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那十二面大小不一,颜sè不同的战鼓敲出了同一的声律。压下了战场之上原有的喧闹漫骂之声。鼓声厚重如山,大有不威自怒,压倒一切的气势。而原本看似散漫无序的草寇虎威军也在这鼓声之下迅速集结成为一支其实浩大,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在城楼中与手下将官研究守城之计的王乾也被这鼓声震出了城楼,王乾自城墙之上俯视下去,只见敌方军队队伍井然有序,数十台大小不一的投石车列于战阵的最前沿,蓄势待发;随后便是尽千名弓箭手,箭以上弦,直直瞄准着东昌城墙;在后面就是各种各样的攻城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和数千手持大刀杀气腾腾黑衣盗匪。难道,他们要大举攻城了吗?王乾脑中立时闪过这个念头,脸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几ri的攻防战下来,这伙盗匪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不少人心中都认为这些盗匪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盗匪毕竟是盗匪,更本没有组织纪律,相应的也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不足为患,东昌城一定能坚守到郡主来援,然后将这些胆大妄为的盗匪一网打尽,看看谁以后还敢来捋信都的虎须。但是身经百战,积功而从一个小兵升到校尉之位的王乾的心中始终有一份隐忧,第一ri大战时,占据地利的守城军的损失居然不比进攻的己方多多少,这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要知道,攻城之道,向来是守军占有优势,可是这些天的战斗下来,自己这方的伤亡可能比敌方还多。还有,这么些天,敌军纯粹是在作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敌方首领到底在想什么呢,越是百思不得其解,王乾就越是心寒。现在敌方列出这个阵势,摆明是要决一死战,可是之前那么多天为什么不战,而要拖到现在呢。王乾头痛的拍拍头,叹了一口气,吩咐亲兵要众兵将全体注意,敌人就要大举进攻了。亲兵领命去后,前脚后脚的,城守就急匆匆的面带喜sè的来到了王乾的身边,高兴的说道:“还有两天,郡主的大军就要到我东昌了。这下看这群匪徒还有什么猖狂的了。”“是吗。”王乾挤出一丝苦笑。“怎么了?”城守发现王乾的脸sè不对劲,说道:“郡主的援军来了是好事啊,怎么愁眉苦脸的,莫非你是怕郡主责怪于你我,不要这样想,郡主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是非明断,是将道理的人,我们被盗贼围困非你我之罪,放心,郡主不会责怪你我的,这样,我让衙役们去将此事传开,以鼓舞众人士气,王校尉,你看如何。”“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今天发起总攻了。”王乾喃喃说道。“什么,什么总攻,王校尉,你在说什么啊。”城守奇怪道。“这东昌城怕是支撑不到郡主来的时候了。”王乾一声凄凉长叹,摇头苦涩说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本来。。。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本来。。。本来。。。”听得王乾此语,城守一下子惊呆了,尚沉浸在援军即将来到的喜悦里的他,一下子被语出惊人王乾吓着了,只得反复的重复着几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你看下面。”王乾手指着下方的敌军阵营:“大人何时见过这些敌人有如此整肃严整之时,若不是总攻,怎会如此,看来,前几ri,他们。。。他们都在隐藏实力,来轻敌慢敌啊。可惜我们。。。。。。。。。哎。。。。。。。。。”“难道王校尉连监守两ri的信心也没有了吗。”城守不懂军事,但也看得出敌方声势浩大,不易抵抗,但是他还是心存万一之想,只要能够过了这两天,然后就。。。。。。。。。。“不是王某没有信心。而是实力。不过世事无绝对,就让我来博一下吧,看看老天是否真的让我王乾死于此处。”话语虽然豪迈,但是语气确是无比的悲哀。“王校尉你。。。。。。。。”城守没有再说下去,只得低头小声说道:“我们尽力吧。”“尽力吧。。。。”王乾仰天长叹,重复道。“军师。寨主在催,问您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进攻,他说他都等不及了。”茅勒的亲兵来到在山丘之上以军旗遥控指挥大军的赢去芜的面前,替茅勒催促道。“发令,问投石车那边,蒺藜火球准备好没有。”赢去芜吩咐身边的兵士道。“是。”大旗招展,发出了赢去芜的命令。瞬息之后,投石车队发回了回复。看着阵前那面招展的大旗,赢去芜露出一丝笑意,吩咐道:“快点回去回复寨主,投石车发出蒺藜火球之后,在弓箭的掩护之下,发起总攻,务必一战成功。”“是,马上送到。”那亲兵行了一个漂亮的半跪礼,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发令,透石车准备。”“是,投石车准备。”“弓箭手准备。”“是,弓箭手准备。”。。。。。。。。。。。。。。。一连串的命令下发之后,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像一只拉满了的弓上的箭,只待一声令下,就直奔敌人心脏而去。“准备。。。。。。”众人都凝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命令。“放。”赢去芜一声断喝,拉开了这场大战的序幕。就在那一声“放”喊出的同时,大旗挥舞,发出了这一众人期待以久的命令。“快。。快。。。。”自告奋勇去指挥发shè蒺藜火球的书童看到后面山丘之上那一面挥舞大旗之后,兴奋而紧张的喊道:“快。。。。我家公子下命令来了,瞄准东昌城,发shè蒺藜火球。快。。。。。。要瞄准。。。。。。”蒺藜火球是赢去芜按照兵书上的记载再加上自己的改良研制出来的一种有毒的火药兵器,其配方是硫黃一斤四两、焰硝二斤半、(同粗)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干漆二两半、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腊二两半黃丹一两一分。其中硫黃、焰硝、木炭末、竹茹、麻茹为构成火要主要原料,干漆、黃丹为製造毒气的材料,其余为黏着物。这些毒气被人吸入口中之后,使人无比难受,失去战斗力,预防之法便是以湿巾蒙住口鼻,可防中毒。因此,虎威军被派去第一批冲击的部队全部以手巾蒙面,以免毒气伤了自己人。正当数百个蒺藜火球接连不断的发向东昌城墙,让城墙之上的守军饱受其苦之时,赢去芜的第二道命令又下来了。千把强弓连珠箭发,形成箭雨,笼向东昌城墙。而在箭雨的掩护之下,茅勒一马当先,率四千兵马冲向了东昌城。可怜东昌兵士尚在蒺藜火球发出的毒气侵蚀下没有回过神来,漫天的箭雨又让他们惨叫连连,恨不得挖个地洞来让自己躲起来,来避开箭雨。对茅勒强大的冲击的唯一反应就只是想丢下兵器,根本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若不是王乾连连大声呼喝,维持军心。恐怕城墙之上的守军,早已跑光了。可是尚未等王乾来得及整好队伍,虎威军的第一批敢死队已经架好了云梯爬上了城墙。这些人,大多是杀过人,犯过罪的穷凶极恶之徒。实在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虎威军的。这些人都是骁勇毫不怕死的,在出发前茅勒许诺的金银珠宝和一大碗的烈酒的刺激之下,更是什么都不顾了。很多人甚至连盔甲都不穿,光着个上身,蒙着湿巾,就这样奇形怪样的爬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敢死的队长赵德,刚爬上城头还未来得及站稳的他,大刀一挥,便砍下了一个因为蒺藜火球的毒气而不断呕吐的东昌兵士的人头,一脚踹开尤直立不倒的无头尸体,看了看四周,高声喊到:“老子第一个冲上来了。哈哈哈。。。。一千两金子是我的了。。。。。。”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在他得意之时,一把长枪猛的刺将过来,将他刺了个对穿。赵德也是骁勇无比,一手抓住准备从自己身体里抽出的长枪,一刀砍下,砍断了枪身,趁那手持长枪的兵士尤在发呆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当头一劈,将那兵士整个的劈成了两半,方才缓缓倒了下去,至死尤在念叨着:“老子第一个爬上来的。。。。。第一个爬上来的。。。。。。。。。。”从赵德爬上城墙,到他的死亡,不过一刹那的时间,可是如此惨烈的情形全场的人都看到了,喷薄而出的鲜血刺激了人的神经,敢死队的那一群亡命之徒眼都红了,挥舞着大刀更加悍不畏死的爬上了东昌城头,大肆的劈砍着,战斗着。肚子被扎破了。用手把肠子扒拉进肚子里,又继续劈砍着;手断了,换个手继续拿刀;脚瘸了,坐在地上也要砍人;身上混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也不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群人只有一个信念,砍、再砍、继续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整个敢死队都疯了,都成了地狱来的索命使者,任何想挡住他们前进脚步的东西,都只有一个下场——死。整个敢死队虽然只有一百余人可是这样的疯狂劲头让一千三百名守城军在他们攻击面前成为一群挨宰的绵羊,等这这群人来收取自己的xing命。一些人抱着个头蹲在角落里,连声喊到:“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可是,这样并没有得到这群疯狂之人的同情,对待他们的,往往是一把杀的卷了口的大刀,然后,就永远的去了。更多的人的反应则是丢下武器,转身逃跑,能够鼓起勇气的来战斗的十停中不超过四停。城头之上血战正酣,城门口也没闲着,在攻城车的接连撞击之下,东昌的破旧大门终于挨不住,“轰”的一声到下了。茅勒一马当先冲入了东昌城,高声喊道:“东昌成破了。”“东昌城。。。。。。。破了。。。。。。。。”虎威军齐声喊道,声震四野。