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朱闵副官?”我惊讶的看着这个手上还绑着绷带的负伤男子。一回到家,我就急不可耐的冲进大堂,看到的就是这个本该与我爹爹在北疆的朱闵副官,爹爹是今年春去的北疆,我还不曾为他送行,现在回来的却是带伤的朱闵副官,我有不好的预感。“小姐!”朱闵副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将军他……出事了!”“什么!”我机械的问道,脑子好像停下不动了,只是凭着本能在说话,“朱闵副官,请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出事!”我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都是下官没有保护好将军,害得将军身负重伤,还被敌军劫去。”朱闵副官突然跪下哽咽着说道,“因为西蜀发生叛乱,将军派了两万精兵去协助镇压,并且还要维护当地的秩序,兵力空虚使得敌人有了可乘之机。”“后防那里不是还有一万的预备军吗,怎么会这样,而且西蜀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爹爹怎么不上报朝廷?”我着急的问。“将军早就报上了,……那些预备军从没有打过仗,怎么敌的过北面鹄国号称‘飞鹰’的骑兵,这是十天前的事,下官是来求小姐让圣上发兵援助,并且救回将军。”朱闵副官恳求道。之涁会派兵吗?我没把握能说动他,毕竟现在局势有些不稳,太上皇又病危,兵权外放的决定可是说不定会动摇他的地位,他肯冒这风险吗,我不知道。不过……“兰姬,你把这个交给圣上,告诉他,如果还记得那个承诺就请派兵援助北疆的军队。”我将那个‘昊琐’令牌交给她,自言自语道,“但愿他会答应,这也是他的疆土,他的国家哪!”“兰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阻止刚要开口的兰姬说道,“你若想跟着我,就自己来北疆吧,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不过我会让典留下和你一起来,一个弱女子独自在路上不安全。”兰姬感动的谢过,急匆匆的往宫里赶去,而典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兵荒马乱的地方你自己顾的了吗?”“我有剑术保身,又有朱闵副官,不会有太大危险,兰姬这个倔犟的女子肯定会跟来,我怎么会让她单身前来,有你陪着我放心。”我僵硬的笑着说道,“朱闵副官,我们马上走,越快赶到越能有所计划。至于典,你就等兰姬一起来,就这样,我先走了。”不再去看典摆着的脸孔,我回房换身男装,骑着张伯准备的快马疾驶而去。——————“朱闵副官,你能讲一下当时具体的情况吗?”我在短暂的歇脚时候问他。“是,小姐。”他把疲惫不堪的马圈在树干上,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草地上说,“是半月前的事了。前些日子鹄国那边来了个新的统帅,行事极为的刁钻古怪,不按常理,半月前他率兵绕过我们的驻扎地袭击了我们西南方的给养线,使得那些预备兵人心不稳,虽然将军最后安稳了局势,却还是稍乱了阵脚。然后他又派兵在北疆城外与我方对阵,可恶!他很卑鄙,用那些兵力牵制了我们的主力,他自己则率军绕到南面偷袭了我们的本营,将军曾经有猜测到,所以留在营地,可是那里只剩下两千多预备兵,根本敌不过,我脱身回援时,他们已经……我只看到将军胸口中了一箭,敌军将他捉住时他已经昏迷。”朱闵副官说到后面沉重不已。我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手无意识的**着身边的泛黄小草,心好像压的透不过气来,不过我知道必须救爹爹出来,不管如何。“那爹爹的伤严重吗?你们有探子打探回报吗?”“下官……不清楚,下官和几位同僚重新布局了剩余的兵力,使得那儿能暂时勉强抵御敌军,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还未曾有探子回报。”朱闵副官也是一脸焦虑。“那……鹄国统帅是谁你总该知道吧,是什么来路,什么背景?他会怎么对待……俘虏?”我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草,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会处死俘虏我该怎么办。“他们统帅姓梁,不知小姐知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天朝的一位将军梁启?”“略有耳闻,他是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平复了当时众位皇子各自的势力,统一了离散的兵权,帮助太上皇稳定了登基前的局势,也打退了虎视眈眈前来侵犯的邻国,可谓是镇国安邦的主要领袖人物,不过他后来是怎么回事?”“是啊,那么杰出的将领却……”朱闵副官目光看向远处,回忆道,“下官知道的并不多,当时梁将军带着全家老少一夜间搬离了京都的将军府,不知所踪,几日后朝廷就突然下令,公告梁启将军叛国,格杀勿论。然后事情慢慢淡化,朝廷也就没了下文……不过我比这世面上的消息要知道的多些。当年梁将军去的正是现在的鹄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王没有封他为将军,具体的我不清楚,只是现在的这位统帅姓梁,名孜韡,年约二十有一,小姐可猜到了什么?”“都姓梁?他是梁启将军的后人?”“正是,梁孜韡正是梁将军的独子,梁启将军是四十多岁才有这么个儿子,可惜据说梁将军已经在前几年病逝,而这位出奇的年轻统帅,过去学习的可谓是世上最具精妙的兵法和战术经验,梁将军过去可是从没有过败绩啊。我确信鹄国从来没有让那么年轻的将领做过统帅,可是现在他以及他所率领的军队却打败了我们,该说是后生可畏还是朝廷自找苦吃,放走了那些栋梁之材……”他不住的叹气,遗憾的可是良才不为我天朝所用。我如果没猜错,梁启将军的离去可能和娘过去讲的是同一件事,那时的静王沁以及大多官员被处死或流放,而梁启将军该是知道些什么,或是担心着什么才离开这个他热爱的故土,去往陌生之地?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都是站在敌人的立场的,再敬佩也终究是敌人!“朱闵副官,我们上路吧,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里距北疆还有多远?”“两天,抓紧些最快一天半,不过小姐可要小心身子,这一路都没多休息。”朱闵副官关心的说。“没事,不过朱闵副官,以后要改叫公子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萧寒卿,是爹爹的侄子。”我告诫道,“将领们大多不会认可一介女流所说的话的分量,不过加上我皇后的令牌,以及这个身份,还有你的帮助,或许有用。”我不记得朱闵副官有没有回答关于俘虏的问题,即使有,我也在下意识的遗忘它,不愿为了过多担心而乱了情绪,可我的心绪有安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