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收服石虎城

大厅里从未如此严肃过，恒昊端坐在寨主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而石虎城的几个长老，全都垂首侍立在下首，不时偷眼看一看金顺成。也有胆大的，迅速抬眼看一下恒昊，又赶紧低下头去。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当今皇上。洛亦枫本该站在恒昊旁边，但为了让金顺成安心，还是决定留在其身后，以便需要的时候帮他说话。金顺成明白洛亦枫的情义，感激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椅背上的手。恒昊发话了：“金顺成，朕本不想大动干戈，无奈你的人不给朕开门，还射伤了朕的人。”金顺成一惊，按理说，即使石虎城的兄弟们不知道恒昊是皇帝，也该知道他是那个“楚大人”啊。当时他正在与几个长老商议，要怎么处置死牢里的那些人。可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炮响，震得他们都懵了。之后，才有一个小喽啰来报告说有官兵突袭。等金顺成出去查看，大寨中间的广场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院内有物品被炸毁，瞬间满地狼藉。金顺成答道：“不知皇上当时可说明身份？”恒昊冷笑一声道：“哼，朕命人前去叫门，守门的人二话不说就射箭！禁卫军瞬间死伤一片，你让朕怎不大动肝火？”金顺成一惊，心想守门的兄弟其实并没错，他们肯定以为那些官兵是来攻打石虎城的，故而自卫。谁知今晚却遇到了大麻烦，竟然将皇宫禁卫军给杀了！可是，恒昊若不是存心想要灭掉石虎城，又怎会带着这么多禁卫军，还有大炮前来？金顺成越想心越沉，暗恨是洛亦枫出卖了自己，不由气得浑身发抖。他带着弟兄们打天下，从不与官家交结，唯一在官面上混的人只有洛亦枫。可就是这个被他当成兄弟的人，却将皇宫禁卫军带来，用大炮轰开了他的山门！金顺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与洛亦枫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却一直把洛亦枫当成兄弟。然而，兄弟之情未浓，洛亦枫就把他们都送进了皇上的笼子里。此恨，死也难消！此时的金顺成，内心十分矛盾。他既为自己无知扣押了瑜妃娘娘而痛悔，也为洛亦枫没有早点告诉他真相，甚至出卖他而生气。他既愿意为石虎城的兄弟两肋插刀，死而无憾；也为洛亦枫带来皇上，将石虎城陷入绝境而心痛。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皇上，守门的弟兄最怕官兵来袭。因为官府一向将石虎城当成打家劫舍的坏蛋和悍匪，想要一网打尽。”金顺成想了又想，大胆解释道。恒昊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这个，朕是知道的。”听他这么说，金顺成心里稍微落了落。可不管怎样，石虎城的人都已经杀了禁卫军，这个罪名实难抹除。恒昊接着说：“可他们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便射杀了朕的禁卫军。你可知道，这些禁卫军子弟都是国家的栋梁，朕花了多少心血来培养他们？！”金顺成心里一震，打仗总有伤亡，当然不能仅仅因为死的是皇家禁卫军，就对他们十分同情和照顾。而杀死他们的人，就是罪大恶极。石虎城的兄弟也有伤亡，恒昊怎么不问？虽然因为是夜里，大多数人都在休息，或在后山饮酒，只死了几个人。可受伤的也不止两三个啊，他们也是年纪轻轻的后生，也有爹娘和兄弟姐妹，谁来心疼？若不是恒昊命人开炮，石虎城也不会被打坏，那几个弟兄也不会受伤或死去。好在他们还没有全部硬冲进来大打一场，否则，伤亡情况还真不敢想象。恒昊忽然起身，朝金顺成走来。洛亦枫也不知道皇上想干什么，心里替金顺成捏了一把汗。他悄悄对金顺成说：“金大侠，不管皇上怎么说，你尽量顺着点。为了山上的弟兄，忍忍吧。”金顺成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来这里当这寨主，也不是为了和官府作对。他自认为他们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好汉，恒昊完全没有理由把他们全灭了。只是，俗话说世间难测是君心，谁也猜不透恒昊到底想怎样。眼看着恒昊一步步靠近，金顺成的心也越提越紧，只觉得后背冒出了冷汗。他偷眼一瞧，奇怪，恒昊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金顺成脑袋里嗡的响了一下，还没等恒昊走到面前，自己先就离座，朝恒昊行那叩拜大礼。“皇上，请恕我石虎城兄弟不知之罪！”金顺成诚恳地说。恒昊扶起他说：“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金顺成有些诧异，但还是接着说：“皇上，他们与草民一样从小在山野长大，没见过世面，更不识龙颜。再加上天黑光弱，哪里认得皇宫禁卫军！还望皇上网开一面，饶了他们吧。”恒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在思索。金顺成紧张地看着他，心想若皇上非要将石虎城灭了，那他就自尽向弟兄们谢罪。谁知恒昊却说：“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们？”这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长老们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他们互相对视，低声议论，却又怕惹皇上生气，短短的交谈过后便闭上了嘴。金顺成也很惊讶，脸上掩饰不住喜悦，开口问道：“真的吗？”恒昊笑笑，一手去拉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在桌旁坐下。金顺成受宠若惊，不敢与恒昊平起平坐，便只侧着落下一半身子。“金大侠，朕在石虎城的日子不多，但你是个怎样的人，朕心里有数。”恒昊温和地说。他那俊逸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暴戾，更看不出残忍。有的只是，恬静，以及让人情不自禁地信任和倾向于他的神奇吸引力。金顺成虽是个粗人，却也听得出来。皇上这是在夸他呢！他忙说：“皇上，草民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虽然杀过一些人，但那是因为他们该杀……”他还没说完，恒昊就说：“朕知道，朕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到石虎城来了！”这番话仿佛一颗定心丸，让金顺成的心平和了许多。他一直在担心，皇上会将石虎城炸平，然后来一场大杀戮。凡是石虎城的人，一个不留。可没想到，皇上非但不杀他们，好像还对他们的事情很了解。那么，他来做什么？而且还带来这么多禁卫军，以及火炮！许是看出金顺成的疑虑，恒昊开始解释：“朕早就听说，这石虎城里住着一群英雄好汉。你们经常帮助老百姓，惩戒贪官污吏和恶霸。朕前次来是想看个究竟，而这次来……”金顺成忙打断他的话说：“不知皇上，此为何来？”恒昊笑了一笑说：“上次发现你立了一大功，这次是来奖励你和弟兄们的。哼，不过，朕的禁卫军一来就被你的人射死好几个。这笔账怎么算？”“呃，这个……”金顺成离座跪下，施礼道，“任凭皇上处置！”反正刚才皇上都说了，不会杀他们。那么，只要态度好点，处置也不会太重吧？何况皇上还说这次是来奖励他们的，如果不要奖励，可能连处罚也免了。恒昊对金顺成的态度很满意，让他起来，依旧坐在自己身边。“朕发现，你无意中收集了许多贪官的罪证。当然，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恒昊压低声音说，“在这件事上，你立了功，朕应当予以奖赏。”金顺成慌得连连摆手说：“草民不知，真的是毫不知情啊！奖赏就免了，只要不伤害弟兄们，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吾心足矣！”恒昊却说：“赏罚分明，乃是朕的为人之道。故而，朕此次带来金银若干，你可分发给兄弟们。另外，今夜伤亡的兄弟，每人十两银子安葬费。”金顺成又要下跪，却被恒昊拉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必拜了。除了安葬费，已死的兄弟家属，每家也是十两银子，算是抚恤金吧。受伤的弟兄，每人十两银子。”金顺成对恒昊施礼道：“谢主隆恩！”那些长老也都跪倒一片，高呼：“谢主隆恩！”恒昊点点头，又说：“至于你们劫来的财物，本应收缴，看在你们乃是为民除害的份上，就不追究罪行了。但是，那些贪官的罪证，朕却要原封不动运回京城，好做个证物。”金顺成哪里还敢讲价钱！皇上能不把他们这群山匪全部杀掉就不错了，何况还给弟兄们银子。虽说那些劫来之物是他们的心血，但若朝廷要查抄，他们也无话可说。恒昊回到宝座，杜子常悄悄问道：“皇上，射死禁卫军的山匪怎么处置？”“罢了，不要再提。”恒昊说完，便命人将金银抬来分发。金顺成对恒昊十分敬佩，竟自愿归顺，任凭发落。恒昊将石虎城单立一军，平时自由行动，按月发饷。若有战事，便命将官前来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