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小曲勾魂

秀桐又说：“皇上，奴婢和你说件事，你可不要说与瑜妃娘娘听。”恒昊一愣道：“怎么，难道她宫里又出事了？”秀桐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轻轻摇摇头说不是。恒昊又问，她却说不敢说。恒昊不高兴了，吓唬她道：“你若不说，朕立即将你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啊，皇上，不要啊！”秀桐惊慌地说，“奴婢说就是了，求皇上饶命。”恒昊不耐烦地说：“快说。”秀桐眼珠一转道：“皇上，瑜妃娘娘这次中的邪术非同一般，乃属阳，烈火之相。”“唔，你怎么知道？”恒昊怀疑地问道，“莫非你也是那懂得异术之人？”秀桐连忙否认：“啊，非也。只是，奴婢小时候在老家听说过，也见过有人用这邪术。瑜妃娘娘总是发烧，浑身如火烧，自是属阳。而皇上乃是男子，又是真龙天子，属至纯至刚至阳。火火相遇，瑜妃娘娘只会更……恐有性命之虞啊！”听她这么说，恒昊也觉得有理。可是，他对这方面从没有过任何涉猎，不懂要怎么才能解除。他问秀桐，那他应该怎么办。秀桐答道：“皇上，此时时刻属阳，须得再过半个时辰。待时刻属阴，皇上便可前去探望。”恒昊思虑片刻后说：“嗯，有理。那就，再过半个时辰再去吧。”说完，恒昊又拿起书来，却因为挂念明月，心神难以定下。他烦躁地扔下书，起身走到书案旁提笔写字。怎奈心不静，他写的字也难看，完全没有平日的笔锋和威势。“啪！”的一声，恒昊把毛笔扔出去，掉在离秀桐不远的地方，在地上画出凌乱的墨痕。秀桐吓了一跳，忙把头伏到地上匍匐着，大气也不敢出。恒昊察觉，认为这宫女也太胆小了点。不过她年纪小，胆子小也正常。只是这里只有他们俩，一句话不说，也确实有些闷。“秀桐啊，来陪朕下一盘棋吧。”恒昊温和地说着，摆开了棋盘。秀桐略一思索说：“回皇上，奴婢，不会下棋。”而其实，她在清殿的时候，就跟嫤妃学过。虽说棋艺不怎么样，拿来消遣消遣还是可以的。此时说不会，只是不想而已。恒昊有些失望，把摆开的棋盘又收好，问她会什么。秀桐略微挺了挺腰身说：“奴婢，给皇上唱支小曲吧。”“唔，也好。”恒昊点点头同意了。秀桐很高兴，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她唱的是一首家乡的小曲，大意是说姑娘思念情郎，望眼欲穿，做事心不在焉。恒昊根本没把词听进去，但觉得调子还不错，虽登不了大之堂，却也算悦耳。秀桐见恒昊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以为他爱听，越发唱得大胆。她边唱边舞，眼睛不时朝恒昊瞟上一眼。见恒昊侧身而坐，双目微闭，不时随着旋律轻轻用手打着拍子，秀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不管皇上喜不喜欢她，今天这一唱，他一定能记住她这个小宫女。她想的没错，恒昊听惯了宫里的乐，忽然听到这俚俗乡曲，倒也颇有几分韵味。他一开始心乱，并没把这宫女的曲子当回事，可越听越觉得有滋味，心境也渐渐平静下来。一曲终了，恒昊竟然觉得意犹未尽。他睁开眼睛看着秀桐，见这小妮子面带微笑，脸颊略有红晕，不由有几分心动。他微微一笑道：“秀桐，你多大了？”秀桐一慌，想都没想就说：“奴婢，十六岁。”才说完，她就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皇上不要去查她的历册。因为每个宫人自入宫时，便都有各自的档案，来自何方，父母何人，身高，出生时刻等等都有记载。恒昊又看看她，觉得她比较娇小，不像十六岁，不由皱了皱眉。“你说的，是虚岁吧？”恒昊问，“看你的样子，还有几分稚气，入宫多久了？”秀桐一阵心慌，低头答道：“是，是虚岁。奴婢，好像是十二岁就入宫了。”恒昊点点头说：“哦，朕知道了。你当初伺候嫤妃时，十分用心，也很忠心。如今跟了瑜妃娘娘，也是个好宫人。唔，从现在起，你便是随侍，可随时进入朕的寝宫。另外，须得随传随到。”秀桐受宠若惊，立即伏地拜道：“奴婢谢主隆恩！”恒昊见她高兴成这样，不由又是一笑：“不用谢恩了，快起来吧。”秀桐起来，娇羞地迅速瞟了恒昊一眼，又低下头去，心跳得蹦蹦蹦的。恒昊说道：“秀桐，再唱一曲，朕喜欢听。”“啊！”秀桐惊讶地叫道。她本来也想唱首时下大家都喜欢听的名曲，只可惜没学会。再加上想让恒昊记得，觉得唱一支家乡小调反而更好。刚才恒昊的表情，以及让她做随侍就足以说明，他对这样的小曲还算不讨厌。其实秀桐心里一直很忐忑，怕恒昊生气，又说她在故意拖延时间。此时听到他说喜欢听，简直是一大惊喜。恒昊见她只是惊叫一声，像是被吓到，奇怪地问她怎么了。秀桐红着脸说：“奴婢，受宠若惊。既然皇上喜欢听，那就再来一支好了。”“嗯，唱吧。”恒昊说着走到琴桌旁，说要为她伴奏。这下，秀桐更加激动，小脸涨得红红的，心跳也加速了。她惶恐不安地看着恒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恒昊等了一会，见她不唱，点点头鼓励她道：“没事，唱吧。朕可随你的曲子即兴伴奏，可能不一定很完美，不过，总比没有要好。”“嗯，是，谢皇上。”秀桐说完，对恒昊笑了一下。恒昊先试了试琴音，随后对秀桐点头示意，秀桐便张口唱了起来。这次的曲子与上次不同，上次感觉是乡间女孩随口哼出的小调。而这次，却悠扬动听了许多，仿佛专门为谁而作。恒昊听了一会，弹奏的乐曲就与之很契合地融在一起，倒像是这原本就是一个曲子似的。而秀桐的歌声，柔美中带有些许童稚，越发甜美。恒昊的心情渐渐舒畅，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秀桐看到，心里很是得意。原来天子的心也不是那么难琢磨，不过是两支曲子，竟能得他一笑！唱到曲末，秀桐有些意犹未尽，不安地看了看恒昊。因为她知道，唱完了，他就该去看明月了。她多么希望，恒昊能将明月忘掉，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啊！可是，秀桐也明白，自己虽然长相俊俏，心思也玲珑。但在美女如云，且大多数嫔妃都有后台，母家强硬的背景下，她一个小小的随侍，是很难有翻身之日的。想那嫤妃不也是出身尊贵，容颜俏丽么？而且颇有心机，又够心狠，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丢了性命，虚度一生的结局！想着这些，秀桐心里一阵烦乱，一时忘了词，呆在那里。恒昊正听得舒服，手里也弹得越来越顺滑，秀桐忽然停住，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弹下去了。他抬头看看她，问怎么了。秀桐一慌，低头道：“皇上，奴婢，奴婢忘词了。请皇上恕罪，奴婢太紧张，想瞻仰龙颜却又不敢，故而……”见她如此胆怯，又是个稚嫩的少女，恒昊也不怪她。他微笑着过去，扶起她说：“不碍的，以后多见几次，熟悉了就好。走吧，随朕去看明月。”“是。”秀桐答应着，跟在恒昊后面去了。此时此刻，虽然恒昊仍挂念明月，并要去探望。但秀桐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至于以后，只要不出什么大错，想必还是能争个一嫔半妃的。路上，秀桐一直不敢言语，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时偷眼看看恒昊。恒昊因心里挂念明月，脚步匆忙而凌乱，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和稳重。可在秀桐看来，不管恒昊怎样，都是世上最优秀的美男子。特别是在第一次见到恒昊的时候，秀桐就慌了心神，不知所措。她此前虽幻想过无数次自己遇见心上人的情景，却从没有像见到恒昊那么激动。人家都说，喜欢一个人，最初的感觉就是看到他的时候会心跳不已。而秀桐，只有在看见恒昊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感觉。入宫前，秀桐也见过一些男子。可他们都太普通，与恒昊一比，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俗物。就连与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是让她一点胡思乱想都不愿的人。在清殿做宫女时，秀桐并没有太多机会见到别的男人。她对自己的未来，只能把希望寄于出宫之后，找个好人家嫁掉。可自从见到恒昊，想到自己除了出身，绣活什么的都比嫤妃好，嫤妃能为妃，她为何不能？因而，当那日明月说要收下她，来日封个妃啊嫔的，她就变了心思。如今，总算让她抓到了机会，可以与恒昊单独相处，为他唱曲。随侍只比普通宫女高一级，但总比一直只是最低级的宫女强。而且，待遇也要好些。秀桐瞬间心潮澎湃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个身着妃子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