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击掌为誓

想了半天，明月才尴尬地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不想嘛？”倩玻尔都快哭了，“太后都说要我做皇后的，我要是做了皇后，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有什么意思？”明月愣了，这么说，这个倩玻尔是真心爱恒昊的。可是，作为恒昊的女人，她又怎么可能帮别人获得恒昊的心？“那个，倩玻尔啊，”明月边想边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他。你要想得到他，势必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或者，这么说吧，你到底是爱他，还是皇后的位子？”倩玻尔心里一抖，又是这个问题！她记得，当初太后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可是，她现在也说不清楚，她自己要的是什么。若在以前，倩玻尔一直都很确定，自己是很爱恒昊的。而且，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恒昊会是未来的皇帝。倩玻尔一心只想嫁给他，做他的媳妇，何曾想过要做皇后？可是，自从倩玻尔的父亲做了西政王，这种想法就变了。倩玻尔觉得只有做了皇后，才有可能得到恒昊最多的爱，也才有可能独霸他的爱。甚至，只有当皇后，她才能有足够的权力凤倾天下。也只有那样，她才会有足够的满足感。毕竟，做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看着全天下千挑万选出来的美女都拜倒在她脚下，男人也都对她俯首称臣，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太后在倩玻尔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一直到现在都非常偏爱。倩玻尔认为，自己有了太后撑腰，要想在后宫呼风唤雨并不难。可是，偏偏恒昊最爱的是明月，却对她常常冷言冷语，有时候好像还很讨厌。这让倩玻尔很难过，总想用尽一切办法得到恒昊最多的爱。但她虽然贪心，却胆子小，只想把明月挤出去，而不敢要其性命。这回，林妃她们一死，倩玻尔更怕了。她必须更小心，但也要对恒昊更好才行。万一今天的事情处理不好，明月在恒昊那里告上一状，后果可不亚于她在太后面前告明月的状。倩玻尔明白这个道理，决定先跟明月搞好关系。想好后，她认真地说：“明月，我真的很爱皇上，从小到大，我爱了他十几年。你不知道，一个女人真正深爱着一个男人，会什么都不顾的！我只想着跟他在一起，嫁给他，做他的女人。至于皇后，那不是我唯一的目的。你也明白，如果做皇上的女人，没有名分和地位，是很难过的。”明月当然清楚！她从一个普普通通，只比宫女高一级的秀官到现在的瑜妃，中间是什么样的辛苦，全在心里藏着呢。虽然她做明月以来，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已经见识了宫里的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要说心里话，明月还是不想去跟别人争什么皇后之位。可是，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现在是人在深宫，身不由己！真的处在这个环境下，你不想争都不行。因为你不争，就会一辈子在这里孤独终老，白白地断送那美妙的青春年华，直到白发苍苍，行将入土，也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唯有那个作为皇上女人的身份，会伴随她到老死。但是，有谁会愿意做皇上几十年都没来看过的女人？名义上是嫁给了皇上，而其实是在守活寡。这样的结局，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我明白。”明月深深地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也不想跟你作对。可是你总三番五次地跟我斗，我都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想跟我抢男人。”倩玻尔顿时脸红了，低声说：“不，不是抢。皇上他，他是我们大家的。因为他是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好歹已经是他的妃子，而我还什么都不是。我爱他，想拥有他，就只能争。”明月很能理解她的心情，默默地拉住她的手说：“好了，你以后别跟我作对了。你现在跟我们一样，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要是去告我，你也没有好事。”倩玻尔心里十分纠结，矛盾重重。她既想让恒昊不再爱明月，转来爱她，或是对明月的爱少一点，大部分都给她，又想让明月成为她的帮手。因为以明月现在的地位，虽然只是个瑜妃，级别并不高，却在恒昊心里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她的一句话，有时候比很多东西都管用。可是，光是让恒昊爱她多一些，少爱明月就很难，又怎么能让明月成为她的帮手？看这个明月就是一副江湖老手的样子，她倩玻尔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降服得了？明月仿佛看出倩玻尔的心思似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公主，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得到皇上的爱？当然，更重要的是皇后的位子？”倩玻尔一惊，看着明月说：“前半句是，后半句，可不能乱说。”明月教训道：“公主，你听我说。皇上做这个皇帝很辛苦，要办理很多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女人，不能只知道烦他，天天为他争风吃醋。我们要帮他，知道吗？”倩玻尔不解地问：“怎么帮？”明月又给她塞了一块肉说：“不要整天去他面前吵吵嚷嚷，说要他陪，要做皇后。更不能说别的后妃坏话，在背后使坏，懂吗？秦妃她们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唉，年纪轻轻的，又那么漂亮，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倩玻尔明白明月的意思，她是说，就算再想当皇后，再想得到恒昊的疼爱，也不能出此下策，闹出人命。“明月，我不会功夫，你说我能帮他什么呢？”倩玻尔担忧地说，“说实话，我只觉得自己很爱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去爱，怎么才能让他觉得我好。”其实明月也不知道，她自复活以来，好像就一直做着自己。虽然身子是明月，身份是明月，但她的性情就没变过。对于与恒昊的感情，她也是稀里糊涂的。大概好就好在，恒昊之前与原来的明月就已经很相爱了，所以她毫不费力就能得宠。见她们探讨这样深奥的问题，三个下人都知趣地躲在一边低声谈笑，不时看一眼有没有人来。明月等倩玻尔吃完手里的肉，问她还要不要。她说不要了，已经饱了，又央求明月解开她的穴道。明月依言解开，见倩玻尔眼里的嚣张气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女子的忧愁，忽然颇有感触。“哎，公主，不如，咱们做个约定吧？”明月试探着问道。倩玻尔问：“什么约定？”明月一本正经地说：“你看，现在咱们已经是一伙的了，不如来合作啊。”倩玻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狐疑地问怎么合作，要做什么。明月眨眨眼，神秘地说：“我问你，你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当然啊，你不也是吗？”倩玻尔想也不想就说，“凡是家境不太差的人家，女儿都是这么教的呀。而且，我听说你在南疆的时候，绣的花都能引来凤凰呢！”明月笑道：“嘿嘿，那是以前。我跟你说啊，皇上整天处理政务，我们要分工合作，发挥自己的特长。嗯，你陪他谈古论今，下棋作诗。我呢，就陪他疯玩疯闹，逗他开心。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有什么大场合，你去出面应付。我嘛，就自个儿玩好了。”她的话，让倩玻尔听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感觉皇上像小孩子，而她们则是不同的姆妈？明月见她不明白，又说：“哎呀，就像今天，什么祭祀呀，祈福呀，你去就好。我不过是做做样子，当个陪客罢了。”倩玻尔似乎有点明白了，那，明月的意思，不会跟她争皇后的位子？“你，你是说，你负责陪皇上玩，我负责出面打理各种大事儿？”倩玻尔犹犹豫豫地问道。明月高兴地打了个响指说：“对头！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你是西郑国的公主，又是太后的表侄女，以你的身份出面，许多事情都能很容易解决。”倩玻尔被她说得骄傲起来，仰头说道：“那是！明月，你总算开窍了啊。哎，可是皇上那么喜欢你，他都不怎么理我。哼，你要发誓，不能整天缠着皇上玩！”明月听了觉得好笑，虽然她爱恒昊，但怎么可能整天缠着他玩儿？恒昊那么忙，她再怎么爱他，也不会不懂事到整天去缠他。倒是倩玻尔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才会老想着去缠。“哎，公主，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月说着伸出手，“咱们击掌为誓，以后就是好姐妹了！”倩玻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去与明月击了一下掌。明月的提议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倩玻尔要的就是母仪天下。以明月这样的性情，根本就压不住。哼，还是得要她这样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