到了曾经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男人，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拥有热情和爱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高高端坐于金色宝座上，指点江山，叱咤风云的皇帝。而同时，他也感觉到，在明月身上，似乎仍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不是不想知道，却有一种深深的压抑，像一堵墙似的在他和明月之间筑成一道屏障。他想看穿，却总是只能看到她外面那层影子。明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跳了一会，明月累了，呵呵笑着坐到恒昊腿上。恒昊搂住她，问她可想去哪里游玩。明月想了想，她对这宫里也不熟悉，不如乘此机会在宫里各处转转，以免日后迷路。于是，她撒娇地说：“皇上，我以后是不是要自称臣妾？另外，我是不是可以在宫里各处随意走动？还有什么规矩，你都告诉我吧。”恒昊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宫里的规矩在她刚进宫时，玉漱馆的管事嬷嬷就应该教给她了。该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每天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都会交代得清清楚楚。但现在，她一副痴憨的样子，虽然可爱，却不像原来的她。难道死过一回，真的会改变这么大？“咦，皇上，你怎么不说话？”明月等了一会等不到回答，忍不住问道。恒昊忙说：“哦，朕只是在想，这些规矩，管事嬷嬷应该教过。莫非你不记得了？”明月大窘，只得扯谎道：“皇上，明月死了这一回，心都被掏空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规矩！”这话让恒昊听了心疼，不再计较。他将哪里能自由出入，哪里需要准许，以及一些常用的规矩都告诉了她。可是，一下子说这么多，明月也记不住。她只记住了几个不能自己进去的地方，以防被太后那个老妖婆抓住把柄，又要治她的罪。若是她总被老妖婆治罪，恐怕恒昊想帮她说话也不好说。聊了一会，明月叫玉荷和翠珠来帮她重新梳头洗脸化妆。玉荷和翠珠刚才不在，此时进来，看见明月身上穿着妃子装，还有一套新首饰，立即知道她被封妃了。两人激动得连连道贺，又笑又跳。小小的房间被这三个女人一闹，顿时充满了生气。恒昊在一边看着两个宫女给明月梳妆打扮，心里满满的全是喜悦。他很想带明月出宫去走走，但既然她想在宫里逛，那就先陪她逛上几圈。等有机会出宫的时候再带上她，顺便兑现请客吃饭的诺言。明月打扮停当，娇艳美丽，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亮了许多。这就好比暗室里的一朵小花，突然变成了阳光下的一丛牡丹，让人眼里被美美的感觉充满，还有些许甜滋滋的味道。出了玉漱馆，恒昊带着明月朝御花园走去。这里离御花园最近，走路不需多久，有时候，秀官们也会三五成群去那里散步。玉漱馆里的其他几个秀官看到明月封妃，还跟皇上一起去逛御花园，嫉妒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她们得不到皇上的喜爱，只能继续做秀官呢？一路上，明月蹦蹦跳跳，一会摸摸正在开的花朵，一会去追蝴蝶，银铃般的笑声在小径上回响。恒昊跟在后面，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渐渐丢开政事，心里的郁结也暂时抛在一边，和她一起赏花观鱼。“皇上你看！”明月指着前面一处群鱼聚集的地方说，“这么多鱼，太漂亮了！”恒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吗？湖里的鱼聚集成一大群，正在争抢食物。一个小太监站在湖边喂鱼，听见明月的喊叫，转头一看是皇上和一位妃子，吓得急忙下跪请安。恒昊让他平身，又从他手里拿过饲料袋子，和明月一起喂鱼。小太监见他们兴致这么高，就去搬出两把椅子，还有鱼竿，让他们钓着玩。因为刚喂了食，鱼儿不怎么咬饵，明月和恒昊钓了半天都钓不起一条。明月刚钓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可过了好一会儿都钓不起来，她就没耐心了。“皇上，看我下去给你抓几条，晚上咱们吃烤鱼！”明月说着就要脱鞋。恒昊急忙制止道：“哎，别！想吃鱼，让他们准备就是了，怎么能让你亲自下水去捞呢？”明月大大咧咧地说：“那有什么呀？我小时候，经常和我的小伙伴们下水去抓鱼，捕虾，逮螃蟹，可好玩了！”恒昊越听越惊讶：“什么，你居然还抓鱼捕虾逮螃蟹？”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堂堂的公主，居然会亲自下水抓鱼！那些事情，难道不是乡野小儿的游戏吗？明月她怎么会？明月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掩饰道：“啊，啊，是这样的。我在宫里呆腻了，就悄悄带着几个人出去玩。既然要出去玩，当然是要见识一下民间的玩法了。总是吃现成的，突然玩一次自己抓的，那才叫有意思呢！”恒昊觉得她说的有理，竟然有些蠢蠢欲动，也想亲自体验一下抓鱼的感觉。可这是在宫里，被周围各处的那些太监宫女和侍卫看到，成何体统？所以，他还是忍了下来。但看着明月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心里还是对她说的事情非常向往。“嗯，等出宫吧，明月。下次有机会出宫，朕一定陪你好好玩！”听恒昊说要带她出宫去玩，明月高兴得跳起来，说她早就想出去逛了，在宫里实在闷得慌。而其实，她对这座庞大的皇宫还很陌生，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去过。如果可以，她真想在一天之内把整个皇宫逛完，将这里记得清清楚楚，以备不时之需。只要都逛过一遍，明月就能全部记住，即使记不全各宫室的名字也不会迷路。要知道，她那十几年的盗墓贼可不是白干的，在地宫和各种稀奇古怪迷阵般的墓穴里，她都能安然盗取财宝，并好端端地出来，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那天晚上在楼顶，明月已经大致看清了皇宫的布局。整个皇宫呈一个巨大的四方形，每条边都有三道大门，小门就不知道了。这个框里，又是一个大的口字，每个边角都有一座建筑连接城墙。在这个口字里，便是四行四列建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十字形，恒昊和武百官上朝议事就在那个十字中心的大殿上。而那四行四列建筑，则是各个宫室。所谓后宫，要从那一横过去，经过城门，再进一座内城。那一横是金政司，内务司，以及膳食司，库等部门。后宫的城墙与前殿是相连的，要出宫，只能经过长长的过道，从前面的宫门出去。后宫的结构就更复杂了，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许多小院子，御花园就在这中间弯弯曲曲地占据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还有一个很大的湖。相对于前殿和前面的宫室，后宫的建筑要随意得多，但也不是毫无规律。左右各一个戏楼，左边那个已经废弃，再加上明月曾经在那里悬梁，更是成为众人的忌讳，直接就被封禁了。右边的戏楼还在用，且离玉漱馆不远，正对着御花园。秀官们无聊的时候，也会到戏楼去看看戏子们，点两出戏听听。有的秀官还跟着戏子学上几下子，以打发这枯燥的时光。明月和恒昊在湖边喂鱼，不需抬头就能看到戏楼，偶尔还有他们在练习时发出的丝竹管乐声和咿咿呀呀的练唱声。明月小时候很爱看戏，自己也会几段，今天偶尔听到，心里竟发起痒来。“皇上，你喜欢听戏吗？”她问。恒昊答道：“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只是陪母后听听。”原来，太后是个老戏迷，每隔个三五天就要听上一两出，还命他们编排新戏。一到新戏出来，她便要恒昊和恒正陪她去听，并评论一番。若是听得高兴，她就大方地赏赐。听到悲楚之处，还会感伤落泪。明月叹道：“没想到，太后娘娘也是性情中人啊。”恒昊点点头说：“是啊，朕有时候也会编一出戏，让他们去排，哄太后开心。”明月听说恒昊还会写戏，顿时对他多了几分敬意。没想到，这个皇上居然还会写戏，真是太厉害了！两人聊着聊着，恒昊突然叫道：“好，上钩了！”说完一甩鱼竿，拉上一条巴掌大小的鲤鱼来。他本以为明月会很佩服，不料她却只是撇撇嘴道：“哼，这么小，都不够吃的。”“明月，你钓一条给朕看看。钓到大的，朕重重有赏！”恒昊说着取下自己钓上的鲤鱼，放到身旁的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